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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4-04-27 16:07

[古典武俠]采花淫贼历险记(全文)-21

  
第二十七回俏尼姑诡计谋圣上,西南夷竞技争美人

“你若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所谓的封地去,让你看一个究竟,”言罢,空照施展出在尼姑庵里的飞天神术,两手合十,双腿打坐,嘴中念念有词,於是乎,只见风声大作,树吼草鸣,霎时,一块神秘的云朵飘然而至,彷佛航天器一般将淫贼连同他的坐骑以及花轿里的珍珍,统统吸进云朵里,阿二隐约听见尼姑冷言冷语地嘀咕着:“流氓,去吧,快快受死去吧!”

飘忽不定的云朵缓慢地扬撒开来,阳光照耀之下,一幅异样的境界豁然浮现在平安侯的色眼之前,举目极望,淡淡的迷雾之中,无以计数的奇山怪石拔地而起,刀削斧剁般的尖峰直指云霄。在那连绵不绝的山崖上,一道飞瀑从天而降,哗啦啦地流过淫贼脚下的沟壑,溅起细碎的浪花,落在满是风尘的锦袍上。

平安侯暗暗惊叹:难道,这就是我的封地吗?正思忖着,嗖,一股冷风夹裹着怪异的气味拂面而来,又从乱草丛上疾速掠过,隐约之中,淫贼似乎闻听到时断时续的鬼嘶魔吼,他不禁毛发倒竖:有鬼,此地当真有鬼!

“啊……”身旁的珍珍惊叫起来,一条色彩斑蓝的大花蛇从珍珍的脚边大摇大摆地滑过,吓得珍珍妈呀一声跳将起来,哪逞想,珍珍虽然躲过了大花蛇,却被一只无名的毒虫狠狠地咬了一口,珍珍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二循声望去,珍珍娇嫩的手臂已被硕大的蝼蚁咬得又红又肿:“娘子休要恐慌!”

阿二充满爱怜地安慰着珍珍,刚刚挪动一步,望着脚下形态各异的、石头的大森林,淫贼再也不敢迈步乱踏了:“唉,这是什麽鬼地方啊!稍不小心便会失足跌进无底的深渊里,摔得粉身碎骨!”

阿二手抚着一棵七扭八歪的小树,喃喃地嘀咕着,嗷,嗷,嗷,远处传来剌耳的尖叫声,阿二循声望去,只见对面山峰的绝壁上,有数只猿猴悬在条上,一对对鬼机灵的小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平安侯和珍珍,同时,发出很不友好的,似乎是警告般的嘶鸣声,珍珍猛一哆嗦,一边挠着红肿的手臂,一边嘟哝道:

“脚下是急流,身上爬蚁蝼。

遥瞰山对面,绝壁挂猿猴。“

“呵呵,歪诗诵吟得不错啊!”尼姑空照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见珍珍这番狼狈相,冷嘲热讽道:“是啊,是啊,这里有山,有水,有花蛇,有百鸟,还有异兽,平安侯的封地,风景着实不错,完全有资格申请自然保护区了,呵呵!

啊,快看啊,好一座天然的大花园啊!“

“唉,”平安侯认为尼姑是在捉弄自己:“大师,是你把我扔进这里的,这里绝对不是我的封地,你又搞了什麽鬼,弄些什麽名堂,我把扔进了地狱?”

“豁,”尼姑面呈不悦:“你这个人,真不识好人心,我帮助你以最快捷的方式来到封地,你却说我害了你,流氓,照你那个走法,骑着一匹破马,晃晃悠悠,慢慢腾腾的,猴年马月才能抵达所谓的封地啊,哼哼,别说一时半会的到达不了封地,没准半路途中,就不明不白地,稀里糊涂地了妖怪!”

“哟~~我不信,”阿二还是认为尼姑在危言耸听,他爬上陡坡,手扶着树,举目远眺,尼姑依然嘿嘿地冷笑着:“怎麽样,很好玩吧,多麽美妙的动物世界啊!”

“啊……”一只硕大的,浑身生着黑亮背毛的巨嘴秃鹰从淫贼的头上一掠而过,锋厉的爪子险些刮掉阿二的脑袋,淫贼倒吸一口凉气:“大师,”阿二改变了口吻,央求道:“带我出去吧,我不要这片封地了,我不要什麽侯爵了!我要回家乡,过平淡的农耕生活!”

“呵呵,”尼姑说出来的话,令阿二即气恼又绝望:“既然进来了,想出去麽,就没那麽容易了!”

“你,大师,”阿二强压着满腔的怒火:“你这是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尼姑平静地走到阿二的身旁:“如果不想死在这荒凉的他乡,想走出这茫茫无边的大山,你就必须与我合作,共谋大业!”

“怎样合作,谋什麽大业?”淫贼坦然道:“大师,我阿二一贯胸无大志,只要有饭吃,有女人玩,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我只想走出这个鬼地方,过与世无争的生活,我根本没有丝毫的野心,谋什麽大业!”

“呸,”尼姑不屑地唾了阿二一口:“瞅你这份出息,不愧是淫贼,叁句话不离本行!女人麽,”尼姑以怂恿的口气道:“既然不想图大业,玩女人也是一种志向啊,跟我合作吧,我保你玩尽天下美女!如何?”

“大师,”阿二突然谦虚起来:“我阿二除了扒门缝,抠窗户,偷看女人洗澡,做些营营狗狗的下作事,哪里有什麽真本事与大师合作啊?”

“你想歪了,你把你自己看扁了,”空照给淫贼戴起了高帽:“你有奇才在身,自己却不觉得,像你这等人才,如果不是遇见我这个女伯乐,你真要彻底埋没了!嗨~~闲话少扯,”尼姑终於言归正题了:“淫贼,如果你想活着走出大山,你就必须与我合作,充分施展你的淫技,把圣上以及皇后诓进这大山里来,只要圣上进得山来,咱们的合作就算成功了,我便帮助你走出大山去,如何?”

“这,”淫贼犹豫了:“圣上和皇后,待我不薄,我,我可不能做这缺德事啊!”

“那,你就在山里等着喂妖怪吧!”尼姑骂了一句,又抛出一项优惠条件:“如果你把圣上诓进大山,我得到圣上之後,把皇姑送给你,如何?”

“我可不敢要,”提及皇姑,淫贼不可自抑地打了一个冷战,并且地摇着脑袋:“那个母夜叉,杀死我也不敢要,老实说,当初,我对皇后是有点想法,可是,一想起皇后的武功,一看见她的泼辣劲,我就吓得浑身发抖,什麽想法也不敢有了!”

“笨蛋,就这份能耐!”尼姑安慰道:“不用怕她,只要圣上在贫僧手里,她便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喂,”淫贼突然醒过神来:“大师,你要圣上做什麽啊?”

“明知故问!”尼姑丝毫也不隐晦:“我要与圣上成亲,我要做皇后,我要治理国家,发号施令!我要……”

原来如此啊,淫贼这才明白尼姑的真实目的:“可是,大师,这里距离京城足有万里之遥,我足不能出山,如何才能把圣上诓进来啊,请大师赐教!”

“这好办!”尼姑已成竹在胸:“只要你肯与我合作,贫僧只需略施小计,当你休息睡觉时,托梦於万里之外的圣上,只消几个淫梦,圣上便再也坐不住金銮殿了,定会走火入魔,疯疯癫癫,鬼使神差地自已投进大山里来,哈哈,到时候,我的梦想也就变为现实了,我也要当皇后,我也要颁布诏书,我也要……”

田鼠贮谷粒,猛虎藏马驹。

鳏夫思老媪,光棍念寡妇。

尼姑图表弟,淫贼谋皇姑。

各怀心腹事,路殊归同途。

“嘻嘻……”望着俏尼姑饱含无限憧憬的姣好面庞,听着她那满口世侩的言谈,阿二对空照大师仅有的一点敬畏之情,被喋喋不休的唠叨之语彻底搅碎了:“呵呵……大凡出家之人,理应潜心敬佛,而大师你却杂念未净,令淫贼颇为失望!”

“呸,休要挖苦我这个可怜的人!”俏尼姑坦言道:“我之所以出家,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策,也就是说,是在等待机会,现在,机会终於来了,我可不想一辈子烂在尼姑庵里,我要当皇后,我要占有天下,我要作人上人……我也是女人,我也要需要男人,我也要生孩子,我要做吕後、则天那样的强女子,干一番大事业!”

“哇,我的天啊!”珍珍闻言,小嘴一咧,似乎深有感慨,阿二急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念顺口溜了,免得尼姑芳颜大怒,坏了自己逃生的大事!。

“淫贼,”俏尼姑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不能自己了,她一边振振有词地发表着感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来:“尼姑庵里的生活是何等的枯燥乏味,让人无法忍受,甚至要发疯,每当寂寞难奈之时,我就掏出这面镜子,看见那个臭骚搂着表弟,毫无廉耻地大献勤,我就气得欲死欲活。我,我,不,我要把表弟从那个臭骚的怀里夺过来,我要把那个臭骚诓到大山里来,要麽喂妖精,要麽给魔鬼做压寨夫人,要麽,要麽……”

最毒莫过女人心啊,阿二暗道:无论是皇后,还是空照,一对的天生丽质,同时,两颗心亦是如此的毒如蛇蝎。

皇后杀人不眨眼睛,空照报复不择手段。呵呵,这是何物,宝镜?能看到万里之外的情形:“大师,可否把宝镜借我看看!”

“呶,你先拿去,事成之後,一定要还给我哦!”空照非常大方地将铜镜递给淫贼,同时叮嘱道:“你一定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每天晚上就寝後,你掏出这面镜子,便会看见圣上,於是,你就冲着镜子喊,圣上便会与你通话,然後,你就,你就,呵呵……”

空照神秘地一笑:“你就大谈特谈封地是如何、如何的好,好的简直不得了了,说得越玄越好,如果说得天花乱坠,那就更好了,反正目的只有一个,把圣上和那个臭骚诓进山来,听见没有?”

看见淫贼握着铜镜,一对色眼直勾勾地凝视着镜面,空照当然知道淫贼看见些什麽玩意,她一脸的不屑:呵呵,他妈的,你又旧病复发了,好啊,看见皇后的骚样,看你动不动心?只要你有了歪念头,呵呵,老娘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别光顾着看啊,要看晚上再好好地看,你听着,”为了使计划尽快达成,空照继续咬着淫贼的耳朵:“自从被皇后烧了尼姑庵,各地流浪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了解到,圣上非常敬佩你,敬佩你的淫功,敬佩你走南北,非同寻常的阅历,就为这个,圣上还尊称你谓师爷,所以啊,圣上最听你的话,由你给圣上托梦,肯定个保个地托到,并且非常清晰,醒来以後终日念念不忘,因此,只要你肯合作,在梦中如此这般地怂恿圣上一番,圣上保准活了淫心,大驾亲临了!皇後想阻拦,亦是枉然!”

一面铜镜当空照,尼姑偷窥手段高。

宫禁之内无秘密,撒尿放屁全知道。

帏寝幽室看真切,四娘展胯厥白尻。

淫贼欣然握在手,皇后媚姿好风骚。

呜呼,空照,空照,俏尼姑的法号原来是这种意思麽?将铜镜当空一照,大行偷窥之举?

阿二心中暗道:这个漂亮尼姑对他人的隐私似乎有一种疯狂的欲望,为了窥得宫内的情况,不仅将庵庙修在了皇城根,又暗设机关,大玩地道战,被我淫贼无意中识破後,偷窥之心依然不死,又弄来一面破镜子,窥探圣上的私生活。我说大师啊,你变态不变态啊!

呵呵,不过偷窥之举,着实不错,非常剌激,这不,淫贼暗中大骂尼姑不道德,变态,自己握着铜镜,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后,望着皇后那丰满的身段,禁不住地又想入非非起来,淫贼这边想着皇后,那边心不在焉地听着空照尼姑没完没了地絮叨。

当听见尼姑这番不打自招的话语时,淫贼又恨恨地骂道:他妈的,好个秃头娘们,怪不得你不杀了我,原来是在利用我啊,利用我与圣上不一般的关系,欲把圣上诓进山来,然後伺机绑架圣上,以此要挟皇后,摄取天朝大权,啊,好恶毒的计划啊!

不,不,淫贼暗下决心:我阿二虽然出身低贱,为人奸诈,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好事,顶风臭出一千里,可是,我再下流,再不是人,对於这种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的勾当,我死也不会做的。不,不,我不做,我绝不做,我发誓!我阿二的爱好无非是玩玩女人而已,我绝不做这种即灭门,又遭万世唾骂的勾当!

“你听见没有?”看见淫贼盯着镜子长久地发怔,同样也是喜欢偷窥的空照终於没有了耐心:“你听着,此事越快越好!你听见没有,你看啥呐,色鬼,不要脸,邪门,下流,恶棍,无赖……”

呵呵,淫贼没有搭理空照,心中反诘道:骂谁啊,你甩给我的这些词,用在你自己身上同样也很贴切啊!

“凋啾啾,姑娘快来啊,凋啾啾,抓住她,凋啾啾,我爱你!……”

平安侯正与空照尼姑讨价还价着,无意之中,已经来到一处山势比较平缓的地方,从附近的丛林里突然传来酷似小鸟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其间还掺杂着人的嬉笑声,阿二好奇地竖起了耳朵根:“怎麽回事?树林里是什麽鸟叫的声音如此之大,嗯,好像还有人在喊叫,嗯,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是当地土人吧,咦,呵呵,还有女人的叫声呐!”

“哼,”尼姑瞪了淫贼一眼:“你就知道女人,女人的,我跟你商量正经事呢,别走神啊!”

听见女人的尖叫声,淫贼不能不走神,他将宝镜揣进怀里,再也没有心情跟尼姑商量什麽“正经的事情”了,阿二的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丛林。

“凋啾啾,姑娘,别跑啊……凋啾啾,姑娘我爱你……凋啾啾,跟我成家吧……”

“什麽人在乱喊乱叫?”阿二似乎在自言自语:“在这种地方,也会有人来啊?”

“为什麽不能有人来呐!”珍珍接茬道:“咱们都来了,别人就不能来麽!

你以为自己的封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麽!“

“凋啾啾,姑娘莫跑,凋啾啾,咱们成家吧,凋啾啾……”

当阿二一行人走近树林时,树林里的吵嚷声越来越响亮,尤其是女人那特有的,比小鸟还要尖厉,并且充满风骚的叫喊声,听得阿二浑身酥麻不已。淫贼正想入非非着,从尖细的女人声中,又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

阿二几个人正在纳闷,只见几个毛茸茸的大鸟相继闪出树林,着实把平安候吓了一跳:“我的天啊,好大的鸟哇!”

“那是人,哪里是什麽鸟哇,你要看清楚喽!”珍珍这一提醒,令阿二仔细地瞅了瞅,果然是人。

是几个男人,蓬乱的发束散披在肩,不见一块布丝的身上缀着七彩斑蓝的树叶、花草以及条,黑黝黝的四方脸上涂沫着抽像的、大概是史前鸟雀的图腾符号。

尤其让阿二仨人大吃一惊的是,这几个男人竟然没穿短裤,毛绒绒的胯间在阳光下闪烁着剌眼的淫光,软哈哈的阳具套着一只光滑而又坚硬无比的大牛角。

锋利的牛角尖弯弯向上,莹光森森,甚至是可怕。

珍珍大叫一声,双手捂住面庞:“我的妈妈麽,他们怎麽不穿衣服啊!”

“豁豁,野人,野人,善哉善哉,这,这成何体统!”身为女人,空照也难为情地调过脸去,只有阿二一脸迷茫地盯视着远方的树林,不知会有什麽事情发生。

碧蓝的天空忽然飘过几朵浓云,旋即掠过一股凉丝丝的山风,茂密的树林哗哗翻响,绿莹莹的树梢随风漫舞。

“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

伴随着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子,从树丛里,又叽叽喳喳地冲出几个同样也是身着草花、树叶和条的女人来,健康而又红灿的面庞也信手涂鸦般地画着造型怪诞的、不知是何种类的大鸟。

很显然,好色的男人们欲向女人们求欢,而女人们则笑嘻嘻地拒绝着,躲闪着,不多时,从树丛里又涌出十馀个男男女女,均是浑身花草装,男人们的阳具无一例外地套着尖牛角,而女人仅在腰间裹一张芭蕉叶。

“好热闹啊!”珍珍打趣道:“他们这身打扮要做什麽呀?开化妆舞会?”

又是一番喊叫、打闹和嬉戏之後,几个男人从树林里拽出他们的猎物,一只身中数箭,延延一息的母鹿,身着花草装的男女们立刻扑向母鹿,在阳光下,身上的奇花异草随风摇动,哆哆发颤,活像一群燥动不安的小鸟,毫无耐心地分享着美食。

群鸟们一起动手,以极为原始的、凶惨的手段杀死母鹿,不知是哪只大鸟野性大方,居然割下母鹿的外生殖器,拎在手里,一边向女人们展示着,一边凋啾啾地怪叫着,女人们则妈呀、妈呀地尖叫着。

待众人剥净母鹿的表皮,一个老者模样的大鸟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他首先瞅了瞅母鹿,然後,目光严肃地盯着那个手执母鹿的外生殖器,风风张张的男子,男子非常知趣地停歇下来,在众人的嚷嚷声中,将母鹿的外生殖器送给了老者,老者冷漠地接在手中,又拎起鲜血滴淌的鹿皮,走出人圈外,坐在一块石头上,根本没有任何工具,却很是在行地处理起鹿皮来。

而年轻的男子们则将血淋淋的鹿躯干架在刚刚搭就在篝火上,淫贼见状,咽了一下口水:“呵,真是好生活啊,他们要聚餐了!”

枭枭的篝火送来诱人的鹿肉的鲜香,将淫贼的胃袋剌激得直泛酸水:“唉,好香啊,我也饿了,我也想吃鹿肉了!”

即使是在篝火旁灼烤鹿肉,男人们还是没有忘记追逐女人们,於是乎,男男女女围着篝火转起了圈圈,正在此时,两只不知名的怪禽从远方盘旋而来,大概是嗅到了诱人的肉香,它们站在树梢上嗷嗷地怪叫着,彷佛是在乞求大鸟们的施舍。

“哎呀,同样是鸟,他们怎麽可以射杀同类啊!”珍珍突然惊叫起来,只见一个鸟人拎起弓驽,悄悄地瞄向怪禽,俏尼姑淡然道:“不,你错了,虽然都会飞,但他们不是同类,天上飞的是猛禽,专抓小鸟吃,所以,他们是天敌!彼此不相容的!”珍珍充满爱心地,却又不敢高声地喊道:“猛禽,快跑啊,鸟人在射你呢!”

来不及了,嗖的一声响过,一只怪禽悲鸣一声,扑通摔在树林边,被正在追逐女人的男人看见,拎起禽腿,连毛也不拔便随手扔进篝火畔的汤锅里。

“呱呱呱”看见同伴被活活射死,又被无情地抛进汤锅,另一只怪禽并没有独自逃命,而是长久地徘徊在空中,可怜巴巴地嘶鸣着,没有人理会它,人们一边往篝火里添柴,一边继续追逐嬉闹。

当一个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於拽住一个女人的手臂时,他便喜形於色地将女人扯向林边的大树下,骄傲地摘掉阳具上的牛角,似乎向女人炫耀着自己的宝贝,而通常情形下,女人嘴巴一厥,发出令男人们很伤自尊的讪笑,然後,趁着男人沮丧和迷离之际,挣开男人的手掌,咯咯咯地大笑而去。

鹿肉的鲜香越来越浓郁,汤锅里的怪禽也应该煮烂了,一个女人掀起锅盖,透过水气,迷缝着双眼,仔细察看着热气翻滚的汤锅,不料想,始终盘旋在空中的怪禽突然俯冲下来,一声嘶鸣之後,非常准确地投入沸腾着的汤锅里,众人见状,无不瞠目结舌。

“好一对恩爱的夫妻!”珍珍深有感触地说道:“以命相殉,就是人类,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啊!”

林边的鸟男女们可没有珍珍这份同情心,更不会像珍珍那样多愁善感,怪禽自投汤锅,大感意外之馀,便是乐得手舞足蹈,认为占了天大的便宜,你撕着禽腿,他拽着禽头,也不知是生是熟,囫囵塞时肚子里,对那只烤母鹿也是如此,你抓我扯,没过多长时间,熊熊的篝火之上,只剩一幅母鹿的骨架,条条肋骨,辟叭作响。

饱餐之後,男人们的能量愈加显得过剩了,对女人的追逐也愈加疯狂了,甚至是放肆了。

林畔的秩序大乱起来,鸟男人们野粗地追逐着鸟女人,迫不急待地发着原始的欲望,怎奈男多女少,两性的比例严重失衡,於是,为了争得与女人的交欢权,在男人们之间发生了可怕的械斗。

看见男人们为了争夺女人而大打出手,甚至头破血流,始终坐在篝火旁沉默不语地鞣制着鹿皮的老者,面色冷峻地站起身来,他轻轻地乾咳数声,男人们便再也不敢造次了,纷纷停下手来,或是松开业已抢到手的女人,或是放下械斗的凶器。

老者唤过一个女人,如此这般地嘀咕一番,女人频频点头,於是,老者将那张尚未鞣制好的鹿皮披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冲着众男人炫耀般地扭了扭身子,老者以长辈的身份拍了拍女人的额头,女人乖顺地低下头来,老者将母鹿的外生殖器挂在女人的脖颈上。

末了,又转向女人的背脊後,林畔顿时响起震耳的欢笑声:“噢哈哈……游戏开始了……噢哈哈……开始射了……噢哈哈……快排好队啊……”

豁豁,林畔可热闹开了,只见披着鹿皮的女人策身上马,在林畔哒哒哒地奔驰起来,肩上的鹿皮随风舞动,颈上挂着的母鹿生殖器摇来晃去,看得众男人更加饥渴难忍了,在此起彼落的欢呼声中,一个体魂比别的男人都要健壮的汉子也跳上一匹黑色的矮脚马,手拎着弓驽,直扑女人而去,女人搂着马脖子,扭过脸来,极具挑逗性地媚笑着,马蹄踩踏着青草,哒哒作响。

“射啊,射啊,快射啊!”

众男人齐声呐喊,汉子加快了速度,尽一切可能地缩短距离,然後,拉弓搭箭,嗖,女人似乎很中意这个汉子,当汉子向她身後的母鹿生殖器瞄准时,她既不躲闪,也不奔跑,而是老老实实地等待男人张弓发箭,箭头恰到好处地射进背脊上的生殖器里,哇,真是好箭法,十环:“哦,射中了!”

在一片杂嘈的欢呼声中,汉子和女人相继跳下马来,汉子走到女人身後,拔下生殖器里的竹箭,女人则摘下鹿皮,连同生殖器一并还给老者,然後,冲汉子会心一笑,手拉着手,走进树林里,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去了。

“好奇特的婚俗啊!”阿二等人不约而同地惊叹起来,这时,又有一个女人披上鹿皮,挂上生殖器,纵身上马,另外一个男子拎着汉子用过的箭驽,一边拉弓,一边策马追逐女子。看得出来,这位女子对她的追逐者不太中意,马不停蹄地狂奔着,非常机警地射避着男人的瞄准。

“射啊,快射啊!”

“是呀,别磨蹭时间,人家都等得不耐烦了!”

马上的女子左躲右闪,马後的男子东瞅西瞄,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嘟哝声中,终於奈不住性子,非常草率地张弓发箭了,嗖,竹箭径直飞向生殖器,怎奈女子突然夹紧双股,矮脚马扬起前蹄,结果,男子的射箭成绩很不理想,竹箭莫说没有射进母鹿生殖器,甚至连边也没搭上,而是嚓着女子身上的鹿皮,嗖地飞进树林里。

“哟,”树畔顿时喝起了倒彩:“什麽箭法啊,这是跟谁学的啊,”

“小子,你太紧张了吧!”

“没关系,莫要灰心,不要丧气,好好练练,机会还是有的!”

无功而返的男子懊丧不已地跳下马来,立刻有人抢过男子的箭驽,接过男子的马绳:“该我了,该我了!”

“不,应该轮到我了,我早就排在这里了!”

为了尽快得到骑马射箭的权力,林畔又争执起来,老者不得不屡屡出面,维持秩序,从而才使射鹿得女人这场荒诞的游戏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呵呵,真好玩,让我也来试试!”面对此情此景,淫贼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我们走南闯北、淫遍天下的平安侯,也没有权力保持沉默了,只见他策马抽箭,跃跃欲试,如果不是珍珍拚命阻拦,平安侯早就策马飞奔,搭箭上场了。

“郎君莫去,这伙鸟人会吃了你的!”

阿二与珍珍正争执着,林畔又混乱起来,鸟老者按下葫芦却起来了瓢,当又一个鸟女子身披鹿皮跳上马背时,一个年轻的俊小伙推开众男人,大概想不排队就上马射箭,老者虎着脸,严厉地训斥他,小伙子充耳不闻,拽着马绳就是不放。

而这边,赤裸着上身的女子骑在马背上,手拽着绳,冲着小伙含情脉脉地挤眉弄眼,同时,嘴里还哼唱着小曲,在林边悠然地溜哒着,女子丝毫也没有策马狂奔的意念,似乎就等小伙子上得马来,一箭中地,然後,相拥着走进树林。

一股妖风忽然刮起,女子背後的母鹿生殖器随风舞动,将淫贼缭拨得魂不守舍。趁着珍珍稍不留神,阿二突然张弓搭箭,也顾不得瞄准,嗖地的一声便射将而去。

“哇,射中了!”望着女子的背脊,珍珍脱口而出,林畔登时一片大乱,男人们纷纷操起武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什麽人敢来此作乱,抓住他,活剥了他的人皮!”

林畔聚餐射鹿,西南鸟族好创意。

男儿炼就好身手,竞技场上来献艺。

女人心藏小算盘,不是科举也作弊。

奇俗乐煞平安侯,张弓搭箭来嬉戏。

第二十八回狐假虎威反客为主,夺人之爱必遭不测

蝶恋花。观奇俗偶感

西南异风真是妙,想要佳人,箭法应练好。

美女越来越见少,良机错过何方找。

林里行欢林外笑,林外何人,林里佳人抱。

笑隐树梢枝叶摇,林蛙相拥跳舞蹈。

且说平安侯一时兴起,趁着珍珍不留神,嗖的一声便飞出一箭,不偏不倚,那箭恰好射进母鹿的外生殖器里,林畔一片哗然,被射中的鸟女子抖了抖挂着竹箭的鹿皮,迷茫地转过身来,咧着小嘴,木然地望着平安侯,而半是土人,半是鸟人的男子们则怒不可遏,纷纷操起自制的武器:竹矛、竹标枪、竹箭、竹扎枪等等,一路凋啾啾地狂吼着,哗啦啦地将阿二叁人包围起来。

刚才那个抢着马绳,并且与老者发生争执的年轻鸟人手执弓弩,率先冲向阿二等人,当他看见两位天仙般的美人时,不禁性致大发,手举着弓驽,振臂高呼:“快呀,大家伙把这公的绑起来烤吃了,两个母的留着,还是按照老规矩,举行射箭比赛,谁射中了就归谁,配对生孩子!”

年轻鸟人的话,绝不亚於一颗炸弹,扔在人群里,轰的一声爆开了花,人群一片大乱,凋啾啾地猛扑过来。令淫贼大感意外的是,没有人理睬自己,全都不顾一切地扑两个美人,而冰美人那不凡的气韵更招致众鸟人们首先向她发起性骚扰,只见年轻鸟人一边吼叫着,一边扑向俏尼姑:“凋啾啾,抓住她,把她先绑起来!凋啾啾,”

“混帐!”众鸟人正欲扑向俏尼姑,空照一声大骂,不待鸟人冲上前来,呼地腾空而起,一脸孤傲地站在云端。

众鸟人全都惊呆了,惶惶地抬起头来:“这是何方神仙,会腾云驾雾!”

“是呀,这样的神仙可招惹不得,一定很有来路!”

“有什麽不了起的!大不了射烂她的臭骚!”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的鸟人根本没把众鸟人的话往耳朵里放,他举起弓驽,嗖的放出一箭。

空照早有准备,啪地接在手中,道:“无赖,再敢胡来,贫僧定将射穿你的鸟眼。”

言罢,俏尼姑将竹箭随手甩出,只见竹箭擦着年轻鸟人的耳根,嗖地飞进树林,众鸟人一片唏嘘:“厉害,好厉害,大家还是躲远点吧!”

年轻鸟人依然满脸不服气地瞪着空照,而众鸟人则开始向四周分散开来,看见鸟人们仍将阿二和珍珍包围着,俏尼姑认为此刻应该帮助平安侯一把,是呀,为了实现自己的宏伟计划,淫贼还大有用处,就这样死在鸟人手里还不是时候。

於是,空照手指着惊赅中的淫贼以及瑟瑟发抖的珍珍,冲着众鸟人冷冰冰地警告道:“你们如果知趣,就快点滚开,休得胡来,你们知他是谁麽,他是天朝的命官,特到此任职,平安侯!”空照转向阿二,一番话突然提醒了淫贼:“淫贼,你吓傻了,还不把圣上的任命诏书拿出来,让这群山野鸟人看个究竟!”

听罢俏尼姑的话,又见她悠然自得地驾於云端之上,果然身手不凡,鸟人们当真就不敢造次了,手执标枪,面面相觑。看见俘获俏尼姑无望,那个年轻的鸟人懊恼不已地溜进树林里。

有俏尼姑壮胆,阿二又来了精神,他欣然掏出圣旨,展示在鸟人面前,鸟人大惑不解,那份神态,彷佛在看天书。又是那个鸟老者,他拨开众鸟人,诚惶诚恐地来到平安侯面前,咚的跪倒在地,嘴里叽哩咕噜一番,阿二一句也没听懂。

末了,鸟老者又操起半生不熟的官话来:“天朝大官来此,有失远迎,但请恕罪。我乃此地的土司王,业已归顺天朝,天子鸿恩,下诏书将我招进皇宫,隆重款待,在下没齿不敢忘怀,更令在下感激涕零的是圣上册封在下的世袭贵族,并格外开恩,赏赐我鸟部族汉姓为杨,皇恩浩荡,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老者冲着圣旨,真诚地磕起了响头,空照也回到了地面上,一脸轻漫地望着老者,悄声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有意对淫贼道:“切记,莫要被这个老东西迷惑了,方才大乱之时,他为何不及时赶来制止,看着无法打败咱们,这个老东西才出来打圆场,比起那些年轻人以及头脑简单的汉子,他更不是个好东西!

一定要提防他啊!“

“谢谢大师提醒!”淫贼对俏尼姑已经感激不尽了,“大师的金口玉言,阿二全记在心了!”

“我,我,”老者咕咚咕咚地磕了一番响头,见对面几个人并不搭理他,颇感无趣:白磕了,这是何苦呢!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即便把脑门磕出血来,皇帝也看不见,别人又有谁会买你的账啊!大概是想让阿二等人尽快离开林畔,鸟老者从瑟瑟抖动的百草衣里变魔术般地生出一张圣旨来:“在下这里也有一份圣上的诏书,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此地归杨土司管辖!”

呵呵,空照一楞,心中暗道:“他妈的,这个老东西,果然玩起手段来了,敢跟老娘变戏法,看我立马拆穿你,”空照飞身夺过老者手中圣旨,展开一看,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骚皇姑真是滥用职权,到处封官许愿,诏书随便颁发,这不,一个地界,便弄出两张委任状来。”

“大师,”看见空照用怀疑的眼神审视着圣旨,淫贼提醒道:“不会有假,圣旨不会有假,听老东西所言,他大概真的应诏去过京城,否则,不会编得如此圆满,并且,他们也顺了汉姓,我想不会有假,唉,我的封地,没了!”

“哦,你莫急,看我的,”俏尼姑将两张圣旨放在一起,方才发觉,皇姑颁给发淫贼的圣旨,并没有授予阿二任何的官职,只写明平安侯享受该地的奉禄,也就是说,该地应向天朝缴纳的各项费用,全由阿二代收了,而行政权利依然由土司王掌握。

俏尼姑眼珠一转,突然来了灵感:“这是哪百年的圣旨了,早就过时了,先帝已崩,天朝又有新制,改土为流,你难道不知道麽?”说到此,空照露出一脸冷笑,将圣旨塞给老者,“孤陋寡闻!这已经是一张废纸了!”

“啊,”老者可没把诏书当废纸,而是小心奕奕地藏进了百草衣里,一脸的愁苦,“恕在下孤陋寡闻,在下不知先帝已崩,更不知天朝改制,我真的没有接到改制的诏书!”

“所以,”空照手指着阿二,“他就是天朝新任命的流官,特由我护送来此对这里实行流官管治!”

“欢迎,欢迎!”老者极不自然地苦笑道:“我代表全体土司的鸟族,欢迎流官大人的到来!”

“流官的职权,在你土司王之上,俏尼姑有意加重了语气:”你懂麽?“

“懂,懂,在下一定听从流官的调遣,教育全体土司後代世世做顺民,对天朝永无二心,决不造反!”

仰仗着一纸诏书,空照等人或真或假,或蒙或骗,便将不识字的土司王给弄糊涂了,规规矩矩地拜倒在阿二的脚下。“侯爷,”土司王手指着密林深处,阿二顺着土司王的手指望去,一个大溶洞隐没在树林间,“侯爷请进!”

“土司王,”始终站在阿二身後沉默不语的珍珍,看见众鸟人如此滑稽的服饰,天性便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心的她,一脸迷惑地问老者道:“你们的部族咋如此穿戴啊,打扮得果真像鸟似的,难道你们的祖先跟什麽鸟有关系麽?望大王耐心告之!”

“哦,这个,这个,”土司王面露难色,怎奈珍珍已贵为太上王的夫人,老土司王得罪不起,在珍珍热切的目光下,吱吱唔唔地解释道:

“不瞒贵夫人,我们的祖先,乃是为西王母服务的一只大青鸟,职务是为西王母传送信息,频繁往来於天上和人间。因为不能严格要求自己,修养不够,所以,便犯了一点,一点,……,唉,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小错误。结果,西王母大怒,将我们的祖先发配到凡间,重罚要做满一万世的下贱卑族,才能得以超生。

如今,从祖谱上算来,还不到百世,苦难还刚刚开始,真是苦海无边啊,万世,万世,何时才是尽头哦!……“

“嗯,”不待听完老土司王的讲述,淫贼发现,空照尼姑婀娜的腰身突然颤抖起来,清秀的面庞唰地苍白到了粉颈处,阿二暗暗窃喜,认为俏尼姑一定有什麽隐讳或者是苦衷。看见空照越听脸色越惨白,甚至裹足不前了,平安侯故作关切地问道:“大师,您不舒服了?”

“哦,没什麽,”俏尼姑立刻回过神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我,我,没什麽,只是有些疲惫了!”

“大师,您累了,请到洞中休息吧!”是空照的神功救了淫贼一命,同时,又是俏尼姑的机灵从老土司王手中夺回了阿二的封地。由此,淫贼不能不在表面上对空照表现出应有的尊敬,请俏尼姑走在前面。

望着幽深而又潮湿的洞穴,俏尼姑迟疑起来,沉吟了片刻,便借顾告辞,临走之前,以斥责的口吻对老者道:“告诉你,一定要保证流官的生命安全,万一有什麽闪失,我定禀报天朝,治你大罪!”

“是,是,”看见老土司王唯唯喏喏,俏尼姑又转向阿二,甩出一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懂的话来:“托梦的事,你可不要忘了哦,再见!”

“再见!”看见俏尼姑不敢进洞,淫贼也不难为她:小骚货,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自从与大师相识以来,阿二还是第一次看见从你的嫩脸蛋上流露出恐惧感来。不敢进洞,是怕一旦再战,你不能腾云驾雾了吧!呵呵,我却不怕,我也没那本事,再说了,到了这种境地,惧怕又有何用呢?

土司王没有挽留住神通广大的俏尼姑,很有些失望,淫贼认为,老土司王大概是因为没能及时巴结、讨好俏尼姑,更是错过了向大师习学两手的大好良机,而失望之意吧。惆怅之馀,土司王又不得不堆起勉强的微笑,佯装热情地将阿二领进空旷的,嘀哒作响的大溶洞里,刚刚迈进洞口,阿二的眼前骤然昏暗起来,什麽也看不清楚,并且脚下又湿又滑,珍珍亦是如此,小手胆怯地拽住平安侯:

“我陪郎君进山洞,胆战心惊吓出病。

眼前哗哗挂水,奴家想起孙大圣。“

前面带路的老者突然往右一拐,原本黑漆漆的洞穴豁然明亮起来,一道强劲的阳光从山峦的缝隙间射将进来,映照在珍珍水珠滴淌的秀肩上,倍感温暖,在阳光的爱抚之下,最初的潮湿和恐惧,也缓解了许多。

在大溶洞口,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坐着几个正值哺乳期的妇人,搂着光溜溜的婴孩,扯着长硕的大奶头,目光呆滞地望着迎面走来的阿二和珍珍。尤其是珍珍,引起妇人们格外的关注,一边盯视着一边交头接耳,至於说了些什麽鸟语,俏珍珍一句也听不懂!

“瞅什麽瞅啊!”看见妇人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珍珍,土司王说道:“她是天朝命官的贵夫人,你们瞎瞅什麽啊,怎麽,眼馋她的衣服了?哼,别做梦了,天天在山里转,除了打猎就是采集野菜,竹子刮,树林拽,什麽样的好衣服到了你的身上,都得扯得精光。唉,谁让咱们祖传就是贫贱命呢,还是光着身子挂树叶好啊!既省钱又凉快!”

山岱王一边数落着奶孩子的妇人们,一边将自己的宝座,一块非常显眼的大石头,拱手让给了阿二:“侯爷,从此以後,你就是此地的大王了,我们都愿意听从你的指派。”

“谢谢,”平安侯客客气气地坐在青板上,屁股下面顿觉又湿又凉,他欠了欠屁股。

而对面的土司王表情极为复杂,眼瞅着自己的王位被他人夺占,心里的滋味着实不太好受,为转移烦燥的心情,土司王极不自然地清了清咽喉:“嗯,嗯,喂,”然後,土司王转向妇人们,将满腔的火气倾在女人们身上:“你们还楞着干什麽啊,还不把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远道而来的流官老爷!”

“是,”在土司王气呼呼的号令之下,妇人们慷慨解囊,纷纷掏出自己珍藏的食品,无比恭敬地摆放在阿二以及珍珍的面前。淫贼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无非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腊肉而已,望着那些黑黝黝的肉块,珍珍直想呕吐,阿二白了她一眼:要有涵养,管咋的,这是人家的礼节啊!

举目四处望,溶洞空且旷。

头上滴哒响。脚下溪流唱。

青石当交椅,水做缦帐。

部族苦难史,豁然凿壁上。

“这些壁画倒是蛮不错啊!”珍珍依然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眨巴着亮闪闪的眼珠,扫视着神秘的溶洞,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洞壁上的画。

这哪是普通的壁画啊,这是一部史诗,活灵活现地描绘着青鸟部族落难的历程。祖先获罪发配凡间,青鸟从此失去羽翼,再也不能翱游蓝天,而是沦为披草为衣,嘴操鸟语的贱民,没有文字,不知农耕,茹毛饮血,自生自灭。天朝势力渗进西南之後,与井底之蛙的夜郎国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少数青鸟族人渐渐会说汉语,归顺天朝之後,又开始袭用汉姓,不过,依然没有自己的文字。

“侯爷!”见阿二对众女人奉献出来的美食非但不感兴趣,甚至倍感厌恶,土司王有些不知所措,是呀,实在难为老土司王了,在这边远荒蛮之地,还能奢望土司王给你炒个七碟八碗的美味佳肴来吗?

看见平安侯瞅着硬如石块的食品迟迟不肯下,老土司王眼珠滴溜溜一转,向旁边几个男鸟人递了递眼神,不多时,那个被淫贼射中的鸟人女子,在几个男鸟人嘻嘻哈哈的拉扯之下,扭扭哒哒地站在淫贼的面前。

土司王先是讨好地恭维淫贼一番:“侯爷,你的箭法实在了得,中原有句名言:百步穿杨!而你刚才的距离,至少在数百步之外,居然射得如此准确,我们深表敬佩,”然後,土司王指着身旁的鸟人女子向平安侯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女,名叫杨六女。根据我们部族的老规矩,无论哪个女人,谁射中,就归谁,现在,老身的小女便归侯爷你所有了!”

说着,土司王手牵着女子,彷佛牵着一件最为贵重的礼物,郑重其事地走到阿二的面前。其他男鸟人见状,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羡慕的,妒忌的,眼馋的,什麽样的表情都有,不过无论是何种表情,想法却只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却让王爷送给了外人,可惜啊,可惜!唉,不送又有什麽办法呐?天朝神威,名扬四海,谁惹得起啊!

“哦,”望着土司王拱手送到眼前的,身披树叶,颇有山野异味的,鸟人女子,淫贼即惊且喜,他以淫贼特有的目光,老道而又狡猾地端详着伫立在面前的鸟女。

草衣瑟瑟响,鸟女到眼前。

野花发间插,青蔓酥胸缠。

脸上画图腾,胯下芭蕉悬。

淫贼见野味,色眼对红妍。

与中原娇羞、腆的孱弱淑女炯然不同,见新来的流官色迷迷地盯着自己,这位半野人似的鸟女子非但没有一丝的羞涩,更无任何的胆怯,她不仅没有回避淫贼的色眼,反倒目光咄咄地瞪着阿二,深红的面庞发散着一股令淫贼颇为心虚的倔强之气,紧咬着的嘴唇似乎在默默地念叨着:滚开,仗势欺人的家伙,你不是我们部族的,我也不爱你,我只是不敢违抗父命屈身於你!你可以占有我的身体,却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哟呀,”看见淫贼直勾勾地瞅着鸟女子,珍珍不禁有些妒忌起来,顺嘴嘟哝道:

“让完宝座送姑娘,土司王爷好大方。

郎君天生好福气,溶洞深处尝野香。“

“你好啊,”此刻,贼阿二可没有闲心理会珍珍妒忌不妒忌,生气不生气,同时,根本没考虑到得到鸟人的芳心,只要玩到女人就行啊,职业淫贼只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从出道至如今,由草民一步登天般地成为侯爵,女人玩了无数,阿二却没有得到一个女人的芳心,一个也没有。

现在,眼前这位山珍野味般的鸟女子,引来淫贼格外的性致,他完全忘却了饥渴和疲惫,笑嘻嘻地抬起手臂,撩拨起鸟女子肩上的草叶,很是在行地欣赏着半个野人与中原女子完全不同的肌肤,“啊,真是不错啊,呵呵!”

“你要干麽?滚出去,”淫贼正抚弄着鸟女子的肩膀时,溶洞口突然骚动起来。

“不,不,别推我,别搡我,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他,他,他那是什麽箭法,”刚才领着众鸟人袭击空照尼姑的年轻鸟人不知何时冲进溶洞,不顾众鸟人的劝阻,怒气冲冲地扑向阿二:“六姐骑在马上还没有跑动,他就射箭了,射静止不动的东西,谁射不中啊,一射一个准,他那是什麽箭法,我不服,我还要跟他比试!我死也不服!”

“滚,”土司王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混蛋,混球,畜牲,牲口,你不服,也没办法,六女谁都能射,唯独你不能射,你这个牲口,还不快滚,如果把我惹火了,看我把你捆在石头上沉到大江里鱼去!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

情急之下,老土司王大概是感觉骂得还不够劲,还不解气,索性像鸟似地凋啾起来:“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哼哼,哼哼,哼哼,可气我了!凋啾啾,凋啾啾,”

“十叁弟啊,快走吧,”众鸟人真诚地解劝着年轻人:“不要添乱了,免得惹大王生气!”

“凋啾啾,凋啾啾,”在众人的推搡之下,年轻人也焦燥不安地凋啾起来:“凋啾啾,凋啾啾,……”年轻人一边可笑地凋啾着,一边手指着老土司王:“连自己的宝座都让给别人了,他,他还是什麽大王,……,现在,我们什麽都没有了,没有了山林;没有了猎物;没有了女人;甚至,连最後栖身的山洞也让外人给占有了!”

“滚,滚,凋啾啾,凋啾啾,”年轻人的话深深地刺痛着老土司王的心,他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又是跺脚掌,“滚,滚,凋啾啾,凋啾啾,”

众鸟人终於轰走了年轻人,土司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再次牵起杨六女的手,“侯爷,年轻人气盛,缺乏教育,请你莫要见怪,谨将小女献上,请侯爷收下!”

“哼,真没见过这种规矩,好端端的大活人却像牲口似的说送人就送人,”

看见土司王像送礼物似地将一个活生生的妙龄女子推向平安侯,美珍珍妒性大发之馀,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土司王道:“老王爷,恕我直言,你们为何要采取射箭结亲这种仪式,我认为,这太惨忍一些,那些武艺不高,箭法不准的男人,看来是一辈子也休想娶亲生子,传宗接代了!”

“唉,不这样,又能如何啊!”珍珍的问话,终於触到了土司王永远也不能愈合的溃口上,他怅然道:“也许是上苍的惩罚,我们青鸟部族灾难频仍,洞外有山妖、野兽袭击我们;洞内有饥饿,病痛折磨我们,并且,女人越来越少,为了接传香火,不至於断子绝孙,我们只好采用这种箭射结亲的办法,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样也好,能够激发男孩子积极向上,培养他们吃苦、忍耐、尚武的精神品质。我认为,只要我们刻苦地练武,使青鸟部族的武功越来越强,山妖就不敢再来欺侮我们族群了,慢慢地,我们便会人丁兴旺起来,人人安居乐业,娶妻生子,……”

“什麽,山妖?”听了土司王的讲述,珍珍和阿二均吃了一惊,几乎是同时问道:“老王爷,此地真有山妖作怪啊!”

“侯爷!”土司王指着洞外的群峰:“这里的山妖精怪之多,可比那数不尽的山峰!几乎每一座大山,每个险峰,每一个山洞,都藏有妖怪,什麽虎神、蛇妖、虫精、蝎魔、……,上天的,入地的,游水的,真是应有尽有。它们不仅抢夺我们的山峰,强占我们的树林和山洞,还劫掠我们的猎物,甚至趁我们出外打猎时,偷走我们的女人,吃掉我们的孩子!”

“侯爷,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我们的族群苦苦挣扎,人口越来越少,在山妖的逼迫之下,步步後退,漫山遍野地迁徙流浪,依然摆脱不了灭绝的厄运,可活动的空间越来越狭小,可以栖身的山洞越来越少,女人更是如此,你也抢,它也夺,族内年轻的、漂亮的女人已经被抢得不剩几个喽。唉,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年,我们的族群大概就不会有女人了,山洞里住着的,都是老光棍,小光棍了!”

“呵呵,”珍珍秀肩一耸,苦涩地嘟哝道:“我说平安侯哇,你的自然保护区好不热闹啊,妖怪简直折腾得都快冒了烟啊!老王爷,”珍珍又转向土司王,既好奇又惊惧地询问道:“山妖长得是什麽样子,一定很吓人吧?”

“山妖都是在深夜,并且是没有月亮的深夜才出来抢女人的,山妖一来,洞内大乱,人们都光顾着逃命了,哪里还有胆量和时间来看看山妖的尊容啊,逃跑还来不及呢!”

“那,”阿二以建议的口吻道:“抢走女人以後,山妖总得把她们放在一个地方吧,比如说就像这个山洞里,等山妖出洞找食物的时候,你们就找到它的老窝,把女人和孩子再抢回来!”

“山妖住的地方非常隐密,不仅很难找得到,就是找到了,山势相当险峻,人是无法上去的!”土司王叹了口气:“直到现在,我们不仅没有看见山妖长得什麽样,更不清楚是哪座山头的妖精掠走了我们的女人。”

土司王挠着因苍老而显得乾瘪的脑袋瓜,“山妖抢走我们的女人以後,一旦生出孩子来,就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放在洞口,每次意外地发现一个婴儿,他的身上都是裹着被子,并且是蛮值钱、蛮贵重的锦锻被子。”

“侯爷,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人连衣服都不穿,哪来的被子啊。所以,我猜测,这个山妖非同寻常,一定是个能腾云驾雾、夜行千里的一方神仙,还经常去富饶的中原打劫,否则,他的被子是哪里来的啊?”

“我们抱起婴儿,打开被子里,里面夹着一个小口袋,装着被抢走女人的头饰,我们明白了,这个婴孩,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女人跟山妖生的孩子,山妖不愿意养就送回山洞来,唉,作孽啊,真是作孽啊,这个该死的山妖乱了我们青鸟部族的血脉啊!”

“哇,”珍珍惊叫起来:“跟山妖过日子也能生出孩子来,真是奇闻啊!”

“怎麽不能啊,当真就生出来了,长得跟人没两样!”土司王继续讲述道:“开始,我跟贵夫人的想法一样,认为女人与山妖生的孩子,准保不是人,不能留着,是怪物,应该沉到大江里去!”

“哇,溺婴,这太残忍了吧!”

“是呀,可是,不这样又怎麽办呢,总不能养个怪物啊!不人不鬼的,长大可怎麽办啊!我们把婴孩沉江之後,第二天深夜,突然狂风大作,鬼哭魔吼,我们栖身的溶洞也灌进了水,虽然没有淹死人,却把仅有的生活用品全冲走了,我们一无所有,只带一身水淋地逃出溶洞。”

“在洞口,我们看见被抢走的女人,直挺挺地横在洞口的岩石上,谁也不敢从她身上迈过去,谁迈谁就摔到山下去,不是头破血流,就是折胳臂断腿!唉,过了很长时间,我们又是祭祀又是占卜,终於弄明白了,原因是由我们引起的,我们不应该溺死婴孩,婴孩是无辜的,从此以後,发现溶洞口再有婴孩,我们再也不敢沉江溺死了,而是像养育自己的孩子那样,精心地呵护着。”

“山妖也颇通人情,每送回一个婴孩,都带上他生母的信物!为了不发生混乱,我们便按照妖精送回来的先後顺序,给婴孩们一一取名,第一个送来的,让我们给溺死了,没有名字,第二个送来的,我们就叫他杨二,以後依此类推:杨叁,杨四,……”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麽回事啊!”平安侯突然想起对自己耿耿於怀的年轻鸟人杨十叁,“王爷,那个杨十叁,一定是山妖所生吧?你之所以不让杨十叁射杨六女,就是因为他们的生父都是妖精的缘故吧!”

“何止是这些啊!”提起脾气火爆的杨十叁,土司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在阿二一再追问之下,他终於道出了实情:“侯爷,不怕你笑话,我的老婆也被山妖给抢走了!唉,作孽啊,作孽!”

“哦,对不起,我非常同情你!”

“六女,”土司王瞅了杨六女一眼:“就是我老婆跟妖精生的娃子,排行在六,以後,妖精又相继抢走了几个女人,都生了娃子,就料想,几年之後,妖精又送来一个娃子,我一看信物,还是我老婆与妖精生的,就排在十叁。本来,族群里的女人一天比一天少,为了不至於断子绝孙,对於妖精送来的娃子们之间的事情,我们睁一眼闭一眼,也就是默许了,可是,六女和杨十叁,绝对不行。”

说到此,土司王又无奈地瞅了瞅六女,六女深深地叹了口气,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红灿灿的面庞凝望着洞顶。看得出来,六女对杨十叁很是倾心,淫贼敢断定,如果不是土司王从中作阻拦,两人早就成为恩爱夫妻了,甚至还会结晶出爱的硕果来。

“他们,他们,”土司王摇头道:“他们不仅是同一个山妖父亲,还是同一个生母啊,我知道,他们从此就相亲相爱,用中原的话来讲,叫什麽,什麽,什麽青梅、青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珍珍为其补充道。

老土司王点了点头:“对,对,正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小时候天天拿竹子当马玩!可是,婚姻之事,不能单从感情出发啊,从血脉上来说,如果任凭他们胡来,这不乱了大套哇!造成血脉倒流!”

“哇,原来是这麽回事啊!”珍珍自语道:“没想到,看似野人的部落,在这一点上做得很明智啊,比中原的某些地方还要文明哦!”

“夫人,”土司王很不满意珍珍把自己的部族当作野人来看待,“我们不是野人,我们是与中原一样的先进部族,我们的先祖是神鸟,是为王母娘娘服务的神鸟,我们现在这种窘境,完全是自作自受,是在服苦役。我们虽然流浪荒野,身披草叶,可是,人伦天理我们都懂!夫人,千万别把我们当作野人来看待!”

“侯爷,”土司王又转向平安侯:“与别的娃子不同,这个杨十叁从小就禀承了他山妖父亲的兽性的根脉,从来不合群,除了六女,跟哪个娃子也玩不到一起去,喜欢离群索居,不到五岁就知道了大人们才应该知道的事情。当六女到了出嫁成婚的年龄,行骑马受射之仪时,当时,杨十叁还是个未成年的大孩子,不料他野性大发,打败了所有想射六女的壮男,不许任何男人染指六女,……”

“我爱他!”六女冷丁冒出一句话来,突然打断了土司王的讲述,土司王撇了六女一眼,一脸的酸苦,“我知道,你爱他,全部族的人都知道,可是,不行啊!”

土司王又转向阿二:“侯爷,杨十叁这麽胡闹,你说,大家伙能服麽?我身为一族之长,更应该秉办公事,给大家伙做一个榜样啊。可是,任凭我磨破了嘴皮子,杨十叁就是不听,每年举行受射仪式的时候,都要因为六女的原因,搞得部族内大打出手,弄得大家不欢而散,行射仪式有头无尾,草草收场!”

“六女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直至今日,眼瞅着二十好几了,还没有成亲,本来族内就缺女人,这混小子,让我可如何是好,真是天意啊,侯爷来此,一箭中标,六女就归你所有了,我也省心了!”

“呵呵,”听罢土司王的讲述,淫贼转向六女,望着野性十足,但又不乏女性柔媚的六女,平安侯感觉土司王送到手的这份礼物,好似圣上在宫内伺养的一种花卉,看着丰满而又浑圆,靓丽多彩,可是摸起来却相当的扎手,如果不多加小心,甚至会扎出血来!

後生可畏杨十叁,武艺高强非等闲。

不讲伦常私嫡姐,射婚场上耍凶蛮。

妖儿愁煞土司王,六女送人免纠缠。

荒山深洞得野味,扎手燎嘴亦想尝。

看看时间不早,洞外已漆黑一片,洞内幽光冥冥,老土司王再尽地主之宜,将平安侯安顿在一处僻静的岔洞里,淫贼心里始终惦记着野味般的六女,与老土司王客套一番之後,便领着珍珍和六女,踏着溪水,既兴奋不已,又忐忑不安地迈向岔洞的深处。

“到处都是湿淋淋的,这可咋睡觉啊!”在水滴流淌的洞壁旁,珍珍寻到一个暗穴,“这里好像不淌水,还算乾爽!”说着,珍珍便爬了进去,“我的妈妈哟,说是把女儿嫁给天狼星,从此荣华富贵,有享不尽的福,妈妈哟,你可知道麽,女儿正在享福呐,女儿住进水晶宫啦!”

“嗯,”淫贼也将六女推进水晶宫里,旋即便将六女按倒在凉冰冰的青石板上,漆黑之中,阿二的手掌急切地摸索着六女的胯间,六女本能地并拢住双腿,生硬地推搡着阿二,平安侯厉声警告她道:“听话,你已经属於我了,呶,学乖点!”

“郎君!”身旁的珍珍嘀咕道:“人家不愿意,就莫要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啊!”

“没你的事,”一丝水滴从穴顶滴哒而下,溅落在六女坦露的小腹上,又缓缓地向胯间流淌而去,推搡之中,淫贼已经非常老道地将手指探进六女的肉穴,一边娴熟地扭动着手指,一边既是得意、又是施威般地说道:“有圣上的诏书在手,也就是说,我已经是此地的山大王了,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

说到此,阿二突然想起第一次邂逅圣上时,在轿子里,小圣上那盛气凌人的话语,於是,他一边狂搅着六女的肉穴,掺混着清纯的水滴,发出叭叽叭叽的脆响,一边模仿着圣上的口吻,近乎疯狂地吼叫起来:“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草;这里的树,都是属於我的,我的,这里的生灵万物;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属於我的,我的,我喜欢哪个女人就玩哪个女人,谁若不顺从我,我就把她扔进山崖下面去,摔个粉身碎骨!”

“是呀,你说得很对,非常有道理!”阿二压在六女的身上,正在疯狂地行淫着,突然,在一片漆黑之中,不知从哪伸过来一只有力的大手,铁钳般地掐住淫贼的脖颈,使他发不出任何叫声,“好个中原来的恶棍、流氓,按你的想法,我就把你扔进山崖下面去,摔个粉身碎骨吧!”

阿二张牙舞爪地折腾着,只见大手向上轻轻一拎,便将淫贼拎出了岔洞,踏踏地走出洞口,站在岩石上,淫贼向下望去,是无底深渊,什麽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流水的哗哗声,还没容阿二回过神来,大手突然松开:“恶棍,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