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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龙魂侠影(全)-19

  

【 龙魂侠影 第六集 慧剑问情 第一回 洛水清妍】


随着楚无缺的述说,龙辉的思绪跟随他回到了二十年前……

暖风吹拂,大地回春,神州大地经过严冬之后,再度恢复了蓬勃生机。

「于师妹,神意令已经发出三天了,我们是不是该动身了?」

一处小山坡上,一名青袍男子说道。

站在青袍男子身边的是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长得是明眸皓齿,粉面桃
腮,朱唇琼鼻,如云秀发上扎着几根彩色丝带,显得格外的清秀明丽,她只是往
哪一站,便让这春风昂然的大地失去了光彩,仿佛天地春光都只是她的陪衬一般


少女皱眉道:「魏师兄还是再等会吧,楚师兄前些日子还在铁壁关,他要赶
到这里多少得花上一些时间的。」

那名魏师兄叹道:「于师妹,不是我不想等楚师兄,只是慕师弟向谷内发出
的求救信号十分危急,如果去晚了,恐怕慕师弟有性命之险。」

于师妹道:「从送信弟子的描述来看,张师兄面对的敌人十有八九是昊天教
的鬼幽,此人武功高绝,心肠歹毒,不易应付,还是再等等吧,等楚师兄来了,
我们胜算才更多。」

魏师兄眉间似乎多了几分不忿,急道:「正因为慕师弟的对手是鬼幽所以我
们更要早些施以援手,如果再等下去,恐怕楚师兄没来,慕师弟已经遭遇不测了
。」

于师妹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叹道:「好吧,就依魏师兄所言,咱们不等楚
师兄了……」

就在此时一阵豪迈的笑声响起:「秀婷,少踪,我来迟了!」

于师妹俏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跑了过去道:「楚师兄,
你总算来了。」

那名魏师兄脸上微微一黯,眼中透着几分不忿。

来者年约二十上下,长得英伟俊秀,气度不凡,正是楚无缺。

于秀婷明眸闪着喜悦道:「楚师兄,你去铁壁关见到了虓勍督帅了吗?」

楚无缺点了点头道:「见到了,我与杨督帅一见如故,交谈甚欢,最后还以
武会友,相互切磋武技。」

于秀婷追问道:「那你们最后谁赢了?」

楚无缺笑道:「我们只是点到即止,大家都没有出尽全力。」

于秀婷撅起小嘴嗔道:「点到即止也有个所以然吧。」

楚无缺见这师妹娇憨的模样甚是有趣,不禁莞尔道:「杨督帅的武功源自战
场杀敌,最重实效,招不轻发,发则必杀,当时我们只是相互切磋,所以杨督帅
没有使出真功夫,为兄侥幸胜了半招,但可不能说我比杨督帅强,要想见到这位
虓勍督帅的真功夫,恐怕得以性命为赌注才行。」

于秀婷吐了吐粉嫩可爱的小舌头,笑道:「总之是师兄你赢了,师父就说过
师兄你是天剑谷,不,应该是全天下最有天赋的剑者,假以时日定能光大天剑谷
,压过儒道佛三教。」

「咳咳……」

一阵咳嗽声响起,打断了于秀婷的说话,「既然楚师兄已经到了,我们还是
赶紧办正事吧,如果去晚了恐怕慕师弟会有危险。」

魏少踪脸色带着几分不自然的阴晦,眼中更是透着几分敌意。

楚无缺微微一愣,已然了然在胸,点了点头道:「咱们还是尽快动身吧。」

天剑谷的三名传人各骑一匹高头快马,朝着洛川分舵赶去,三人快马加鞭在
天黑之前便进入洛川城。

这洛川乃位于赤水河流域的一座大城。

这赤水河的流域之内皆是赤色红土,土壤远比一般的泥土肥沃,这些红土将
河水染得一片赤红,所以称为赤水河。

而洛川位于赤水河平原腹地,左携涧水,右带伊河,东出平原,北入赤水,
可谓是交通要道,更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

三人进入洛川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天剑谷分舵。

由于洛川乃天下之雄城,天剑谷在这个分舵也是下足了功夫,不但投入了大
量人力物力,还派遣「天问四子」

之一的慕秋行主持大局。

天问四子乃天剑谷谷主的四名关门弟子,除了慕秋行,还有楚无缺、魏少踪
和于秀婷,四大弟子中又以楚无缺为首。

本来有慕秋行坐镇,洛川分舵应该是万无一失,但就在五天前,天剑谷接到
慕秋行的求救信息,谷主便发出神意令召集天问四子另外三人,一同前往洛川支
援慕秋行。

赶到分舵之时已是入夜时分,分舵设在一个庄园内,魏少踪刚想推门进入,
便被楚无缺制止道:「少踪,且慢。这里太过安静了,以防有诈,我们还是不要
从大门进入。」

魏少踪有些不忿地道:「楚师兄,你也太过小心了吧,区区一道门也把你吓
成这样。」

于秀婷皱眉道:「魏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楚师兄呢?他也是为大家安全着
想罢了。」

魏少踪见于秀婷处处向着楚无缺,心中没来的就冒起一股醋火,哼道:「是
啊,楚师兄是为大家安全着想!他迟迟未到也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更是为了慕
师弟的安全着想!现在慕师弟生死未卜,你们还在这里磨磨蹭蹭。」

说罢便盛怒拍出一掌,澎湃掌力轰的一下便将大门打得粉碎。

就在门户大开之际,一股黑气毫无征兆地冒出,魏少踪急忙提元运气,掌风
横扫,猛地一下便将黑气荡出三尺之外,被荡开的黑气触到周围的草木,立即将
草木尽数腐蚀,魏少踪不由深吸一口冷气:「好厉害的毒气。」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胸口发闷,想必是方才吸入少量的毒气


「少踪快退!」

楚无缺立即护在魏少踪身前,手捏剑诀,凌空虚点,霎时剑气四射,交织纵
横,将这些有毒的黑气分隔驱散。

于秀婷扶住魏少踪,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几颗药丸让他服下。

服下解毒药后,魏少踪觉得气息大顺,刚才那种恶心头晕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楚无缺道:「少踪,你快运功调息片刻,此阵交我。」

魏少踪虽不忿楚无缺处处夺他风头,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出头的时机。

忽闻庄园内响起一阵阴沉冷笑:「天剑谷的高徒们,为何入内一叙。这个地
方可是你们的分舵之一,不会连自己的地方都不敢进来吧。」

楚无缺脸色一沉,已经知晓对头是何人:「原来是昊天教的二护法鬼幽,真
是失敬。」

魏少踪不顾伤势,怒声喝道:「鬼幽,你把慕师弟怎么样了?」

鬼幽那飘忽不定的声音再度传来:「你们要想知道的话就自己进来看吧。」

楚无缺脸色一沉,昂首道:「楚某便应你之邀。」

说罢便要入门。

这边魏少踪吐纳了三五次,觉得并无大碍,也要再度闯入庄园内。

楚无缺见状急忙制止道:「少踪,你余毒未清还是不要妄动真气。」

魏少踪道:「无妨,这点小毒还难不倒我。」

楚无缺见他神情坚定,似乎要同自己较劲,不由暗叹无奈,于是朝于秀婷使
了眼色,让她帮忙劝一下。

于秀婷心领神会,开口说道:「魏师兄,此刻敌暗我明,你余毒未清,不可
轻举妄动。」

听闻于秀婷的柔言关切,魏少踪心头一暖,态度已经有所软化,忽然又听闻
于秀婷说道:「还是让楚师兄进去吧,以他高超的剑术,想必鬼幽就算有什么卑
鄙手段也伤不了他。」

楚无缺听了后半句不由暗自叫苦:「秀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少踪对我早
有成见,你这般说话岂不是逼他进去冒险吗?」

果真,听到此言,魏少踪不由火冒三丈,哼道:「师妹不用担心,区区小毒
奈何不了为兄,我倒要看看这鬼幽有何手段!」

于是一马当先,冲入门内,楚无缺与于秀婷也紧随其后。

一进庄园,三人不由惊呆了,悲怒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于秀婷和魏少踪两眼
已然布满泪水以及无尽杀机。

庄园内所有的人,无论是天剑谷的弟子还是打杂的仆人,此刻无一幸免,尽
数丧命,而且尸首还悬挂在房梁之上,而在房梁的正中央赫然悬挂这一具年轻人
的尸首,定神一看竟是慕秋行。

只见那具尸体面上尽是惶恐之色,七窍流血,手脚四肢尽数折断,死状凄惨


魏少踪怒上眉梢,不顾体内余毒未清,愤然拔剑,厉喝道:「鬼幽有本事就
出来与我一决生死!」

于秀婷美目含泪,紧咬红唇,纵身跃起,一剑劈断悬挂着慕秋行的绳索,将
尸体取下。

楚无缺心中疑惑顿生:「为何鬼幽要将这些尸体悬挂在此,难道仅仅是要向
天剑谷挑衅而已?不对,有问题!」

心念急转,楚无缺朗声喝道:「于师妹,快丢下那具尸体。」

看着同门死状悲惨的尸首,于秀婷芳心是一阵苦楚,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地嗖
嗖落下,反应也比平时慢了许多,听到楚无缺的警告后她脸上先是出现一丝茫然
,随即才想起丢下尸体。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慕秋行的尸身忽然轰隆一声炸开了,碎肉飞溅之中竟带
着一股闻之欲呕的绿烟,于秀婷尽力施展身法避开碎肉,但却来不及屏住呼吸,
吸进了不少绿烟,俏脸刷的一下便变得惨白,娇躯摇摇欲坠,几欲跌倒。

与此同时,屋内闪出十多名黑衣人,他们手持短刃匕首,身法刁钻诡异,朝
着三人扑杀而来。

每一柄匕首的锋刃上都闪着蓝汪汪的光芒,显然淬了剧毒。

魏少踪夹怒而杀,手中秋水宝剑猛如饿虎,狂如蛟龙,一剑挥下,三名黑衣
人便被削掉一条胳膊,但他们竟然连叫都不叫一声,依旧朝着魏少踪扑来。

楚无缺微微一愣,思忖道:「不畏生死,无视剧痛,这是昊天教暗影部的杀
手。」

面对敌人诡异而又不畏生死的气势,魏少踪胆气不禁一弱,剑法竟开始有几
分紊乱,失了章法,被这几名断臂的黑衣人逼得略显狼狈。

「什么天问四子,狗屁不如!」

一声冷笑响起,「区区雕虫小技便着了道,真是丢天剑谷的脸。」

魏少踪听出这个就是鬼幽的声音,心中杀意顿时被逼上顶峰,大喝一声,怒
提真元,使出天剑谷的传世名剑——撼宇神剑,果然招如其名,剑锋挥洒撼动寰
宇。

魏少踪对同门的惨死极度悲愤,故而毫不留情,只见他手臂连续挥舞,剑光
交错纵横,交织成一道密密麻麻的剑网,但凡落入剑网中的暗影杀手无不被碎尸
万段。

另一边,于秀婷虽中暗算,但她凭借着不凡根基压制剧毒,短期内亦可迎敌
自保。

只见她衣裙飘飘,青丝如云,端的是美不胜收,宛如谪尘仙子,剑随心动,
口诵歌诀:「傲剑凌风应江月!」

剑招华丽唯美,配上于秀婷那绝色容颜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这便是二十
年后魏雪芯用来与龙辉比斗的「青莲剑歌」,此剑一出,四周气流纷纷化作锐利
剑芒,配合于秀婷刺向暗影杀手。

剑气如虹,美人如玉,五名暗影杀手惨遭剑气透体而过,立弊当场。

于秀婷使了一招剑诀,只觉得内息翻涌入海,头晕目眩,显然是毒发的症状
,也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脊背不由地冒起一股冷气,刺骨冰寒。

她正想抽剑回身,却不料晚了一步,蓦然浑身一阵剧痛,背门被一股阴寒诡
异的内力击中,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小丫头根基不俗,先是中了我的千尸毒,再挨了我一击追魂爪,居然还没
死。」

一个面容枯瘦如材的黑袍男子从黑暗中冒出,两只眼睛闪着绿幽幽的鬼火,
此人便是鬼幽。

楚无缺扶住于秀婷疲软的娇躯,眼中露出罕见的杀意,怒声道:「鬼幽,你
这是找死!」

鬼幽嘿嘿笑道:「楚无缺,天问四子之首。本座倒也想领教一下你这天剑谷
首徒的能为,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言那般厉害。」

「如你所愿!」

分舵同门尽数牺牲,师妹受暗算,楚无缺已是怒不可遏,唯有持剑开杀。

只见楚无缺手捏剑诀,沉声大喝道:「剑——起!」

身后的配剑似乎听到他的说话般,嗖的一下便脱鞘而出,飞至半空。

再看楚无缺剑指虚引,长剑竟想有了生命一般,化作寒光,在屋内飞窜,剑
芒所过之处,暗影杀手无不授首毙命。

鬼幽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御……御剑术?」

心知对手不凡,鬼幽不敢再做保留,催动内元,运起最高功力,鬼脉心经赫
然上手。

只见鬼幽枯爪按在地上,不断地吸纳地底阴力邪气,刹那间尽是恶鬼悲吟,
冤魂哀嚎,只见鬼幽浑身被黑气包裹,形成一道道牢固的防线。

这正是鬼脉心经的防御发觉——千魂万鬼筑血城,冥动鬼力在鬼幽身边铸造
了宛如城池般坚固的防线,恭候楚无缺的利剑。

楚无缺扶住于秀婷,剑指引气,宝剑随心而动,嗖地一声飞向鬼幽的阴力防
线。

楚无缺含怒一击岂容小视,只是一剑便刺破了厚实的阴气,直取鬼幽。

防线被破,鬼幽也不甘坐以待毙,追魂爪迎上飞剑,谁知楚无缺的御剑术不
但劲力十足,而且轨迹刁钻,只见他剑指引动,那柄飞剑竟会绕过追魂爪,连续
刺伤鬼幽身体的多处部位,但鬼幽修炼鬼脉心经多年,身体早就异于常人,受了
楚无缺多剑还是生龙活虎一般。

楚无缺暗道:「下一剑便刺破你的脑袋,我看你死不死!」

于是拈指召剑,秋水宝刃划出一道闪电,对着鬼幽面门便是狠狠刺去。

生死关头,鬼幽哪敢怠慢,运起十成功力,使出追魂爪猛地夹住了剑身,但
宝剑在楚无缺的内力催动之下不住地朝前推进,鬼幽只觉得长剑离自己的脑袋越
来越近,无奈苦叹道:「吾命休矣。」

就在这时,于秀婷猛地吐出一口绿色的汁水,端的是恶臭难闻,吐了绿水后
整个人竟不断地发抖,楚无缺正用一只手扶住她,只觉得师妹的体温越来越低,
犹如一块寒冰。

心忧之下,御剑真气不由地减弱了几分,鬼幽窥准时机,猛地爆发出最强功
力,以鬼脉心经硬生生挣脱御剑术的逼杀,化作一道黑烟远遁而去。

「秀婷!」

楚无缺此刻也顾不上追赶鬼幽,第一时间查看于秀婷的伤势,一探脉搏便吓
了一跳,原来她体内的气脉竟然虚弱得难以察觉,就像一个死人一般。

楚无缺不由心急如焚,立即将按住她背门渡入真气,护住她的心脉。

魏少踪平日虽不服楚无缺,但此刻于秀婷危在旦夕,他也顾不上与楚无缺的
恩怨,张口道:「楚师兄,让我用真气护住师妹的性命吧,你背她去求医。」

楚无缺点头道:「对,立即找医生医治师妹。」

楚、魏两人虽略懂医道,但也仅限于刀剑外伤和脏腑内创之类的伤病,对于
解毒之道是一窍不通。

若于秀婷只是受了一般的剧毒,两人还有把握以真气将毒逼出,但鬼幽这「
千尸毒」,专门噬人精血,待精血耗尽之时,中毒者便会化作一具没有意识,嗜
血滥杀的僵尸,楚无缺刚才在查探于秀婷气脉之时,便得知这种毒并不是以内力
便能驱除的,唯有求助杏林高手。

于是楚无缺背起于秀婷就往外跑去,而魏少踪则在跟在身后,每隔一段时间
便输入真气护住于秀婷心脉。

两人连夜寻医,踏遍洛川城内的大小医馆,把那些大夫硬生生从被窝中揪出
,请他们诊治,本来这些大夫还一肚子怨言,但楚无缺身为天剑谷首徒,身上钱
财绝不少,一块金子丢过去,对于一些比较难缠的,魏少踪则一把剑驾到他们脖
子上,就这样两人软硬兼施,这些大夫都仔细地替于秀婷诊治,但每一个人在诊
脉后都不断地摇头叹气,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连看了二十家医馆,大夫都是一个答案,气得魏少踪差点就放火烧馆,所幸
楚无缺把他拉住了,要不然可能弄出人命。

「老朽无能为力」

楚无缺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名老大夫已经是洛川内资格最老,医术
最精湛的名医了,如果连他也没办法的话,于秀婷莫非真是在劫难逃?魏少踪双
眼血红,对着老大夫叫道:「不可能,你是洛川最好的名医,你一定有办法的,
是不是?我求求你救救于师妹……只要你能救活于师妹,多少钱我愿意付。」

老大夫叹气道:「这位姑娘所中之毒老朽前所未见,请恕老朽无能……」

魏少踪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双眼空洞无神,只是静静
地看着昏迷不醒的于秀婷。

老大夫叹了口气道:「在洛水边上有一名大夫,其医术甚是高明,两位公子
不妨去那一试吧。」

听到还有名医,魏少踪再度焕发生机,猛地一下跳了起来,楚无缺显得冷静
得多,问道:「求大夫指点迷津!」

老大夫道:「这名大夫的医馆是在洛水边上,其医术不凡,而且宅心仁厚,
对于穷苦病患从不收取诊金,而且还免费赠其药物,甚得贫苦百姓的爱戴。但他
的医馆在洛川城位置偏僻,很少有外人进去。」

楚无缺道:「原来还是一名悬壶济世的仁医,我们这边过去求医。」

从医馆出来,天空露出鱼肚白,金色的朝阳散落大地,替这座千年雄城镀上
了一层金子。

魏少踪刚度完真气,只见于秀婷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魏少踪不禁欣喜若狂道
:「师妹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于秀婷趴在楚无缺背后,弱声地道:「我感到好饿啊,魏师兄,你能给我买
几个包子吗?」

魏少踪道:「你等着,我这就去买。」

说罢便跑了出去,但附近并没有卖包子的,要过几条街才有卖,魏少踪也不
顾这么多了,让楚无缺先带于秀婷去洛水,自己便跑去买包子。

看到魏少踪远去的背影,楚无缺叹道:「秀婷你平时最不喜欢吃包子,你为
何要支开少踪呢?」

于秀婷笑道:「想不到楚师兄你还记得秀婷不喜欢吃包子。」

楚无缺道:「你现在血气不足,还是闭目养养神吧。」

于秀婷娇声道:「我偏不!」

一双玉臂紧紧地箍住楚无缺的脖子,几滴泪水缓缓滑落脸庞,地在楚无缺的
脖子上,使他感觉到一阵温湿。

「我不想闭上眼睛,我怕一合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楚无缺感觉到于秀婷将自己的脖子箍得更紧,而娇躯却在不断地颤动,「楚
师兄,我真的好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无缺心头不住一阵剧痛,柔声道:「秀婷,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

于秀婷将红唇凑到楚无缺耳边,呵气如兰地道:「无缺,秀婷一直都喜欢你
,你喜欢我么?」

少女赤裸裸地表白,楚无缺不由愣住了,自小开始,于秀婷都是叫他做楚师
兄,从未唤过他的名字,像这样唤他「无缺」

尚且是第一次。

「师妹,这些事情等你好了之后,咱们再说吧。」

于秀婷幽幽叹道:「师兄啊,到了这时候你还不愿意面对秀婷的心意吗?我
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算我现在能够返回天剑谷,求师傅救治,恐怕也是徒
然……」

楚无缺打断她的说话道:「秀婷我不准你这么说,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不会让
你有事的!」

说罢加快脚步,犹如疾风飞腾,朝着洛水方向奔去。

于秀婷听到楚无缺这句话,芳心不由一甜,双臂更是紧紧地箍住楚无缺,将
俏脸枕在他宽实的背后,喃喃自语道:「我真希望这一段路永远走不完,师兄你
就能背着我走一辈子了……」

赶到洛水畔,于秀婷已经再度昏睡过去,魏少踪将买来的包子塞到怀里,便
向路人询问,得知那名大夫的医馆所在后,两人便一刻不停地跑了过去。

走进一条靠近洛水边上的街道,竟然看到前面挤满了人,他们似乎在排队,
魏少踪便跑到前面看了一眼,回头道:「楚师兄,就是这里了,这些百姓都是排
队等候看病的。」

楚无缺点了点头,背着于秀婷朝前面走去。

排队看病的人都是普通百姓,穿着朴素贫苦,甚至还有乞丐,楚无缺三人衣
着光鲜,显得尤为格格不入,一名山羊胡子的老人说道:「你们要是来看病的话
,请到后边排队。」

楚无缺道:「老大爷对不住了,我师妹病的严重,想尽快大夫。」

老人翻了翻白眼,鼻子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有钱少爷小姐能有什么重病
,分明就是来消遣洛大夫,上个月就有个登徒浪子装病来骚扰洛大夫,结果被洛
大夫一脚踢到河里,今天你们居然让个小姑娘装病来糊弄洛大夫,别以为我们不
知道你们的狼子野心。」

楚无缺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在问几句,排队的人不约而同地起哄道:「你们
这些有钱人,要是真有什么病早就请那些名医到家里诊治了,那还会亲自到医馆
了。」

「对啊,就算到医馆也是八抬大轿抬过来,那会背着病人过来,你分明就是
居心不良,还不快走!」

魏少踪听到这些杂吵的声音,心中更是焦躁不安,猛地大声喝道:「统统给
我闭嘴,谁再敢啰嗦,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说罢一掌拍碎了身边的一块石墩,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楚无缺虽觉得这做法有些不妥,但非常时期唯有行非常事,趁着众人震撼安
静之际背起于秀婷便朝前走去。

队伍的最前头便是一间陈旧的两层小屋子,门口挂着一幅牌匾,上面写着「
洛水医馆」

四个大字,笔锋清秀娟丽,透着一股出尘之气。

楚无缺看着那几个字喃喃道:「洛水医馆?医馆前面便是洛水,这个名字倒
也贴切。」

「大娘你慢点走。」

一道娟秀柔和的声音响起,听到这个声音,楚无缺身躯忽然一震,他已经不
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声音的音色,脆若黄莺?不,就算是黄莺的名叫也不及这个
声音清脆,除非是百鸟齐鸣才能勉强接近;仙音如风?两人从来没听过什么仙音
,但他可以肯定世间上没有一件乐器能够发出这么好听的音乐,而就算是柔风也
没有这个声音轻柔温婉。

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女正扶着一名老妇人走出医馆,老妇人呵呵笑道
:「闺女啊,你人又漂亮,心肠又好,真不知道今后谁有福气能够娶你过门。」

少女笑道:「何大娘,您又那人家开玩笑了,不过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啊
。」

送走老妇人后,少女转过头来看了楚无缺三人一眼,刹那间,楚无缺只觉得
整个世界仿佛变得一片寂静。

他见过不少美人,也到过不少明秀风景,但似乎没有一个美人,一处风景能
比得上眼前的少女,对于她声音楚无缺还能找到仙音二字来形容,但此际楚无缺
却想不出任何词语、句子或者是诗词文章,用来描述眼前之人。

只见那名少女一袭雪白轻衣,青丝飘荡,头上无翠无钗,只是轻轻挽了一根
白丝带,犹如濯濯如春风杨柳,滟滟如出水芙蓉。

脸上不施粉黛,却显得清丽绝俗,让人感觉到胭脂水粉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污
迹,那怕是在名贵的宝石首饰,也不配带着她身上,整天洛水河在她面前已经沦
为陪衬,但她又似乎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于秀婷虽堪称天下绝色,但在这个少女面前,也逊色三分。

不但是楚无缺,就连一心苦恋于秀婷的魏少踪也是惊艳当场。

白衣少女秀目如水,朝昏迷的于秀婷望了一眼,皱眉道:「这位姑娘似乎病
得很重,先进来吧。」

楚无缺大喜,急忙背着于秀婷走了进去。

医馆之内充满了浓郁的药味,整个医馆分为内外两堂,外堂是用来诊治男病
人的,而内堂则是为女子准备的,楚无缺随着少女进入内堂,将于秀婷放置内堂
的一张床铺上。

魏少踪拱手抱拳答谢道:「多谢姑娘施予方便,还请洛大夫替我师妹诊治。


少女嫣然一笑道:「我就是洛大夫啊。」

楚无缺和魏少踪同时长大了嘴巴道:「你是洛大夫……?」

要知道医道一途乃需要经验的堆积,所以那些名医都是大年纪的人,眼前这
个少女最多也就十七八岁,怎么可能是传闻中的洛川仁医。

少女歪着头笑道:「怎么,你们不信么?」

说罢也不理这两个张大嘴巴的男人,伸出三个修长洁白的手指替于秀婷诊脉
,不消片刻便说道:「这位姑娘脉象似有似无,而且脏腑之内有淤血,应该是受
了内伤,经脉之中有股阴寒内力,而且浑身精血正在被一种毒物侵蚀。」

听得此言两人不禁泛起一丝希望,于秀婷被鬼幽的追魂爪所伤,体内定有阴
寒之气,这少女能够看出这点着实不凡。

楚无缺又问道:「那姑娘可知道我师妹是中了什么毒么?」

少女皱眉想了片刻道:「这位姑娘体内的毒素带着腐败丧气,应该是尸毒一
类,但却又侵蚀精血,应该是传说中的千尸毒。」

两人闻言一阵狂喜,要知道,他们跑了整个洛川也没有一个大夫能够说出毒
药的名字,而这少女竟一口说出千尸毒三个字,一定是有真才实学。

楚无缺忙问道:「不知姑娘可有解救之法。」

少女皱了皱秀眉道:「千尸毒乃是用一千具至阴之时死去的人的尸身所提炼
的毒素,本来已是至阴至邪,如果只是单纯的千尸毒,我还有几分把握,但这位
姑娘又中了阴寒之招,阴上加阴,我如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两位信得过我
,我倒可以勉力一试。」

楚魏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都同意让这位洛大夫放手一搏,或许
尚存一丝生机。

少女见两人同意后,便说道:「我需要一个替我煎药,以便能够及早清楚病
人体内的余毒。」

魏少踪自告奋勇道:「让我来吧,对于煎药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少女便告诉他几味药材,以及如何控制火候,魏少踪听了不由纳闷:「这些
药材都极为普通,能起作用吗?」

少女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我这医馆的病人都是穷苦人家,那买得
起什么人参何首乌之类的药材,所以我才想出一个熔炼药材的方法,将普通的药
材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对,在配合不同的火候,将这普通的药材发挥更大的作用,
有些时候还能有人参吊命的效果。」

魏少踪听了不由惊道:「真有这么神奇?」

少女道:「当然了,我替尊师妹配得这幅药,可是蕴含有天山雪莲解毒的奇
效,你莫要马虎,千万记住我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果配药或者火候方面出了
点问题,那就前功尽弃了。」

魏少踪闻言不敢马虎,小心翼翼地按照少女的指示做。

魏少踪出去忙活,楚无缺则呆在内堂,随口便道:「姑娘宅心仁厚,楚某代
我师妹感谢姑娘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这话一出,楚无缺顿觉不妥,这样冒失地询问一个姑娘的名字着实太过孟浪
,只觉得十分尴尬。

少女似乎也看出他的窘态,掩嘴笑道:「小女姓洛,双字清妍。」

听到这个名字后,楚无缺不禁喃喃自语道:「洛清妍,洛清妍……洛水清妍
……好名字,好名字……」

洛清妍见他一副呆头鹅的模样,不禁笑道:「好了,公子,我要替尊师妹解
毒了,你帮我个忙好吗?」

楚无缺哦了一声,急忙站起身来,有些束手无策地道:「我该怎么做呢?」

洛清妍道:「用真气护住尊师妹的心脉,我要将她体内的毒气吸出来。」

【龙魂侠影第六集慧剑问情 第二回盟定三生】

就在楚无缺诧异之际,洛清妍缓缓臻首,轻启朱唇,竟然含住了于秀婷那同样
娇艳欲滴的嘴唇,两女都是天下绝色,而如此香艳之象再出现在她们身上,顿时让
楚无缺大脑一片空白,看得目瞪口呆。

洛清妍俏脸微红,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示意他赶紧为于秀婷输真气。

楚无缺这才料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握住于秀婷的玉手,缓缓渡入真气。

在渡真气之时,楚无缺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朝洛清妍瞄去,只见少女两瓣嘴唇
犹如染上露水的玫瑰花瓣,水润娇艳,琼鼻似乎因为呼吸不畅发出沉重的鼻息,
让人血脉膨胀。

楚无缺不禁遐想连篇,甚至希望中毒的人是自己,但楚无缺很快又回过神来
暗骂自己无耻:「秀婷还躺在这里,生死未卜,我居然还胡思乱想,该死!」

洛清妍秀目紧闭,气纳丹田,竟将于秀婷体内的千尸毒缓缓吸出,只见一道
青黑之气从于秀婷的口鼻溢出,而洛清妍则缓缓将其吸纳。

「洛姑娘!」

楚无缺惊见洛清妍光洁的额头上竟是一片青黑,不由紧张万分。

只见洛清妍张开美目,向他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继续集中精神替于秀
婷吸纳千尸毒。

大概过了半刻钟,洛清妍缓缓抬起头来,对楚无缺点头道:「尊师妹体内毒
素已经清楚,至于那道阴寒内力,我开一副药方,依药服用便可治愈。」

说罢便要持笔墨书写药方,但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欲跌倒。

楚无缺见状,不及细想急忙将她扶住。

谁知洛清妍身子一片疲软无力,竟缓缓倒在了楚无缺怀中,顿时一片温香暖
玉,旖旎香艳。

那股淡雅的幽香不住地涌入鼻间,楚无缺不由醉了三分,只是静静地拥着怀
中女子,仿佛这一刻时间已经静止下来。

过了一阵子,洛清妍似乎恢复了少许,俏脸晕红地推开楚无缺,低声道:「
多谢公子,清妍已经无碍了。」

楚无缺道:「千尸毒非同小可,姑娘你吸了这么毒素,会不会……」

洛清妍展颜笑道:「多谢公子关心,小女子自有方法化解这毒素,但还劳烦
公子替我护法。」

说罢,就地盘膝而坐,紧闭双目,抱元守一,不消片刻,便看到她头顶缓缓
冒出袅袅白烟,秀眸紧闭,俏脸抹过一阵艳红,为她的天然清秀的气质上增添了
几分妖艳的媚态,看得楚无缺心头是一阵狂跳。

楚无缺惊艳之余,心中更是诧异,这名弱质少女显然是身怀武艺之人,观其
行功运气之法,推测其根基是何等雄沉,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楚无缺自问就算是自己中了千尸毒也不一定能够化解,但这少女能敢将千尸
毒吸入体内,就证明她有把握化解此毒。

「这姑娘究竟是何来头?」

楚无缺暗吃一惊,「化解这个千尸毒就像反掌之易。」

行功运气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洛清妍面色渐渐恢复如常,稍坐片刻,长长
呼出一口气道:「这千尸毒好厉害啊,我差点就化解不了。」

楚无缺不由叹道:「差点?这毒可是把我师妹折腾得没了半条命,姑娘你打
坐一个多时辰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以你这份内功修为,恐怕
开宗立派都不成为题。」

洛清妍道:「公子见笑了,清妍只是会一些粗陋的气功,难登大雅之堂。而
且要开宗立派的话,势必又要掀起一场风波,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争强斗胜有
什么好,只是徒增伤痛罢了,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谈一谈不是很好吗?」

这句话似乎是针对楚无缺说的。

楚无缺有点不服气地道:「姑娘此言差矣,世上若无人行侠义之举,世上恶
人只会更多,有时候对于一些恶人只有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洛清妍问道:「那何为恶人?」

楚无缺昂然道:「为祸世间,奸邪妖秽皆为恶,唯有杀之。」

洛清妍脸色一沉,哼道:「如果我也是那所谓的奸邪妖秽,公子是不是现在
就一剑把我杀了?」

楚无缺摆手道:「姑娘宅心仁厚,医术高超,怎会是奸邪妖秽之辈,莫要消
遣在下了。」

洛清妍呸道:「下次我遇上你们这江湖人士一定要多收三倍诊金,反正你们
一天到晚就知道刀剑相向,流的血也不少了,再放你们一些血也是活该。」

楚无缺一时也哑口无言,倏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香,让人精神不由一震。

洛清妍皱了皱可爱的琼鼻,闻了闻空气中的药味,笑道:「那位公子熬药的
技术不错,一点都没有偏差,再过一阵子,尊师妹服过这药后,应该可以清楚体
内的余毒了。」

楚无缺朝她做了个辑道:「洛大夫舍己为人,不惜以性命为注救我师妹,这
份大恩,楚某记下了,日后单凭姑娘有何差遣,楚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洛清妍微微一愣笑道:「楚公子太客气了,我每天诊治的病人多不胜数,如
果人人都想公子这般,什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那我岂不是成了那些什么枭
雄霸主了?」

楚无缺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洛清妍又解释道:「养了这么一批死士,还不是
什么阴谋家?」

楚无缺听了不禁莞尔笑道:「洛姑娘宅心仁厚,高风亮节,又岂会是那些耍
奸弄诈之辈。」

洛清妍道:「我在这里耗了一个多时辰了,外边的病人一定等急了,我先去
替他们看病,楚公子请自便吧。」

楚无缺心头一动,思忖道:「她一天有这么多病人,要是遇上那些中毒的,
会不会也用刚才那种吸毒,再化毒的法子?」

想到这里不由得吃味起来,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心里一阵躁动。

洛清妍看到楚无缺神情有异,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俏脸晕红地道:「你可别
想歪了,想尊师妹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方法我也是第一次用……」

楚无缺听后,心头大石总算落下,洛清妍白了他一眼,低声嗔了一声「呆子
」,便到屋外接诊了。

服用过洛清妍配制的解药后,于秀婷脸色红润起来,呼吸也逐渐平稳,昏昏
沉沉地又睡过去了,楚无缺和魏少踪不由松了口气。

追魂爪的伤势虽然麻烦,但以于秀婷的根基即便不予外力,也能自行化解,
然而洛清妍又替她配了几付药,助其恢复,楚魏两人也略通药力,这几副药方都
是用最普通的药材相互搭配,再调整配合火候,竟然能化腐朽为神奇,使得药性
纯正阳和,专门克制追魂爪这种阴毒内伤。

不出七天,于秀婷的毒伤已根除,元功也渐渐恢复,就在这时三人接到了天
剑谷的传令,命于秀婷和魏少踪赶回谷内,而楚无缺则留守洛川分舵,防止昊天
教卷土再来,听到要与楚无缺分开,于秀婷表情甚是不快,而楚无缺不知为何心
中却是十分高兴,因为留在洛川又能再次见到她了。

等下一批弟子进驻洛川分舵后,楚无缺便将事务甩下,交给其他人处理,一
个人往洛水医馆走去。

刚一进入医馆,便看到那抹白色的倩影在忙碌着,此刻洛清妍正为一个乞丐
婆清理腿上的伤口。

那个伤口流着黄红色的脓液,恶臭之极,再加上那名乞丐婆浑身脏兮兮的,
还有苍蝇在其头上盘旋,看得楚无缺是一阵恶心。

面对这般状况,洛清妍毫不在意,挽起衣袖,露出一小截两条雪白的手臂,
聚精会神地替乞丐婆整理伤口,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在她那雪嫩如玉的肤色衬托
下犹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过了一阵子,洛清妍把伤口上的脓液清理完毕,再用药水洗涤伤口后,便替
乞丐婆包扎伤口,其动作十分纯熟老练。

「洛大夫,真是谢谢你了」

乞丐婆颤巍巍地掏出几个铜板递了过去,「这些铜板老乞婆讨来的,算是我
的诊金了。」

洛清妍将铜板推了回去,摇头道:「婆婆,你快收回去,这个我不能要。」

老乞婆道:「洛大夫,老乞婆虽然穷,但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
你每次都不收我的诊金,让我良心上过不去啊。」

洛清妍笑着摇了摇头道:「婆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我是不能收的
。」

那乞丐婆似乎还想说上几句,忽然旁边那个山羊胡老头插口道:「张婆,你
还有一个又聋又哑的孙女等着吃饭呢,这些钱还是留给她买东西吃吧,洛大夫是
不会收你的钱财的。」

老乞婆抹着眼泪道:「洛大夫心肠好,这我知道,但我们总不能让她吃亏吧
,她每天看病几乎都是不收诊金药费,在这样下去,医馆迟早支撑不住的,到时
候我们找谁看病啊。你也知道整个洛川也就只有洛大夫肯替我们这些穷人看病了
,要是医馆倒了,那我们……」

说到这里,一众病患纷纷沉寂下来。

「嘿嘿,医馆不会倒闭的。」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洛姑娘,我最近浑身都不舒服,请你帮我瞧一瞧。」

楚无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华服公子走了进来,他面容甚至俊朗,但脸色发
白,脚步虚浮,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劲装男子,其手脚粗壮,太阳穴高高凸起,看样子也是个
练家子。

山羊胡老头没好气地道:「钱大少,您老人家怎么有空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来
?」

钱大少嘿嘿笑道:「本大少当然是来看病的。」

老头道:「看病,凭你钱大少一句话洛川城内的名医还不上门替你诊治?何
苦跑到这穷乡僻壤来。」

钱大少嘿嘿笑道:「我这个病,普通的大夫可看不了,唯有洛姑娘能治。」

洛清妍秀眉微皱,冷声问道:「那敢问钱大少所患何病?」

钱大少嘿嘿一笑道:「相思病!自从上次见到洛姑娘后,我就一直茶饭不思
,所以今日特地来想姑娘提亲。」

说罢拍了拍手,几名仆人抬着三个箱子走了进来,掀开一看里边尽是白花花
的纹银。

「这里的便是聘礼,只求姑娘能成全在下一片痴心!」

洛清妍脸色一沉,冷声道:「钱大少,把你的银子收回去吧。」

钱大少道:「只要姑娘能成全我,钱某定会鼎力支持姑娘办医馆的,以我们
钱家的财力,就算在洛川开七八百个医馆也是轻易的事情。」

山羊胡子老头怒道:「姓钱的,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你明明已经有了妻子
,还有二十几房的小妾,还妄想打洛大夫的主意,你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赶紧滚!」

钱大少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冷笑道:「有钱真的就是了不起,有钱我可以要
你们这些穷鬼的狗命。」

洛清妍面色如霜地道:「姓钱的,你是不是还想再到洛水中游一次泳啊?」

钱大少不由打了个冷战,上会他被这个娇滴滴的美人一脚踢到河里的情形如
今还记忆如新,但他很快就镇静下来,冷笑道:「洛姑娘,你可不要敬酒不喝,
喝罚酒啊,我这家奴手劲可大得很,要是不小心弄伤了姑娘,那可就不好了。」

那名身材健壮的男子猛地一踏脚,地上的板砖立即碎了大片,留下一个深深
的脚印,这些穷苦百姓哪见过这等凶神,吓得噤若寒蝉。

钱大少哈哈大笑道:「洛姑娘,怎么样,这次你还能把我踢到河里吗?还是
乖乖从了本少爷,我保管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洛清妍依旧是波澜不惊,从容不迫,仿佛在看一个小丑一般看着他。

在一旁的楚无缺不禁火冒三丈,思忖道:「无耻之徒,见金钱不能打动洛姑
娘,便想以武力逼迫。」

一怒之下,便不顾其他,悍然出手。

楚无缺怒提真元,澎湃压力立即笼罩在钱大少和那个强壮男子身上,两人只
觉得两腿一软,嗖的一声便跪倒在地。

钱大少面如死灰地道:「这是什么妖术……?」

但那名健壮男子却清楚得很,这时武林高手以内力将他们压迫住,这回是踢
到铁板了。

「我看你拳头上血气极为旺盛,显然是修炼外家拳法之人。」

楚无缺冷冷看着那名健壮男子道,「你是洛川五行拳派的弟子吧。」

被人一眼瞧出身法,那男子心知对手不凡,只得低声下气地问道:「正是,
敢问阁下大名。」

楚无缺衣袖一挥,甩出一股柔劲,将两人连同他们的家丁一同推出门外,冷
声说道:「天剑谷,楚无缺。如果不服,尽管划下道来,楚某一并接下,但若再
敢骚扰洛水医馆,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男子听后,吓得两腿直打哆嗦,拉起那个还想骂上几句的钱大少转头就走
,区区一个钱家还不够天剑谷塞牙缝呢,这草包如果真惹怒了那位活祖宗,保管
五行拳派和钱家连渣都不剩。

「好,少侠打得好,这种人渣就得狠狠教训。」

众人出了口恶气,纷纷替楚无缺叫好,洛清妍走了过去,朝楚无缺做个万福
,道:「多谢楚公子施以援手。」

楚无缺忽然醒悟,眼前的女子也是身怀不凡技艺,自己出手似乎有些多余了
,不由觉得有些尴尬。

「洛……洛姑娘,你又要替人看病,又要煎药,是不是很忙?」

楚无缺出言问道。

洛清妍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似乎有时候真的忙不过来。」

楚无缺心口一热,说道:「不如让我来煎药,姑娘你替人看病吧。」

洛清妍微微一愣,低头道:「这似乎不太好吧……」

楚无缺道:「我平日里行走江湖,也难免受伤,所以已经学会了如何煎药,
相信可以胜任。」

洛清妍脸色有些不自在,似乎还在犹豫,但周围的人都说道:「洛大夫,你
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既然这位公子愿意帮忙,而且又懂得煎药,不如就让他试
一试吧,而且有他在也不怕那些坏人回来……」

洛清妍点了点头,低声道:「只怕会辱没公子。」

楚无缺笑道:「能帮姑娘这等仁医做事,为老百姓解厄,乃楚某的福分,岂
有辱没之说。」

洛清妍俏脸没来的泛起浅浅的丹红,垂下臻首道:「那有劳公子了。」

就这样,楚无缺帮着洛清妍煎药,一直忙到医馆关门,此时已是夜色降临。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洛清妍身着劲装,脚踏长靴,背着一个药篮子准备上
山采药,谁知刚一推开门,便见到楚无缺站在门外,不由有些惊诧:「楚公子,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楚无缺道:「昨日,我见医馆内的药材已经不多了,料想姑娘今早会去采药
,所以便在此等候。」

洛清妍娇躯不由一怔,眉间泛起几分喜悦,笑道:「楚公子真是有心,清妍
确实要去采药,公子愿意一同前往吗?」

楚无缺欣喜若狂地点头道:「当然,我替你拿药篮子吧。」

于是便从她手中接过药篮子,两人并肩而行,出了洛川城一直往北走,登上
一座绿树成荫的高山。

洛清妍眼光极准,根本不用怎么辨认便将草药采了下来,放在药篮子里。

看着眼前佳人利索的动作,已经被紧身劲装勾勒出的玲珑曲线,楚无缺再度
呆住了,好几次洛清妍叫他才把他唤醒。

每次看到楚无缺那呆头呆脑的模样,洛清妍总忍不住咯咯娇笑,但她却不知
道她的笑容足以让百花失色,又再度勾走楚无缺的魂魄。

进入竹林采药,忽然楚无缺心生警惕,凝神一看竟见到一条三寸长短的小青
蛇正盘在离洛清妍不远处的竹枝上,正不断吞吐鲜红的信子,目露凶光。

洛清妍似乎也感觉到了些什么,回头一看,不禁一笑,对着那条小蛇似乎说
这些什么。

楚无缺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那条蛇似乎正要向她发出攻击,情
急之下,剑指一点,嗖的一声,锐利剑气猛然划过,那条小青蛇顿时断成两截。

「洛姑娘,你没事吧!」

楚无缺心忧佳人安危急忙过去询问,「刚才真的好险,这条是竹叶青,毒性
极为剧烈。」

洛清妍美目瞪圆,柳眉倒竖,沉声责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它!」

楚无缺道:「我看那条蛇似乎想要咬你,所以……」

洛清妍寒声道:「你怎么知道它想咬我,就算它咬了我又怎么样?」

楚无缺哦了一声道:「是我多事了,姑娘连千尸毒都不怕,区区一条小蛇又
何足道哉。不过我刚在实在是担心姑娘安危,所以才出手的……对了蛇胆也是一
种很好的药材,可以祛风湿清凉明目、解毒去痱,我替你取下吧」

洛清妍脸色嗖地一下变得通红,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怒声道:「你滥杀无
辜,算什么侠义之士!」

说罢一把从楚无缺手中夺回药篮子,扭头便走,一路上无论楚无缺怎么好说
歹说,她就是一言不发。

回到医馆后,她也对楚无缺爱理不理,将药材分门别类安置好,便给人看病


楚无缺不知道她为何这般生气,但也不敢再问,只是静静地替她煎药。

之后的日子里,楚无缺每天都来,而且每次药材用尽,他便会大清早地在门
口等洛清妍一起去采药,但洛清妍就是不跟他说半个字,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十天


这一天,病人都走光后,楚无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洛姑娘,我最近
似乎有些不舒服,你能替我瞧瞧吗?」

洛清妍虽还恼楚无缺,但医者父母心,还是替他诊脉了。

只见她伸出三根犹如白玉打造般的修长手指,搭在楚无缺脉门上,楚无缺只
觉一阵光滑细嫩从脉门传来,不禁一阵心神激荡。

洛清妍号了一会脉,道:「公子气血充足,脉象平稳,毫无病态,但心血有
些躁动,平日要注意少动肝火,多吃一些清亮的东西,还有注意凝神休养,切莫
乱动歹心。」

她医术高明,一个号脉便看出了楚无缺躁动不安的心绪,故而出言提醒。

楚无缺叹道:「我这些日子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心里一直想着一个人,
但她却始终不给我好脸色看,我只想着怎么让她高兴,可惜无论我怎么做,她总
是不满意……我想我这应该是相思病吧。」

洛清妍不由一窒,匆匆缩手,浓浓的粉色自耳边升起,雪白的脖子也浸红如
血,低头嗔道:「你这个病我不会医治……」

楚无缺一把拉住她柔荑,入手温软如绵,柔声道:「清妍,你不要在这样了
好么,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打我骂我也好,千万不要不理我。」

洛清妍美眸不禁泛起一层水雾,脸上泛起一丝柔情,但她很快又变了过来,
猛地甩开楚无缺的手,冷冷地道:「楚公子我以为你是个翩翩君子,谁知道你竟
然跟那个姓钱的一样,请你出去,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还是去行
侠仗义,降妖伏魔吧。」

说道降妖伏魔这四个字,洛清妍的语气不由得重上三分。

楚无缺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大石头压着,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犹如丢魂落魄般
,呆滞地走出医馆,看到有一家酒馆,便一头扎了进去,将身上的银子全部用来
换酒,喝得烂醉如泥后又一步三晃地走出了酒馆,摇摇晃晃地在大街上走着,也
不知道走到了那里,抱着路边要一颗大树便睡过去。

不知睡得多久,楚无缺被一阵冷风吹醒,暗叫不妙,自己喝得如此沉醉,要
是有人给自己来那么一下,恐怕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于是赶紧运起内功驱散酒劲


练了一番内功后,楚无缺汗出如浆,酒劲随着汗水尽数排出。

清醒后,楚无缺看了看四周环境,不由大吃一惊道:「我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

原来他在喝醉之后竟然又神使鬼差般回到洛水畔,身旁这颗大树正是洛水医
馆门口的大树。

就在楚无缺惆怅之时,一股冷水猛地浇在自己身上,冰凉透骨,把剩余的酒
劲也尽数驱散,抬头一看,竟然见到医馆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了,而洛清妍则双手
撑着腮帮子,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道:「哪来的酒鬼,大半夜来这发酒疯,吵得本
姑娘连觉都睡不好。」

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少女,楚无缺把心一横,伸手拿起还剩半壶的酒坛,咕
噜咕噜地连喝几口,借着酒劲壮胆,猛地一下从窗户跃进屋内,吓得洛清妍连退
几步。

「你怎么上来了……还不快下去……」

洛清妍俏脸涨红,颤声嗔道。

此刻洛清妍只是穿了一身薄薄的睡衣,根本就掩饰不住那曼妙曲线,婀娜胴
体若隐若现,楚无缺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再也不顾不了这么多了,开口便
道:「清妍,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说罢便一步一步走去,但他每走一步,洛清妍就朝后退一步,就这样一进一
退,到最后洛清妍终于发现自己后面已是墙壁,退无可退。

「你不要再过来了!」

洛清妍有些惊恐地哀求道,「我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楚无缺声音激动地道:「清妍,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洛清妍眼圈泛红,颤声道:「你这傻子……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
道……你再过来我一定会杀了你。」

楚无缺锵的一声,反手拔出佩剑递了过去,沉声道:「你想杀便杀吧,剑就
在这。」

洛清妍眼神一冷,接过长剑,将剑尖对准楚无缺,寒声道:「你真以为,我
不敢杀你吗!」

楚无缺凄然一笑,竟迎着剑尖走去,噗的一声,剑刃竟刺入他左胸口半寸,
顿时鲜血直流。

洛清妍浑身不由一颤,手一松,长剑铛的一声落地,眼中布满了泪水,喃喃
地道:「你这是何苦呢?」

楚无缺脸色苍白地道:「比起你对我的绝情来说这点根本不算苦!」

洛清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双膝蹲在地上不住地抽泣:「你混蛋,你人
渣……我明明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你偏偏要来惹我……」

楚无缺默运真气,瞬间封住了伤口的血脉,止住了流血,随即也蹲下身来,
柔声说道:「清妍,对不起,但我一见到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哭了半响,洛清妍抬起梨花带泪的俏脸,盯着楚无缺道:「你今天口口声声
说喜欢我,以后你一定会反悔的,你以后一定会讨厌我的。」

楚无缺猛地一把将她抱住,一字一句地道:「我楚无缺对天发誓,将来若有
负洛清妍,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洛清妍躺在他怀里,只觉得一股男子独特的气息用来,熏得她浑身酥软,耳
根发烫,几乎想要在他怀里好好地睡一觉,耳边又响起那坚定的誓言,直叫她神
魂荡漾,心甜如蜜。

爱意就此点燃,犹如不可收拾之烈火,焚烧尽世界一切,两人山盟海誓,情
浓意蜜,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激情过后,洛清妍像只温顺地小猫静静地卧在情
郎怀里,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楚无缺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清
妍,明天跟我回天剑谷吧,我求师父为我们证婚。」

此话一出,楚无缺只觉得怀中佳人的身子不住地颤动,心想:「傻丫头,不
就是成亲吗,干嘛这么激动。」

「无缺,我不想去天剑谷。」

洛清妍低声道。

楚无缺疑惑地道:「为什么呢?虽然我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但我也不能让你
受委屈,我要三书六礼娶你过门。」

洛清妍沉声道:「感情无须浅白,唯心相映即可,这些繁文缛节还是不要了
。」

楚无缺本来还想向洛清妍的父母提亲,但洛清妍说自己父母已经过世,家中
唯有她一人,而且还坚持不去天剑谷,在她多番坚持之下,楚无缺只得同意了。

之后洛清妍又说,担心楚无缺在江湖争斗中遭遇不测,楚无缺见她眉目含泪
,脸上尽是哀求之情,心头不禁一软,于是写了一封书信托人带回天剑谷,告之
师父此事,便与洛清妍一起退隐。

洛清妍之后便关闭了医馆,与楚无缺找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安家……
听到这里,龙辉道:「如前辈所言,您与洛姑娘应该是举案齐眉,琴
瑟调和才对,为何会出现后面的悲剧?」

楚无缺无奈叹道:「这一切都要在冰儿出生后那一年说起……」 第六集慧剑问情(3)仰天长恨

寒冬之夜,雪染天地,冰封千里……十月怀胎,洛清妍终于分娩了,楚无缺
在屋外急得团团乱转,毫不理会屋外的寒风,不时地踮起脚向屋内张望,隐隐听
到妻子痛苦的呻吟,还有稳婆的吆喝声。

忽然,听到四周响起阵阵鸟鸣之声,楚无缺不由疑惑万分,这个季节怎么还
会有鸟叫,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屋子周围居然尽是飞禽,有的静立凝
视,有的煽动翅膀,有的在屋子周围盘旋。

倏然,一声清脆嘹亮的啼哭响起,屋子内竟然生出绚丽夺目的光芒,刹那间,
百鸟齐鸣,欢声歌唱,随即屋子方圆之内,冰雪融化,竟现出暖花开之异景。

「妖……妖怪!」

稳婆跌跌撞撞地从屋内跑出,上气不接下地道。

楚无缺急忙扶住她,厉声问道:「你说什么,谁是妖怪?」

稳婆被楚无缺一喝,顿时傻了眼,沉默了半刻颤声地道:「这位大爷,老婆
子……什么也没看见。」

楚无缺见她越说越玄乎,冷喝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什么了!」

楚无缺盛怒之下,目光如剑,那个稳婆那受得了,一五一十将实情都说了出
来:「尊夫人,她生了个女娃娃……一出生她全身上下都是光芒,照得我眼睛都
花了,有红的、有蓝的、有紫的、有青的……总之什么光都有。」

稳婆这时看到四周的春景和白鸟齐聚的场面,再度吓了一跳:「见,见鬼了
……这个时侯怎么会有这么多鸟……一定是妖怪。」

「够了!」

楚无缺怒喝一声,剑指凝光,一剑劈碎了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你最好给我
老老实实闭嘴,如果敢在外边嚼舌根,这块石头就是你的下场。」

稳婆何时见过这般神威,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战战兢兢地答应下来,飞一般
地逃走了。

楚无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中躁动,推门进入,只见洛清妍正侧卧在
床上,玉容憔悴,但眉宇间却是洋溢着幸福的光芒,更有一股母性的温蔼,在她
身边放在一个襁褓婴儿,正哇哇啼哭,洛清妍则用手轻拍婴儿,低声哄道:「乖,
宝宝乖,娘在这里。」

洛清妍见到楚无缺走进来,笑着抱起婴儿道:「无缺,快来看看咱们的女儿。」

楚无缺从妻子手中接过婴儿,仔细端详,这个小不点长的是粉雕玉琢,煞是
可爱。

但想起方才的异象以及稳婆所说的话,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芥蒂,一股惆怅涌
上眉间。

洛清妍见丈夫愁眉不展,低声问道:「无缺,你是不是嫌弃我肚皮不争气,
只给你生了个女儿。」

楚无缺见妻子言语有些哀伤,立即压住心中疑惑,急忙搂住妻子浑身是汗的
娇躯,柔声道:「好清妍,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只是再想要给女儿取个什么名
字?」

洛清妍见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拥着自己,心头又是一甜,娇声问道:「那
你想好给女儿去什么名字了吗?」

楚无缺才思敏捷,一个念头转过,便有了主意:「就叫婉冰吧。像你一样温
婉可人。」

洛清妍俏脸微红,嗔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不正经。」

楚无缺就喜欢看妻子这娇羞的模样,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什么老夫老妻,
清妍永远不会老的……」

洛清妍觉得一股热气不住钻入耳孔,产后的身子虽是虚弱,但也没来泛起一
阵热潮,当即啐道:「少贫嘴,那这个冰字又作何解释?」

楚无缺道:「这孩子出生之时,正逢瑞雪丰年,冰凌剔透,所以我希望这个
孩子以后就像冰雪洁净。」

洛清妍将女儿从丈夫手中抱过来,怜爱地女儿脸上香了几口,笑道:「婉冰,
冰儿,你今后可要听爹娘的话,不许调皮,知道么?」

楚无缺笑道:「孩子才多大,你就不许她调皮,她听得到吗?」

两人一起逗了一阵子女儿,忽然楚婉冰哇哇大哭,洛清妍嗔道:「好了,你
快转过头去,我要给冰儿喂奶了。」

楚无缺涎着脸笑道:「为夫也口渴了,你也给我喝点吧。」

洛清妍红着脸啐道:「老不修,不要脸,还想抢女儿的东西……」

楚无缺一脸无赖地道:「好清妍,你就成全我吧……」

洛清妍被他缠得没法子,只好涨红着俏脸慢慢解开衣衫……小两口自从隐居
以来便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待女儿出生后三个月,大地回春,楚无缺又出去
耕地,等他忙完之后,已经是傍晚了,一回到家门竟然又看到百鸟来朝之异象,
正当他诧异之际,隐隐听到院子内传来一这阵柔和清亮的歌声:「八岁采芣苡,
一身草熏衣;养花三四年,十二始相识;十四学画眉,粗描女儿思;十五试翻书,
初识小罗字;一字千千结,总扣一愁词。」

这声音明显是洛清妍发出的,楚无缺虽知道妻子音线柔媚动人,却从未想过
她唱起歌来这么好听,竟令的附近的飞禽同时欢歌应和。

走进一看,只见洛清妍抱着想一团粉球似的楚婉冰低声吟唱,脸上尽是柔和
慈爱之色。

洛清妍见丈夫回来后,立即止住歌声,抱着女儿迎上前去:「无缺,你今天
回来的有点晚?我给你倒杯茶吧」

楚无缺笑道:「我不渴,但我似乎回来得正是时候,能听到我清妍这般优美
的歌喉,以前怎么没听你唱过歌呢?」

洛清妍道:「今天我看冰儿老不愿意吃饭,所以唱歌哄她。」

楚无缺蹲下来,摸着女儿粉嫩的小脸道:「冰儿以后你别吃饭了,让你娘亲
多唱几次歌,也好让爹爹一饱耳福。」

洛清妍啐道:「哪有你这样当爹的,你要想听,人家就天天给你唱,唱到你
不想听为止。」

楚无缺哈哈笑道:「清妍的歌喉我一辈子都不会听腻的,你没看到么,你一
唱歌所有的鸟儿都飞了过来,简直就把你当做它们的大王一样。」

洛清妍不知为何,脸色有点不自在,低声道:「我才不要做大王,要做都是
你做,我只做你的王后。」

楚无缺搂着妻子笑道:「那好,我做君王,你做王后,冰儿就是公主。」

忽然楚婉冰哇哇大哭,洛清妍皱了皱鼻子跺脚嗔道:「你还不快去换洗一下,
一身臭汗,把女儿都熏哭了。」

楚无缺笑道:「为夫肚子饿了,想吃个鸡腿再去换洗。」

洛清妍哼道:「没有鸡腿,只有青菜萝卜和苦瓜,想吃鸡腿就自己去买。」

自从认识洛清妍以来,楚无缺就没见过她吃过荤腥,就算两人结成连理,洛
清妍每餐都是素食,但她厨艺高超,在加上精通药理,常常烹饪出美味的药膳,
所以楚无缺也不觉腻味,天天吃得不亦乐乎。

跟妻子耍了几句花枪后,楚无缺正要朝内堂走去,忽然心头剧跳,回头一看,
只见门口站着一名老者和一名黄衣少女。

那名老者白发如雪,面色红润,身材高大,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身边
的少女生得是明艳动人,秀色可餐。

「师……师父!」

楚无缺脸色阵红阵白,颤声叫道。

那名老者正是天剑谷主鹿殢伤,他身边的少女便是于秀婷,她一进门后,一
张俏脸便白得煞人,明眸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鹿殢伤目光如炬在楚无缺和洛清
妍身上扫过,脸色不由一暗,最后竟然将目光盯着洛清妍身上。

洛清妍只觉得周身一阵冰冷,抱着女儿怯生生地躲在楚无缺身后。

忽然鹿殢伤冷哼一声道:「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父!」

楚无缺神情一沉,立即跪倒在地,磕头道:「师父,徒儿不孝,请师父降罪。」

鹿殢伤哼道:「降罪?你当初可是一言不发就跑得无影无踪,学人家退隐江
湖,那是何等洒脱,何等逍遥!」

楚无缺眼睛泛红,不断地磕头,将地面磕得咚咚直响,于秀婷不禁眼圈一红,
颤声道:「师父,你就原谅师兄吧。」

这时,洛清妍噗通就一下子跪在楚无缺身边,含泪道:「谷主,是妾身不好,
我不该逼无缺退隐江湖,你要罚就罚我吧,一切与无缺无关。」

忽然楚婉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洛清妍见女儿哭得凄惨也不禁陪着落泪,楚
无缺急忙过去安抚妻女。

鹿殢伤白眉微微一皱,猛一挥衣袖哼道:「哭什么哭,老夫又没说要惩罚无
缺。」

此言一出,不但是洛清妍,就连于秀婷也是喜上眉梢。

楚无缺惊喜地道:「师父,您不生我的气了?」

鹿殢伤瞪眼道:「气,如果这点小事也生气,我早就被你这小子气死上百回
了。哼,成亲连杯媳妇茶也不给我喝,你小子真是够孝顺啊!」

楚无缺一听,急忙道:「师父请上座,弟子这就补。」

楚无缺连忙拉起洛清妍,两人各自斟了杯热茶,跪在鹿殢伤跟前。

等楚无缺奉茶后,洛清妍便也捧着热茶递了上去,鹿殢伤接过茶后,并没后
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洛清妍只觉得浑身一阵不自在,似乎被上千把利剑指着一般。

良久,鹿殢伤朗声笑道:「无缺,我听秀婷提起过,这位洛姑娘医术高明,
而且还宅心仁厚,舍己为人,替秀婷吸出千尸毒。当时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什
么样的女子能够把我的得意弟子拐走,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洛清妍垂下臻首,低声道:「前辈谬奖了,妾身受之有愧。」

鹿殢伤嘿嘿道:「无愧,无愧,你真的一点都不简单。」

楚无缺心中一阵宽慰,思忖道:「我还以为师父会讨厌清妍,没想到他竟然
对清妍另眼相看。也对,像清妍这种善良的女子,师父没有理由会讨厌的。」

忽然,鹿殢伤说道:「无缺,半个月后便是你七师叔大婚之日,你也回谷参
加他的婚礼吧。」

楚无缺惊喜地道:「七师叔要成亲了?究竟是哪家女子这么有福气,能选七
师叔做她的夫婿。」

楚无缺自小便与这个七师叔感情极好,所以听到他成亲的消息也是欣喜若狂。

鹿殢伤笑道:「你回去不就知道新娘子是谁了?是一个你认识的人。」

楚无缺猜道:「一定是三十三师姑,她跟七师叔感情最好了,是不是啊,秀
婷?」

他猜了一个人后,便扭头看向于秀婷,做出询问。

于秀婷啊了一声,脸色憋得通红,低下头来捏着衣角,支吾不语。

鹿殢伤大手一挥道:「秀婷你别告诉这小子,让他自己猜!」

于秀婷哦了一声,便低头站到一边。

楚无缺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鹿殢伤皱眉道:「明天午时,我着秀婷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动身吧。」

楚无缺道:「那太好了,我把清妍和冰儿也带上,让七师叔看看我妻女吧。」

鹿殢伤皱眉道:「不妥,如今天剑谷正与昊天教开战,你带着娇妻弱女上路,
甚是危险。还是让她们留在家里吧,我明天让几个女弟子过来保护她们。」

夜色已深,鹿殢伤与于秀婷已经离去,而洛清妍却尚未就寝,一个人坐在桌
案前奋笔疾书写着些什么,楚无缺过去一看,竟是将她的医术心得写在纸上。

「清妍,你写这些做什么?」

洛清妍一边写一边说道:「我把我对药草和医术的一些感悟记下来,留给冰
儿。」

楚无缺见她写得入神,便爱怜地替她按摩肩膀,柔声道:「很晚了,快些歇
息吧,冰儿还小,用不着这么急。」

洛清妍沉声道:「不,我如果再不写的话,我怕再也没机会了!」

楚无缺愣了愣,皱眉道:「清妍,你说什么傻话?」

洛清妍放下毛笔,咬了咬红唇,眼泪嗖嗖地边流了下来,哭道:「我怕以后
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无缺急忙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傻瓜,你又说什么傻话,我一辈子都
会陪在你身边。」

洛清妍抽泣道:「你不会的,你以后一定会嫌弃我……」

楚无缺捧起她的俏脸,一字一句地道:「清妍,你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事,
我都不会嫌弃你,我会好好爱护你,爱护你一生一世。」

洛清妍,颤声道:「那你明天能不走吗,我真的怕过了今天就再也看不到你
了。」

楚无缺轻轻地帮她抹去眼泪,柔声道:「我从小就是七师叔带大的,他的大
喜之日我怎么能不去呢。更何况,我跟师父一起上路,绝对安全,而你这边有郑
师妹她们镇守,这几个丫头虽然剑术不如我和于师妹,但她们合练的一个叫做‘
周天星斗’的剑阵,就算是我和于师妹联手,也奈何不了她们。」

洛清妍低声道:「我看那位于姑娘对你似乎大有情意,不如你也把她娶了吧,
我不介意的。」

楚无缺心头不禁一阵,觉得有些痒痒的,当年于秀婷对他深情的告白至今还
能想起,若说对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妹没有感情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他此时脑中不禁乏起一副左拥右抱的旖旎之图,忽然听到妻子低声抽泣道: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别人,算了,你喜欢就娶吧,我做小也无所谓,只要
你别抛弃我就行了。」

楚无缺吓得赶紧又把她搂在怀里,说尽好话这才哄得她止住眼泪。

第二天午时,于秀婷按时到来,楚无缺与妻子交代了几声后,便随师妹一同
离去。

到了指定地点与鹿殢伤回合,师徒三人便一同回谷,行了大概三天路程,来
到灵川山地界,鹿殢伤说要顺路拜访一下灵川派的掌门人,着楚无缺与于秀婷先
行回谷。

楚无缺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不便多问,于是又一直赶路,走了大概半天,天
色渐渐暗了下来,师兄妹二人便寻了一家客栈歇息。

楚无缺在床上辗转反复,就是睡不着,到了半夜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
是于秀婷。

「师妹这么晚了,你还有事吗?」

于秀婷幽幽叹道:「没有事就不能来找师兄个么?」

说罢也不管楚无缺,径直走进屋内,找了张凳子坐下,用手撑着下巴,静静
地看着楚无缺。

在黑暗中,烛火将她得半面脸庞勾勒出来,轮廓奇美,细长的睫毛也被烛火
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衣领微微后退,露出半截修颈,莹白细腻,宛如牙雕玉琢,
也被那橘黄色的灯光浸染,有着说不出的温柔雅致。

楚无缺不竟难以侧目,于秀婷幽幽问道:「楚师兄,我好看么?」

楚无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好看!」

但此话一出,又觉后悔,自己明明是有家室的人了,还跟自己师妹说这般疯
话。

于秀婷眼眸中蒙上一层水雾,低声道:「既然我好看,那师兄你为什么不要
我?」

少女幽怨如诉的言语,让楚无缺不知如何应对。

于秀婷越说越悲伤:「当日知道你要成亲的消息,我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我
心真的好痛,我当时真的好想一剑杀了自己,省得留在这个世上碍人眼。」

楚无缺不禁一愣,目光不由得落到她细嫩修长的脖子上,竟看到一道浅浅的
剑痕,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走过去问道:「秀婷,你是不是做傻事了?」

于秀婷凄然笑道:「当时我剑已经划到脖子上了,是师父出手救了我。」

楚无缺叹道:「你这是何苦呢?」

于秀婷伸出手臂搂住楚无缺的腰肢,哭道:「师兄,我真的喜欢你,你回来
好不好?只要你回来,秀婷一定很乖,什么都听你的。」

楚无缺只觉得少女娇躯柔若无骨,滚烫如火,阵阵馨香钻入鼻孔,一时竟痴
了,但想起妻子那天无助的面容,楚无缺心中不禁一阵茫然。

一个是差点因自己而轻生的青梅竹马,一个是对自己情深意重,温婉贤惠的
爱妻,楚无缺脑海中不同的念头在不断交战,躁乱之下竟浑身热汗,无意低头一
看,只见于秀婷娇靥如花,美眸如水,微张的红唇正喷出如兰般的气息。

不知为何,楚无缺竟神使鬼差般失控了,将于秀婷紧紧拥抱在怀中,朝着那
红润的朱唇吻了过去,只觉得少女的口涎是那么的香甜,师妹的身躯是何等的柔
软……那一晚,他在师妹娇美柔嫩的身躯上驰骋,而于秀婷则含羞带喜地逢迎师
兄的索取。

激情过后,楚无缺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寒,懊悔地道:「秀婷,对不起,我…
…」

于秀婷一双雪白的藕臂紧紧抱住他,娇声呢喃道:「师兄,我很喜欢啊。」

楚无缺额头上尽是冷汗,急忙推开她,跳下床跪倒在地:「秀婷你听我说,
昨晚是我鲁莽,不该坏你的身子,你要杀要刮我都毫无怨言。」

于秀婷美眸一红,眼泪又是嗖嗖地流下,抽泣道:「师兄,秀婷就真这么让
你讨厌吗?」

楚无缺叹道:「秀婷,我已心有所属,以你的才智和相貌,你完全可以找一
个更好的夫婿。于秀婷哭着叫道:「我不,我就喜欢你!那怕是做你小妾,我也
愿意,师兄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愿意给洛姐姐斟茶倒水,我做小,她做大,
我都没意见……」

声声哭诉,直叫楚无缺心如刀绞,看着这从小便痴恋自己的师妹,实在是狠
不下心说出决绝的话语。

「好,好吧!」

楚无缺叹道,「待七师叔的婚礼结束后,我就回去跟清妍说清楚,风风光光
娶你过门。」

于秀婷喜道:「真的吗?」

楚无缺道:「真的,咱们快些回谷吧,别让七师叔等急了。」

于秀婷笑道:「七师叔根本就没有成亲,师父是哄你开心的。」

楚无缺浑身一震,脑海一片空白,一把抓住于秀婷雪嫩的胳膊厉声问道:「
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师父为什么骗我!」

于秀婷不由被吓得有些发愣,等楚无缺又大声逼问一次她才回过神来,怯生
生地说出事情真相:「自从见过洛姐姐后,师父就问我喜不喜欢师兄你,我说喜
欢。然后师父又问我介不介意跟洛姐姐共事一夫,我当时羞死了,但还是点头说
愿意,之后师父便说要跟洛姐姐商量此事,但怕师兄你在场不太方便,所以就用
七师叔成亲的消息骗你离开,师父还说你以后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楚无缺心中泛起一丝极为不祥的预感,抓起地上的衣服,急冲冲地穿了上去,
于秀婷见他神态慌张,也急忙穿衣,只是草草地梳理了一下发饰便跟着楚无缺冲
出客栈。

楚无缺快马加鞭朝家奔去,马儿跑不动了,他便以内力灌入马身,控制其筋
骨肌肉,强行驱使骏马奔跑,这种极端的做法便是在短时间内耗尽马的生命力,
但楚无缺顾不上这么多,竟跑死了三匹骏马,于秀婷见楚无缺心急如焚,也学他
的方法,两人用半天的时间便走完了四天的路程。

回到家中,楚无缺推开屋门,竟然见到屋内一片凌乱,四处都是打斗的痕迹,
于秀婷见到此景后也是震惊万分。

忽然听到内堂传来一阵虚弱的呻吟声,两人急忙冲了进去,只见一名女弟子
口鼻溢血,躺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显然已是受了重伤。

楚无缺按住她后背,输入真气替她续命,等这名女弟子略微清醒后,楚无缺
追问道:「何师妹,我妻女呢?」

那叫何师妹的女子抬起手臂指着一个方向,断断续续地道:「妖女……妖女
打了我一掌,抱着孩子便往那边逃了……谷主追了……出去……」

话还没说完,头一歪便断气了。

楚无缺心急如焚,急忙提起宝剑,朝何师妹所指的方向奔去,一路上竟然见
到好几名天剑谷女弟子的尸身,这些女弟子便是派来保护洛清妍和楚婉冰的,如
今见到她们纷纷遇害,楚无缺更是焦急万分,心中不断地默念道:「清妍,冰儿,
你们千万不能有事啊!」

于秀婷安慰道:「师兄,有师父出马,那个劳什子妖女一定不能伤害洛姐姐
和冰儿的,你放心吧。」

又走了半里路,于秀婷眼尖,指着前面的一把断剑,叫道:「那,那是魏师
兄的佩剑。」

楚无缺一看,又是吓了一跳,断剑剑柄上刻着一个字,显然就是魏少踪的佩
剑,而断剑四周竟是一滩惊心夺目的鲜血。

「连少踪也受伤了,这妖女究竟是什么来头?」

楚无缺在担忧妻女安危之时,对这来历不明的妖女又多了几分警惕,她不但
破去周天星斗剑阵,现在就连魏少踪都是生死未卜,这份修为着实可怕。

忽然,一群接一群的飞禽朝着前方的树林飞去,两人立即跟了过去,越是往
前走,便越能听到清晰的打斗声,以及怒骂声。

「妖女果然好本事,竟然连伤我天剑谷多名弟子,难怪有本事迷惑无缺。」

「鹿殢伤,我与无缺真心相爱,你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呸,你这非人妖孽也妄谈什么真爱,你与无缺在一起一定是想将他拉入魔
道,陷他与万劫不复。」

听到这两个声音,楚无缺顿时呆住了,一个是他的授业恩师,一个竟是与他
盟定三生的结发爱妻。

「不可能!」

楚无缺头脑一片空白,急忙朝着声音来源奔去。

刚一到达,便看到鹿殢伤以御剑术,斩杀那些不断扑向自己的飞禽,而另外
那一道白色的倩影正是洛清妍,而楚婉冰安然地躺在母亲怀里,但却不断嚎哭,
洛清妍心忧女儿,捏出各种手印,招呼下飞鸟朝鹿殢伤啄食扑去。

于秀婷比楚无缺晚到一步,当她达到后看见魏少踪正靠在一棵树上,喘着粗
气,胸口的衣服一片鲜红。

于秀婷跑过去扶起他问道:「魏师兄,你怎么样了?」

魏少踪有气无力地道:「暂时死不了,我没事,但楚师兄可就有事了。」

楚无缺皱眉道:「这时怎么回事?」

魏少踪冷笑道:「怎么回事,你身为天剑谷首徒,竟然找了个妖孽做老婆,
要不是师父发现得早,你恐怕早就万劫不复了。」

楚无缺怒道:「不可能,清妍她不是妖!」

魏少踪道:「信不信由你,师父为了替你斩出魔障,竟不惜以谎言诓你离去,
为的就是不让你糊涂蛋碍事。」

鹿殢伤一剑劈下,方圆五丈之内的飞鸟被其剑气划过,顿时纷纷丧命,鲜血
夹杂着羽毛撒了一地。

洛清妍怒道:「鹿殢伤,这些鸟儿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下此毒手!」

鹿殢伤冷笑道:「无冤无仇?我那徒儿也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加害
他。」

洛清妍厉声道:「我何时加害过无缺了。」

鹿殢伤冷笑道:「你勾引他,让他背离正道还不是加害他么?」

洛清妍气得俏脸发白,怒声道:「无耻老儿,简直信口雌黄!」

鹿殢伤又道:「你假意扮作一个仁医,替秀婷解除千尸毒,难道不就是为了
接近无缺吗?谁都知道昊天教是当年圣极宗的延续,而圣极宗又是魔妖煞三界共
同创立的教派,誰晓得你与鬼幽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藉此假仁假义套取
无缺的信任。」

洛清妍被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她性格温婉,根本说不出什么脏话,只
是一味地道:「你胡说八道,颠倒是非。」

楚无缺见战局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急忙捏了个剑诀,使了一招御剑术,嗖的
一声,长剑化作一道锐光,从两人之间飞过,暂时分开战局。

「无缺!」

鹿殢伤和洛清妍同时惊叫道。

鹿殢伤沉声道:「无缺,你快些退下,待为师替你除掉这个妖女。」

洛清妍大声道:「无缺,事情不是你师父说的那样的,我从来没想过害你。」

楚无缺大声央求道:「师父,清妍温婉善良,她不是什么妖女,你们不要打
了。」

于秀婷也跑了过来,哀声道:「师父,洛姐姐不是坏人,你不要杀她!」

鹿殢伤怒道:「你们两个小崽子想造反不成?无缺糊涂,秀婷你怎么也跟着
犯浑,这妖女迷惑无缺,拆散你们,你怎么还帮她说话。你们快些退下,待为师
斩了这妖孽,便替你们住持婚礼。」

洛清妍俏脸酡红,喝道:「鹿殢伤,你不要太过分了!」

鹿殢伤冷笑道:「老夫过分?过分的是你,无缺和秀婷本是天生一对,你却
硬生生地拆散他们!你若现在肯离开无缺,老夫倒可破例饶你一命。你若再执迷
不悟,此处便是你埋骨之地!」

洛清妍不自主地朝楚无缺和于秀婷看去,这一看不禁心如刀绞,只见两人衣
衫不整,而于秀婷步履踉跄,似是光走路都在忍着伤疼一般,精通医道的她心里
想到了一个可能。

「无缺,你要实话告诉我,你跟于姑娘是不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洛清妍颤声问道。

楚无缺迎上她那凄凉的目光,心中不禁剧烈刺痛,胸口憋闷,嗓子一涩,一
个字也吐出来,而于秀婷则是羞得娇躯发颤,站都站不稳了。

见到此情此景,洛清妍已经知道答案,凄然笑道:「我就知道,无缺你最后
还是会嫌弃我,离我而去……」

两行清泪已经控制不住,嗖嗖落下。

「他们本是天生一对,这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鹿殢伤冷喝道,那边的魏少踪已是面如死灰,而洛清妍更是伤痛欲绝。

鹿殢伤见洛清妍心神悲伤,立即出手再攻,以气御剑,剑芒如电,朝着洛清
妍刺去。

但这一剑却是对着洛清妍怀中的楚婉冰,如果真的一剑刺下的话,母女二人
便会同时毙命。

「师父不要!」

楚无缺惊恐万分,嘶声叫道。

洛清妍对楚无缺虽是伤痛万分,但女儿受到威胁,已经彻底触动她的底线,
一声娇喝,爆发出最强力量,凤凰之相赫然浮现,灼热的气浪,竟将鹿殢伤的宝
剑烧成铁水。

为救爱女,为报骨血,洛清妍一改昔日温婉之态,不再容情,怒上眉梢,杀
机凌然。

一翻掌,凤凰展翅,四野遭焚,饶是鹿殢伤此等高手竟也被一招逼退。

「妖孽终于现出原形了!」

鹿殢伤宝剑虽毁,但依旧强悍,剑指凝光,祭出剑气护体。

洛清妍怒道:「枉你还自诩正道,竟然对一个幼儿下手,无耻之徒!」

鹿殢伤哼道:「妖孽祸胎留之何用,早早杀了免得她长大后祸害人间。」

洛清妍柳眉倒竖,美目含杀,不再与其废话,举掌便攻,灼热的凤凰火焰焚
天煮海,叫人难以喘息。

鹿殢伤沉着应战,剑气如虹,挥手之间便是劈山破石之杀招,两人各显神通,
斗得是不分上下。

只是苦了楚无缺,一边是爱妻,一边是恩师,看着两人生死相搏,却不知如
何是好。

倏然,洛清妍一掌拍碎了鹿殢伤的剑气,竟硬生生地在其胸膛印上一掌,鹿
殢伤顿时吐了一口鲜血,跌倒在地。

洛清妍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步上前,准备再补一掌,结果他的性命。

「清妍,住手!」

恩师危在旦夕,楚无缺不及细想,手捏剑诀,使了个御剑术,试图以此阻止
妻子痛下杀手。

谁料,洛清妍杀红了眼,对身后飞剑竟毫不在意,楚无缺控制不住,锋利的
剑刃竟硬生生地从妻子左边后背刺了进去,再从心窝穿出,将整个左胸贯穿。

鹿殢伤见状大笑道:「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关键时候,还能分得出大是
大非!」

鲜血染红了那身雪白轻衣,鲜艳的血滴顺着剑锋缓缓留落。

昔日枕边人,今朝夺命客。

一剑碎芳心,夫妻情意断。

洛清妍此刻缓缓地回过头来,嘴唇大张,却又吐不出半个字,唯有从口鼻不
断渗出的朱红;目光凄凉,却是欲哭无泪,只有由眼睛不住流出的血泪。

插在心口的剑,不但夺走了她的生机,也刺碎了她的心。

娇躯再无力支撑,红白相间的衣裙随着主人的倒地而染上这俗世的恶土,一
缕芳魂已然消散,情缘已逝,唯有母爱长留,即便倒下已经紧抱怀中骨血,让爱
女不被尘土所染……

「将清妍埋葬后,我已是心灰意冷,离开了天剑谷,带着冰儿浪尽天涯,而
师父也因为重伤不治撒手归西。」楚无缺神情晦暗地说道,「而于师妹也被我的
薄情伤透了心,最后她嫁给了魏师弟,魏师弟在当日一战,被清妍打断了气脉,
武功尽失,待于师妹先后产下一女一子后也过世了,而于师妹则接掌天剑谷。」

龙辉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面对眼前之人,愤怒,因为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同情,因为他一直承受着这人伦惨剧?总之龙辉此刻也是心乱如麻。

「哎,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准冰儿外出了吧?」

楚无缺叹道,「人根本容不下异类,那怕是他们从来没有害人之心,一直行
善积德,到最终也只是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龙辉道:「那怕是与天下为敌,我也不会让冰儿受到伤害的!」

楚无缺笑道:「这番话我是第二次听到你说了,只希望你对待冰儿真能有这
份心。」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是商量如何寻找楚婉冰的,最后龙辉问道:「前辈,那
天妖后也是现出其本源妖相,也是一只凤凰,不知道她与洛姑娘有何关系呢?」

楚无缺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清妍死后一年,妖后便出现在人间,当时她
连败昆仑子、任平凡、白莲等三人,我当时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的气质与清
妍有几分相似,但相貌却是大大不同,而且清妍为人温婉和蔼,行事端庄,但妖
后此人行事毒辣,而且一笑一颦中都带着一股发自骨子的媚态,我也不知道她和
清妍究竟是何关系。但五年前,炼神浮屠一战,我看到她的凤凰形象便有了几分
思路,或许她是清妍的姐妹。哎!这种种隐情还有待我去查证。」

龙辉道:「前辈,如果妖后真是冰儿的姨娘,那她便会将当年的真相告诉冰
儿,到时候,冰儿可能会因为对前辈心生怨念,而加入妖族。」

楚无缺点头道:「此言甚是,妖后此人心计极重,冰儿又与她一样拥有凤凰
血脉,如果冰儿真的被她所蛊惑,那将是万劫不复之下场,我得尽快找到冰儿。」

龙辉自告奋勇地道:「前辈,请让我也助你一臂之力吧。」

楚无缺点头道:「也好,但此事事关重大,你千万不可告诉他人,这样吧,
我负责由西往东搜查,你就负责由东往西搜查,我们便相互告知。」

说罢两人又拟定了联系的方式和暗号,敲定一切后,楚无缺便悄然离去了。

第六集慧剑问情(4)美酒送行

目送剑圣离开后,龙辉考虑该如何去找楚婉冰:「冰儿迟早会知道我在铁壁
关的消息,但从她的家到铁壁关何止万里,如果途中遇上妖后等人就麻烦了,明
天我还是动身去找她吧,走之前我先交代好一切,她到了铁壁关便能得知我的去
处。」

龙辉边想边往回走,回到屋内发现桌子上写了一张纸条:「回来便到我这来,
我请你喝酒!」

再看落款,写着白宇二字,龙辉莞尔一笑,这丫头怕被别人看出些什么,连
留张字条都这么粗里粗气的,装得像个男人一样。

拾起纸条,龙辉往白翎羽的住宅走去,还没进门便已问道阵阵酒香,推门一
看,只见屋内放了十多个酒坛子,其大小不一,显然是不同种类的酒。

屋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火炉,应该是给煮酒所用,一切齐全,却不见白翎
羽芳踪。

「你来了?」

轻柔娇声响起,龙辉抬头一看,竟是目瞪口呆。

眼前乍现一名盛装美人,身着丹红绣花小毛皮袄,加上银狐坎肩;头上挽着
朝云近香髻,簪上一枝赤金珠花簪,别无花朵;腰下系着素白云色绣花绵裙。

蜂蜜染肤,玉魄造肌,水晶铸骨,身姿如山,虽是娇媚柔软之装扮,但却毫
不扭捏,尽显巾帼英姿,更是柔中蕴刚,却又是以刚辅柔,显得是别有一番风味。

「翎羽?」

龙辉不禁大吃一惊,眼前这名美人竟是白翎羽,即便亲密如他,也未曾见过
白翎羽穿女装的模样,虽然她的身子自己已经不陌生了,但这番情景他还是第一
回见。

白翎羽朱唇弯弯,婀娜的身子轻轻转了一圈,落落大方地笑道道:「怎么样,
我这身衣服好看么?」

龙辉吞了吞口水:「衣服当然好看,但穿衣服的人更好看。」

白翎羽嗔笑道:「贫嘴。」

白翎羽这身衣服可谓是画龙点睛之笔,将她那丰腴健美的婀娜体态勾勒的淋
漓尽致,胸口之处已经不再以棉布束缚,那犹如山峰的傲乳将衣襟衬得圆圆鼓鼓
的,似乎只要再加上一点力便会裂衣而出,纤细的腰肢上系着一条连着衣服的丝
带,叫人忍不住想将其扯掉,由于裙子是素白色的,可隐隐看到那两条修长的玉
腿的痕迹,而丰盈圆翘的臀部也紧贴着裙子,更是显出那圆弧般的线条。

龙辉小腹不禁浮起一股热流,暗吞口水,愣愣地问道:「翎羽,你今天怎么
换这一身衣服?」

白翎羽笑着靠在他身边坐下,挽着他的手臂,将那饱满的胸脯紧紧靠着情郎,
轻声道:「当年,我们以那个蛮将的首级打赌,结果我输了,你说让我换上女装
陪你喝酒的,但这些年慢的要紧,我们分多聚少,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兑现赌约,
而现在草原已经平定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所以前些日子我托人找了一套
衣裙。」

敢情这丫头还记得当年的赌约,不是她主动提起,龙辉早就忘了,看着一屋
子的酒坛子,龙辉不禁失笑道:「就算这样,也不用弄这么多酒吧?」

白翎羽伸出细嫩的玉手,轻轻捧起酒壶,替龙辉倒了一杯酒,嗔道:「人家
是怕你不够喝,才弄一车酒过来的。」

龙辉差些没把口中的酒喷了出来,但美人恩情怎么也得消受,龙辉将酒一口
气喝完,只觉得酒香四溢,烛光摇曳之下,美人更显风情。

龙辉也替白翎羽倒了杯酒,白翎羽也不矫情,玉颈一仰,一口饮尽。

几杯酒下肚,白翎羽的俏脸在酒精的熏蒸下泛起了粉红色,甚是诱人,而她
觉得有些热,便脱去外边的皮袄,露出了里边那近乎贴身的衣衫。

不知道是双峰太过饱满,还是这衣服过于窄小,龙辉只觉得那双傲乳几乎快
要将衣服撑碎一般,薄薄的布料似乎根本就困不住里边的峰峦,就连峰顶的两颗
玉珠似乎也可见到痕迹。

看到如此美景,龙辉不禁将手伸到白翎羽的大腿上轻轻捏了一把,只觉得腿
肉结实丰满,手感甚好。

白翎羽却被龙辉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将酒水碰到,溅了自己一身。

这一个意外,立即点燃了龙辉的欲火。

被酒水打湿的衣服,紧紧贴在美人身上,将那曲线勾勒得更为夸张,胸口一
片湿润,显出了饱满的乳廓,鲜红的乳头骄傲的挺立着,迎上情郎那火热的目光,
白翎羽只觉得浑身一片燥热,她早有心理准备,今晚定是难逃这冤家的侵辱,但
此刻看到龙辉那想把自己吞到肚子的眼神,却不免有些羞怯。

「翎羽,给我亲一下。」

龙辉捧着白翎羽的脸蛋,对着其朱唇吻去,两人许久未见,这一吻立即点燃
了熊熊爱火,白翎羽只觉得股间微凉,似乎是酒水打湿裙子的缘故,但这股凉意
却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快感如被释放一般,集中到下体,阴阜处流出了些液
体。

快感顿生,白翎羽更加主动吐出香舌与他交缠在一起,玉臂如水蛇一般缠住
龙辉脖子。

龙辉一手抚向傲乳,只觉得乳肉坚实饱满,乳量甚重,经过几年的时间这丫
头的本钱大赠,就算比起崔蝶、林碧柔这等豪乳,也仅仅差了半线,龙辉越摸越
是爱不释手,动作也渐渐粗暴,又揉又捏,在龙辉的「摧残」下,白翎羽的两颗
乳粒奋起反抗,变得甚是坚硬挺拔,宛如两颗石子,在龙辉掌心中颤抖着。

「坏蛋……嗯……」

白翎羽被龙辉逗得娇靥如火,小嘴不断地喷出火热的兰息,闻之欲醉。

龙辉伸手探入美人裙下,觉得美人股间竟是毫无布缕,一摸便寻到了那桃源
深处。

白翎羽受到挑逗,全身敏感的产生反应,宝蛤口早已湿润发潮,虽然粉嫩的
肉瓣仍紧闭未张,但泛滥的春水仍自花瓣间隙流出。

龙辉伸出一根手指挤开湿润的花瓣,探入腔道之内,只觉得紧凑之极,白翎
羽却是娇吟不依。

龙辉笑道:「小羽儿,你裙子下面怎么是空的?」

白翎羽一边忍着下体的快感,一边忍着内心的羞意,娇声道:「还不是因为
你这冤家,人家知道今晚定难逃你的魔掌,干脆下面就什么也不穿了,免得像前
几次那样,弄得人家裤子黏糊糊的。」

龙辉不禁莞尔一笑,这五年来,两人分多聚少,即便相聚时间也是极短,有
时候也仅仅说上几句贴心话,便又要分开。

有时候,龙辉兴致来了,便要与白翎羽亲热,白翎羽对于情郎的要求也是来
者不拒,但由于时间急促,所以白翎羽也仅仅褪下裤子,露出圆润挺翘的肥臀,
撅起身子让龙辉从后边进入,但她体质分泌丰富,龙辉没几下便让她洪水泛滥,
春水不断滴在裤子上,待完事后白翎羽穿起裤子觉得裤裆出粘滑湿润,煞是羞人。

龙辉呵呵笑道:「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先除去衣服吧。」

虽说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但龙辉更喜欢赤帛相见。

白翎羽咬着嘴唇,红着脸脱掉衣服,露出那具粉雕玉琢的胴体,看得龙辉心
情又是一阵激荡。

白翎羽见龙辉裤裆顶起了一座小山,便伸手探到他胯下,轻揉着内里粗壮的
巨棒,笑道:「你这混球,竟然这么硬了。」

自从两人相爱以来,白翎羽对于男女之事也不掩饰,做法甚是大胆。

被她小手爱抚,龙辉不禁兴奋不已,胯下的肉棒涨的更难受了。

笑道:「小羽儿这般美丽,每次见到你为夫心情都十分激动。」

白翎羽羞红着脸替他松开衣带,褪下的裤头,只听啵的一声,一条滚烫弯翘
的狰狞怒龙倏地弹出,差点就抽在她那张吹弹得破的俏脸上。

看着发着热气的龙枪,白翎羽媚眼如丝,脸蛋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她也是胆
大豪放之辈,也不掩饰,支起肥嫩的翘臀,将流着蜜油的私处对准了怒龙,准备
坐下,谁知龙辉却托住她准备下沉的丰臀,笑道:「小羽儿,今天你请我喝酒,
但就还有这么多,我若不喝完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番心意。」

白翎羽心里暗骂道:「你这害人精,你若在磨蹭才是辜负我一番心意。」

心里虽这么想,但白翎羽觉得这话有些轻贱故而憋在心里。

龙辉大大咧咧坐在凳子上,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白翎羽不由气得牙痒痒,差点就一脚踢过去了。

龙辉知道这丫头已经瘙痒难当,但却故意吊她胃口。

白翎羽见他美肉在前竟还能忍得住,不由又羞又急,忽然脑海中泛起一个想
法,虽觉得有些羞人,但白翎羽还是咬牙下定决心一试。

只见白翎羽走到龙辉跟前,缓缓俯下身躯,将俏脸对着那根怒张的龙根,只
觉得火热气息扑鼻而至,羞得她差点找个洞钻下去了。

但仔细一看,那暴涨的龙筋坚挺无比,贴腹而立,比之以往又好粗壮几分,
当下忍住羞涩,张开樱口含住了龙筋的玉冠吸吮起来。

龙辉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白美人口唇香滑之极,又是温湿火热,堪比股间
小道。

这丫头平日里争强好胜,就算在床上也要跟自己一较长短,如今竟以如此姿
态祀奉自己,龙辉顿感快感连连,虽然白翎羽的口舌功夫远不及林碧柔,牙齿还
不时咬到肉棒,但心理的快感远胜于肉体。

白翎羽也算是天资聪颖,含弄了一下,便摸出了一些窍门,贝齿尽量避开肉
茎,以舌头舔吸肉棒,当她香舌扫过马眼的时候,感觉的口中肉棒一阵哆嗦,当
下便领悟了不少东西,一根小香舌对着龙枪的玉冠不断舔吸,不时撩动龟首上的
马眼。

龙辉只觉得身下快感连连,好几次想把她按在地上狠狠鞭挞一番,但最终还
是忍住了,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饮酒。

白翎羽见龙辉依旧不为所动,想起龙辉曾经要用自己的双乳夹住肉棒,但当
时自己过于害羞没有答应。

此刻白翎羽把心一横,吐出沾满自己口涎的肉棒,顺势捧起一对尖挺饱满的
浑圆雪乳,夹着湿淋淋的狰狞龙根,上下滑动起来。

龙辉不禁大吃一惊,以前连哄带骗,这丫头就是不愿意用那双坚实饱满的奶
脯给自己夹棍,如今进主动捧着一双沉甸甸的乳肉为自己套弄,于是也停止喝酒,
一心受用。

酥滑汗湿的奶间香肌,触感却与她温暖的小嘴绝不相同,没有那种销魂吸啜,
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骄人弹性,视觉上的满足更是无与伦比。

与崔蝶和林碧柔的软绵豪乳相比,乳肉坚实,夹着肉棒的时候带给龙辉一种
强烈的压迫感,不像少妇那般妩媚如水。

白翎羽全身赤裸,乖顺地跪在他脚边,小手捧着浑圆的蜜乳为他细细套弄,
乳峰在她娇小的掌间似乎变得又大又尖挺,粉樱色的乳珠从指间昂翘而出,随着
上上下下套动颤动。

套弄了一阵子,白翎羽浓睫轻颤,垂着臻首张开小嘴,两瓣樱唇触着杵尖,
一边轻吻一边啜含……这般淫媚的做法,使得白翎羽体内欲火一发不可控制,股
间蜜穴不住渗着春水,顺着大腿根部流到地上,屋里除了酒香之外还多了一股骚
浪的暖香媚气。

白翎羽觉得乳间快美难抑,手指已忍不住轻捻着胀红膨大的勃挺乳蒂,万般
艰难地娇喘道:「好哥哥,快些给我吧……小羽儿快受不了啦。」

龙辉将她拉起抱在怀中,笑道:「想要为夫的雨露,小羽儿得敬我三杯。」

白翎羽此刻骚浪不已,别说三杯,三十杯都会点头答应。

龙辉笑道:「但这三杯酒我要用特别的酒杯喝。」

白翎羽瞪大眼睛问道:「要什么酒杯?」

龙辉笑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顿时把她羞得抬不起头来,第一杯还能接受,
但第二第三杯却实在是太羞人了,白翎羽几乎想一口回绝,但随即想到如果自己
不答应,这小子说不定还有什么怪招来折辱自己,当即点头答应。

「这是第一杯……」

白翎羽忍住羞意纤手轻拂,取过酒壶来饮了一大口,酒香逼得麦色如蜂蜜般
的面目一阵酡红。

白翎羽已媚眼轻闭,主动伸手轻勾住龙辉的颈子,将他拉到了怀中,随即唇
舌相对,龙辉只觉一股软玉温香覆住了自己口唇,随着一股琼浆玉液随着丁香暗
渡而来,入口香甜已极,不只酒香诱人,还混着白翎羽檀口之中温润甜美的香气,
润的他魂为之销。

就在他还想再喝的时候,发觉美人檀口之中已无美酒。

唇分了开来,龙辉只觉头灼脑热,整个脑海里似都胀满了白翎羽渡来的酒香,
更浓郁淡雅的却是她口舌之间的芬芳,勾的他魂儿飘飘,不禁暗叹道:「这丫头
放开手脚后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啊。」

白翎羽俏脸涨红地道:「第二杯,你得自己来倒了。」

她语声柔媚,蜜的似可以掐出水来,吹弹得破的蜜色肌肤上头,更浮起了胭
脂般的晕红,这女儿羞态也不知是因为热吻还是酒力,比之平日庄巾帼风姿,此
刻的她格外诱人,弄的龙辉心儿发痒。

白翎羽玉手轻轻托起那两团沉甸甸的乳肉,藕臂微向内挤,可能是由于乳肉
太有弹性了,费了不少力气,才将美峰集中和托高起来,原本的诱人乳沟挤成了
一条缝,变成了一块诱人的凹陷,果然是较美人檀口更出色的「酒杯」。

做出此等姿势,白翎羽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尤其龙辉的眼光这般热辣,烧得
白翎羽玉乳娇颤更疾,峰顶上头一对樱桃却似被龙辉的欲火所感染,胀得白翎羽
感到稍有痛感。

「快点倒酒吧。」

似乎两团美肉太过沉甸,捧得手有些酸累,又或者是乳球太有弹性,有种快
要压挤不住的感觉,白翎羽不由得催促龙辉道。

龙辉缓缓将美酒倒入「酒杯」后,觉得酒香四溢,更有少女的乳香。

看着那酒汁在白翎羽胸前慢慢充盈,「酒杯」抖颤之间。还不时有酒水溢出
了「杯口」,将那娇挺酡红的樱桃润的愈发甜英,那不堪冲激,却又颤的娇姿艳
态,只惹的龙辉口干舌躁,他猴急地探出头去,又似闻着酒香又似细赏着酒杯。

白翎羽又羞又急,催促道:「快点喝吧,我快捧不住了。」

龙辉呵呵一笑,这才开始喝酒。

只见他伸出舌头,在「杯口」处扫了两下,才慢慢地滑入杯内,贪婪地吮舐
着那温热的杯壁,本应是乳香扑鼻的软柔温热的肌肤似渗入了酒味,香气诱人已
极,只勾的龙辉的舌头由慢转快,在那乳肉打造的杯壁上不住舐弄,将酒液丝丝
入口,似是任何一寸都不肯放松。

给他那灼热的舌头一舔,白翎羽只酥的整个人都软了三分,禁不住啊的一声
出口,发颤的纤手却仍捧着酥胸,保持着「酒杯」的完整。

恐怕也只有老天爷晓得,这样保持着姿势有多么累人,单是要将沉甸而弹性
十足的乳球挤在一起已经是十分累人了,还得承受这冤家的逗弄。

白翎羽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似被体内那把火烧了开来,尤其他落舌在她饱满
的胸前,美酒更助兴似地令她肌肤的感觉加倍强烈,加上那灵舌不只舔吻杯壁,
连杯口处那两朵樱桃都爱不释口地舔吻不休,还不时轻吻细吸,男人口中所带的
酒汁混合着口涎在樱桃上头不住打滑,几乎快将那儿缭绕灼化。

酒香混入了白翎羽胴体的幽香,实在甜蜜地令人松不了口,光这样舌头好像
要化了开来似的,再加上有美人媚吟的天籁伴奏,龙辉更是亢奋无比。

他一边舔吸着美酒,一边顺着酒汁的滑动移动着嘴,灵巧的舌头在白翎羽蜜
色的肌肤上头不住滚动。

等到他贪婪又不舍地吸干了最后一滴酒,白翎羽早已娇躯酥软,情不自禁地
挨了过去,整个人都瘫进了龙辉怀中。

龙辉拍了拍白翎羽滚烫的脸蛋道:「还有最后一杯,小羽儿准备好了吗?」

白翎羽嗯了一声,主动躺在桌子上,将两条修长丰满的玉腿张开,露出那红
嫩鲜艳的花唇玉壶,上边已是水光粼粼,泥泞不堪,两瓣花唇以及乌黑的毛发仿
佛涂了一层蜜油般,光鲜动人。

龙辉举起酒壶,缓缓将壶口探入幽谷之内,白翎羽只觉得下体进入了一根冷
冰冰的细长物体,惹得腔肉不断地收缩,竟封住了壶口,酒水难以倒下。

龙辉只得向前探入一些,挤开紧凑的媚肉,谁知这样一来,又再度刺激白翎
羽,只见她浑身美肉无处不抖,身子微微抽搐。

就这样,腔肉一旦收缩封住壶口,龙辉要么就将酒壶向前推进,要么就朝后
抽出,但这样一来,就是变相地在白翎羽花谷内抽送,虽然壶口细小,但却带有
一股冰凉的触觉,敏感的腔肉那堪重负,白翎羽被折腾得娇喘吁吁,美得几乎昏
死过去「好冰啊……不行了……」

白翎羽再也受不住了,娇躯一阵哆嗦,一股尿意涌上心头。

龙辉见状丢下还未倒完的酒壶,急忙张嘴含住宝蛤,也就在这一刻,一股汁
水猛地喷出,其中不但有香醇的酒水,还有美人泄身的温滑阴精。

酒水冰冷而稀,阴精温暖而稠,两种不同的液体混合在一起,更添几分淫靡
之气,刺激得龙辉胯下肉龙胀痛之极。

就当龙辉准备提枪叩关时,白翎羽猛地一把抱住他,将他推到在地,抬起圆
臀,对着肉龙,噗嗤一声,便坐了下去。

龙辉只觉得下身一阵肉紧,白翎羽已经骑在自己身上驰骋起来,那双傲峰奶
脯随着她的耸动正抖出迷人的乳波。

白翎羽下体被酒水灌入后,觉得十分冰冷,冻得她花房一阵抽搐,只想找些
温暖,所以龙辉那火热的龙枪便是她第一选择,不由分说便将龙辉推到,骑了上
去,主动套取。

「嗯……好暖啊……好胀……舒服死了……」

白翎羽一边扭腰耸臀,一边娇声低唱道。

龙辉并未捧起美臀狂顶乱耸,依旧躺着不动,放任白翎羽恣意驰骋,只是伸
手玩弄那两颗跳动不安的乳球奶脯,反正这丫头现在骚浪不安,自己也省了力气,
躺着享受何乐不为呢。

昔日英姿飒爽的美丽女子全身汗湿赤裸,浓发飞散,支着麦色肤色的娇躯,
像一头发情的母豹一般,在男人身上忘情地摇动圆臀,妩媚而又野性十足,丰满
结实的胴体因快美不已,泛起一片片桃花般的淫靡粉红。

远远看去,只见少女丰满的臀胯间正含着一根粗壮的肉棒,由于剧烈的摩擦,
蜜油春水在两人结合处化作一层层白色的泡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了,酸了……呜呜……啊啊!」

随着白翎羽一声高昂的娇吟,蜜汁如潮般蜂拥而出,浇在龙辉肉棒上,将那
些白色的泡沫冲掉。

随后白翎羽无力地倒在龙辉身上,由于浑身力气被抽空,白翎羽已经支撑不
住身体,她这一倒可是将上半身的重量完完整整地砸在龙辉身上,这小男人婆骨
肉坚实,体态丰腴,重量着实不轻,压得龙辉气息不由一窒。

幸好她胸口有两团肥美弹手的嫩肉,减去了不少冲力,压在龙辉身上只觉一
阵丰弹,甚是舒服。

龙辉将手指摁在白翎羽紧凑的臀缝中,不断地扣弄那朵羞涩的菊花,笑道:
「小羽儿,你前面的桃花我已经尝过了,今晚就让为夫也采掉这多小菊花吧。」

稚菊受袭,白翎羽高潮后的身子顿时一阵哆嗦,媚眼如丝,翘臀不依地扭动,
发现无论怎么扭臀挣扎也躲不开这坏小子的魔手,白翎羽不由娇声哀求道:「好
哥哥,今晚先放过小羽儿那儿好么,明天人家还要出一趟远门,以后人家再给你
好么?」

龙辉抽回在美人后庭作怪的手指,问道:「你要去哪里?」

白翎羽低声道:「我想去一趟玉京。」

龙辉奇道:「你去帝都做什么?」

白翎羽眼中透着一丝杀意,沉声道:「报仇,报我娘亲的血仇。」

龙辉抱着她做起身子,问道:「快老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翎羽低声道:「其实我只是随母姓罢了,我本姓黄浦。」

龙辉不禁一震,黄浦氏便是当今皇族姓氏,白翎羽莫非是皇族众人。

白翎羽也不再掩饰,说道:「我娘亲便是当年被处死的白淑妃。」

十五年前白淑妃因祸乱宫廷被活活廷杖打死,而白淑妃一案之后牵扯了无数
官员和家族,不少人因此丢掉性命或者被发配边疆。

白翎羽回忆起母亲,俏目含泪,恨声道:「自从皇后早逝,后位悬空,而周
贵妃眼红我母妃得皇帝宠爱,心怕后位旁落,便从外边找来了一个狐狸精,迷惑
皇上,从而使我母妃失宠,她之后便藉机栽赃嫁祸,陷害我母妃,扣了一个祸乱
宫廷的罪名,使我母妃被活活打死,若非督帅暗中相救,我恐怕也要死在宫中了。」

龙辉只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如今与自己爱意缠绵的女子竟然是堂堂大恒
公主,有什么比这个更刺激的?把公主骑在身下,让她娇吟哀求,真是人间一大
快事,白翎羽见龙辉沉声不语,以为他在怪自己隐藏身份,不由焦急道:「好哥
哥,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对不住……你别生气,好不好?」

要是她现在知晓龙辉脑中的念头,保管要她拿枪捅出一个透明窟窿给这小子。

龙辉回过神抚着这位公主的粉背笑道:「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倒是你
身为公主之尊,却要委身于我,实在是委屈你了。」

白翎羽笑道:「怎么会呢,比起那个毫无人性的皇宫,你才是人家唯一的亲
人,小羽儿一辈子都是你的小羽儿。」

龙辉亲了一下她的俏脸道:「对了,宫里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翎羽道:「自从我母妃死后,那个贱人也如愿以偿坐上后位,但她与另外
两名皇妃皆有所间隙,这两名皇妃怕她打击报复便暗地结成同盟与她抗衡。她为
了巩固地位便送她儿子到军中历练,希望能够立下军功,得到督帅的赏识和支持,
推她儿子坐上太子宝座。督帅也不是傻子,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就这样吊着
他们胃口。」

龙辉暗忖道:「杨烨那是什么傻子,他比谁都精明,单是他救你出来,教你
武功兵法,便知道他动机不纯。哼!让两个仇人的后裔同时呆在铁壁关,说他没
有想法那才叫见鬼!」

这些话也只是想一下而已,并没有说出口。

「你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回去?」

白翎羽道:「那个贱人见督帅不态度不明,便又拉拢了裴家,准备借助裴家
的力量帮他儿子登上储君位置。但其他皇妃便让她们的王子练成一线,对抗齐王。」

龙辉道:「这个我倒是知晓一二,是不是宋、晋、泰三王?」

白翎羽点头道:「对,就是这三位王爷,宋王和晋王是萧元妃所出,而泰王
便是王贤妃的儿子。」

龙辉奇道:「皇妃之位不是有四个吗?贵妃、淑妃、元妃、贤妃,那个贱人
做了皇后,贵妃之位悬空,是谁坐了?」

白翎羽道:「便是那个由贱人引入宫中的狐狸精,不过她做了贵妃后,对于
这后妃之争并未插手,可能是因为入宫之日尚少,或者是没有子嗣的缘故吧。」

龙辉皱了皱眉,思忖道:「这女人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灯。」

「本来得到裴家支持,齐王稳压这三位王子一头,但后来崔家在暗中推波助
澜,又将局势扳回。崔家与裴家乃是死对头,裴家出手,崔家焉能旁观。」

说道崔家,白翎羽美目不由刮了龙辉一眼,嗔道:「是不是想起你哪位蝶姐
姐了?」

龙辉急忙道:「没有,没有!」

白翎羽啐道:「我可不管你跟她有什么关联,总之你跟我在一起时就不准想
其他女人,不然我一定阉了你!」

这白翎羽虽然落难,但始终是公主出身,动不动就要找人做太监,龙辉哪敢
得罪她,连忙说了一大堆好话。

白翎羽被他哄得眉开眼笑,说道:「去年督帅让我跟崔家通一下气,说是要
让我和崔家合作,一同找出那个贱人当年陷害我母妃的证据。之后我便藉着出征
之际,暗中潜入辽东与崔家接触,他们为了扳倒齐王而打击裴家,于是我们便结
成同盟了。」

龙辉不由一愣,思忖道:「原来你外出不是剿匪,而是去跟崔家通气。杨烨
你也真够老狐狸了,培养一个齐王,却又捧一个落难公主出来。」

当时龙辉是负责东面战线,白翎羽负责西面战线,若要去辽东,龙辉那个方
面比较靠近,但杨烨却让白翎羽负责远离辽东的西面战线,为的恐怕也是掩人耳
目,普通人很难想到一个距离辽东这么远的人,还能暗中跑去与崔家接触。

自从铁壁关大战后龙辉再次领教到了杨烨的机心和谨慎,叫他不寒而栗。

龙辉道:「去年你那场与八万异族联军的战役是假的吧?那场大战足足打了
三个月,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铁烈都是一些残兵游勇,怎么还能召集西域大军。」

白翎羽吐了吐舌头道:「那确实是假的,是督帅让我谎报军情的,其实我就
是趁那个机会接触崔家的。」

一年前,白翎羽的麒麟军被铁烈和西域大军围困,最后白翎羽以少胜多,两
万破八万,打垮了异族联军,原来一切都是杨烨掩人耳目的伎俩。

「果然够腹黑!」

龙辉暗骂道。

「其实那场战役是真的,但数目没这么多,铁烈残部联合了一个西域小国,
总和兵力大概也就三万多,我用了半个月就把他们打垮了。对于夸大敌情的事情,
我那些手下也是见怪不怪,反正有功就领。之后我便装作受伤,悄悄使了个金蝉
脱壳,跑到辽东。」

龙辉猛地一拍她那圆润坚挺的翘臀,打得臀肉不住晃动,怒道:「你这死丫
头,害得我担心了这么久。」

白翎羽娇嗔一声道:「好哥哥,是人家不好,对不住了。不过我到辽东倒是
见到你那位蝶姐姐和林姑娘了。」

虽然一直保持暗中通信,但多年未见,龙辉也是极为思念佳人,急忙问道:
「她们怎么样了?」

白翎羽有些吃味地道:「哼,还说跟人家在一起便一心一意,一听到老相好
马上变了个样。」

龙辉气得伸出两根手指,狠狠扣入肥臀之下的小菊花,惹得白翎羽一阵娇吟
求饶。

「死丫头,去年骗我白担心一场的账还没算呢,你居然还敢吃醋?是不是想
屁股开花」

「哎呀……嗯……我错了,别扣了,难受死了……」

白翎羽对于菊花肛穴极为敏感,没两下便投降了。

「她们向我问起你的状况,还是一脸关切,当听到你被妖后打伤,她们眼泪
都掉了出来,最后听到你没事又立下大功笑得跟朵花似的。」

白翎羽低声说道,心里不免有些吃味,当日见到崔、林二女时,也不免惊为
天人,特别是两人那成熟睿智的气质是自己不具有的,而且她们一笑一颦中都有
种妩媚温柔的气息,想起自己粗粗咧咧的做风,白翎羽不禁有些自卑。

得知二女为自己流泪哭泣,龙辉心头不禁一软,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她们身边,
将她们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忽然,肩膀一痛,原来是白翎羽狠狠在自己肩上咬了一口,龙辉知道这丫头
吃醋了,便又说了一通好话,这才哄住她。

尚未发泄,龙辉有些意犹未尽,便道:「小羽儿,为夫还没出来呢,你说怎
么办?」

白翎羽嗔道:「真拿你没办法,人家就再让你折腾一会吧。不过不准碰人家
后面!」

听到白翎羽的警告,龙辉也不禁莞尔,这丫头似乎对后庭极为排斥,故而不
再强求,于是道:「好,但我想骑马。」

白翎羽俏脸一红,这个骑马是他们两人的暗语,于是便趴在地上,向后撅起
肥嫩的翘臀,转过臻首嗔道:「依你了,死磨人精。」

龙辉呵呵一笑,龙根对准蜜缝破开玉门,只听咕噜咕噜地水声响起,龟头已
经扎入花心中。

「好……好深……你又刺人家那儿了!」

耳边响起白翎羽娇媚的低吟,龙辉一手握住白美人的椒乳,一手按在肥硕的
嫩臀上,下身不住地向前抽插,犹如骑马一般在美人身后驰骋,这还是一匹公主
宝马,想到这里,龙辉更是兴奋,枪法更是霸道,杀得白大将军娇喘吁吁,香汗
淋漓。

「唔……这样……好……顶得好深……」

白翎羽扭动着蜂腰翘臀,臀瓣向后撞击在龙辉的小腹处,旋动中让情郎的肉
棒探到更深的地方。

「龙辉……都进来……哦……好粗……好涨……」

白翎羽藕臂向后勾住了龙辉的脖子,伸出香舌索吻,两人的舌头相互吮吸着,
溢出的唾液滴在白翎羽的乳珠上,和着汗水闪动着淫靡的光芒,见到如此淫靡媚
态,龙辉只想一泻为快,当下松开精门,又抽插了好几次。

「小羽儿……我要射了……」

龙辉放开白翎羽的舌头,把她的玉背往下压,抱起肥臀便是猛烈地冲击起来。

「恩……你这磨人精……快些出来……我也快不行了!」

白翎羽也翘起玉臀,抵死逢迎着龙辉的抽插,扭过头来娇声媚叫道。

「小羽儿……来了……」

「唔……都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