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马帮方回
不到三刻时间内,第二次跌入水中,靖雨仇不禁大叹倒霉,惟有奋力游到岸
边,找个干爽之地先烤干衣服再说。
他升起堆柴火,准备脱下湿衣裤搭在架子上。
“哎呀!”他忽然发现不对,连忙探手入怀掏出捡来的奇书《水经集》,这
名震天下,人人欲得之的宝书差点已经化成了纸浆,趁着它尚未完蛋之前,靖雨
仇小心翼翼的翻了一遍,令他大失所望的是,这里面根本提到的不是武功,而是
对天下大江大河的描述。
靖雨仇颇为失望,什么武林宝书嘛!看来是骗人的,不过辛辛苦苦得来,这
么就扔了实在不甘,他把书包好放到怀里,拍灭火堆,除去曾经在这里烤火的痕
迹,防止羽然凤追踪到。
下一步要往哪里走,靖雨仇举棋未定,是继续查访阮公渡的下落还是上二哥
李科那去看看。
正犹豫间,顺着风飘来股血腥味,虽然不浓,但其中隐含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靖雨仇嗖的穿过树林,直奔气味的源头。
呈现在眼前的可以说是片屠场,到处铺满了尸体、沾满了血迹,死尸摆得奇
形怪状、七扭八歪,树干上、草丛里……靖雨仇皱皱眉头,低头细查,每个尸体
上都有相同的伤口,基本上都是一招毕命,没有更多的花巧,每一下都是伤在最
致命的地方,显示杀人者的手段极为高明,绝对不做多余的事情。
他细查良久,从尸体中招后满脸发青的情况来看,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是那个
不男不女的家伙羽然凤下的手,也即是说,一忽前这目前他最大的敌人就在这里,
现在他可能依旧在附近,靖雨仇提高了警惕。
一声大喊突然自身后响起,“呔!哪里来的野种,杀完人后还敢打劫!”
靖雨仇吓了一跳,风声骤起,一柄大刀从后方砍到。他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
快,左脚一抬,踢得身前的尸体向大刀迎去,随后的隐藏一拳才是真正的杀着。
前半段构想完全正确,对方刀出如风,血花四溅中,尸体已经分成两截,但
对方的反应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等他的拳头击实,竖刀中立,立刻使他的杀
着变为极大的破绽,好象拳头是专门送上门去的。靖雨仇怪叫一声,刹那间变拳
为掌,一指敲在刀锋处,借势后翻,拉开距离。
对方并未乘势追击,收刀退后,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
靖雨仇也好奇的打量对方,不逊于他的魁梧身材,大眼浓眉,整个人呈现出
一派刚毅之色,让人觉得此人必定拥有极为坚定的意志。
大汉看了他一会儿,道:“人不是你杀的?”
靖雨仇点头,“据我看可能是羽然凤干的!”
大汉一惊,“羽然凤?羽然家家主?”
大汉喃喃道:“看来羽然家也开始行动了!”他收起刀道:“还未请教这位
兄弟的大名?”靖雨仇回道:“小弟靖雨仇,正好路过此地!”大汉看了眼他的
头发,可能是对他的红发感到奇怪吧!他接着道:“在下马帮方回,也是途径此
地,这血腥味把我吸引来啦!没想到是这等惨状!”说着不住摇头。
靖雨仇忽然想到先前遭遇到羽然凤时的情景,此人显然是出手极端狠辣,对
自己的手下都可以说杀就杀,那因为自己的关系,现在他心中怒气更可能增加了
三分,下手显然是更辣了,这会他的伤势一定已经养好了,这如果要是遇上他的
话……靖雨仇不敢想象,明知这样没有气概,但他实在是不想再遇上这阴柔的家
伙。
他立刻拱手试探着问道:“羽然凤此人下手太狠,有违天理,不如我们去向
他讨个公道如何?”
方回立时舌头打结,拍拍他肩头,“老弟,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羽然凤是四大豪门的家主之一,武功之高,四大宗师之下算有他一号,这个讨
回公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靖雨仇失笑,“这个方回直言不讳说怕羽然凤,十分坦率,倒也有趣!”他
接道:“嗯!既然惹不起,那就让我们夹着尾巴跑吧!不若找个酒楼,喝酒做乐
岂不更好!”
方回哈哈大笑道:“呵!正合我意啊!不过老哥我可有更好的地方!来,让
老哥给你介绍几个人。”
靖雨仇跟着方回穿过几道树林,另一边的山包上,早已经有着七八人在烧烤
野物,一见方回,全都站起相迎。
方回带着靖雨仇走到近前,逐个介绍,“这个是仲良谋、这是阿张、哦!这
个秃头的家伙是铁嘴老四!剩下的就是小喽罗,我就不说了!”
不必多看,靖雨仇已经快速扫视了各人的容貌。仲良谋三缕长须,目光炯炯,
显是马帮的智谋之士;阿张一脸刚硬,不带半点笑容;秃头的铁嘴老四满脸横肉,
乍看去不似良善之辈。这是他的最初印象,虽然所知不深,但有一样可以肯定,
这三人都不是好惹的对象,由此可见马帮的实力,既有谋士和力士,不若个简简
单单的小帮派。
方回拉着他坐到火堆前,叫道:“来,各位兄弟,为我们新认识的兄弟靖雨
仇来上一壶!”
仲良谋就坐在方回右侧,闻言笑道:“老大,这未免太吝啬了吧!想当年我
们每有兄弟加入你可是……”
方回一怔,给了他肩头一拳,“靖兄弟又不是要入伙,八成是你这小子那玩
意又谗了吧!”
周围众人狂笑。
方回知道靖雨仇不知道典故,加以解说,“我们马帮最开始以贩马起家,后
来买卖越做越好,实力也越来越强,结果我们订了个规矩,每有新兄弟加入,大
家就去院子里找妞比试玩玩。哈哈,这些年来,老哥我可是百战百胜,从无敌手
啊!”
这下子众人都没声音了,可知是男性尊严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靖雨仇感觉十分有趣,问道:“老哥居然如此厉害?待会还要见识见识!”
方回见他似是不信,大感没面子,霍地站起,大手一挥,“各位兄弟和靖兄
弟一起随着去见识一下我方回的金枪功夫!”
众人在起哄声中收拾好东西出发。
翠云阁。
珠洲第一大花楼。
精雅淡致的环境和鲜嫩水灵的花女吸引了不少的恩客。
大家各自搂个美妞进房,开始令男人舒爽的勾当。
靖雨仇抱在怀中的少女,清秀可人,小鸟依依,那害羞答答的表情,相信可
逗起每个男人的欲望。既然开始比试了,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靖雨仇熟练的双
手直接抚弄她的胸房,少女高隆起的玉乳完全掌握在手中,软绵绵中带着一丝坚
挺,摸起来舒适非常。
隔壁已经传来了呻吟的女生,看来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靖雨仇怀里的少女
自然也听到了,用羞答答的眼神偷瞧着他,她显然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面对男人
懂得用肢体和眼神挑逗。
周围的欢爱声基本上都已经止歇了,想见大家都差不多到头了,可方回那间
房里的淫声浪语反而愈加响亮。
靖雨仇大感好奇,这方回果然如其所说,床上功夫非常了得,到现在为止已
经超过一个时辰了。
眼看身下的女体已经布满了密麻的汗滴,他再用力顶了穴心几下,抽出身来,
在他看来,没必要定和方回分出高下。
显然是听出这边已经完事了,方回那边也开始收工了,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惊
天动地的浪叫,相信整个花楼都可以听到。
仲良谋摇头道:“老大每次都要来这一回,简直令我们脸上无光!”
靖雨仇问道:“那方老哥为何如此厉害?”
铁嘴老四道:“这个……老大曾经传授过一次,可惜我们资质太差,说什么
也学不会,待会老大出来你可向他请教。”
不到片刻,方回神清气爽的出来,满面红光,哪像刚刚搞得女人淫声浪语的
样子。
趁众人出去喝酒吃肉之机,靖雨仇趁机请教。
方回也不藏私,详加解说。他的床上功夫说白了就是一种采补之道,借助男
女欢好盗取女方的阴气,强壮自身。方回的采补术只是其中的下乘之道,仅是能
借对方的阴气提高欢好时间,由他一番欢爱过后满面春风可知从中可得到好处。
听过之后,靖雨仇对此并不感兴趣,毕竟女色不是他所追求的目标,但他很
好奇方回是在哪里学会这种东西的。
经他一问,方回面色稍显羞赧,有些不好意思道:“说起这个,还有个典故!
那是一年前我在天松贩马时遇到个和尚教我的。“
靖雨仇更加好奇了,“和尚?真是奇怪,竟然有这样有趣的和尚?”
方回面上露出回忆之色,“天一和尚的确是个有趣的秃头,平日里总是自称
老秃,不戒酒、不戒色、不戒杀,自称三不戒,而且此人说话行事非常有趣,我
和他相识就缘于在花楼喝酒时这个老秃喝酒不给钱、玩女人还嫌不漂亮,险些被
那些护院的暴打一顿,最后还是我帮他解的围,这金枪不倒之术就是这个老秃传
授的,想不到这样个老家伙还会这等好东西!”
靖雨仇耳界大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有这样的花和尚,确实有趣,
有机会的话,他倒想认识认识这个天一和尚。
方回口中低吟,“体如松,下有流,美如玉,曲寻幽,中得意满,体气内虚,
薄发广收,循序渐进。气息盈满,如月浩明,金枪不倒!”这天一和尚所授法门
听起来极像首歌谣,方回摇头晃脑道:“我想这歌诀说不定是天一老和尚从哪偷
听来的,当时以他那张粗俗的嘴唱出来,险些让我把酒喷出来哩!”他拍拍靖雨
仇的肩头道:“咱们不谈这老秃了,走!喝酒去!”
喧嚣的花楼更加热闹了,靖雨仇看着新结识的一帮朋友高谈阔论,不经意间,
他眼角忽然瞥见一道人影,一个他绝不想看见的人,羽然家主羽然凤。
羽然凤依旧是那副阴柔样,脸露微笑,一点也没有在他手下受挫的怒气,他
这次来的目的可想而知。
靖雨仇悄悄退后,避免和这个大凶人打个照面。
羽然凤走近入内。
方回喝酒正欢,乍见羽然凤,他虽然不认识,但看他的气度体形,知道此人
必非常人。
周围几人喝得过火了,乍看到如此阴柔之人,以为他是女人、花楼里的姑娘,
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色迷迷的上前挑逗。方回大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羽然凤凤目闪过一丝凌厉之色,犹如鬼魅般的身形略一晃动,几个胆敢冒犯
他的家伙气都来不及哼一生就立毙当场。他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毫不
在意,眼神转向方回他们这一桌,柔和好听的声音响起,“我嗅得到他的味道,
不知是你们乖乖的说出来呢,还是需要某家提个醒!”
方回虽然感到有些不解,但他感觉对方是冲着靖雨仇来的,这个他自然是不
会说的,来人功夫非同小可,他给仲良谋等人使个眼色,几人一齐伸手握住兵器。
靖雨仇看得明白,方回不知此人是羽然凤,动起手来结果只有一个。他忽然
向窗口跳出,嘴里喊着:“羽然凤,有种的就追过来!”
正与方回等对峙的羽然凤身形晃了晃,奇迹般的踪影不见。
方回几人大惊失色,冷汗直流,每想到这回面对的竟是羽然家主羽然凤,要
不是靖雨仇把他引走,马帮最骨干的几人今天就要在这里全军覆没。方回望向窗
口,两人早已不见踪迹,现在就是想帮忙也无从帮起了。
靖雨仇跳出窗口,专挑人少的地方跑,两耳边呼呼风响,他知道已经施展了
全力,奔行速度达到了极限,右侧微弱的水声夹杂在耳边风声中传来,让他忽然
间有了定计。
头顶风声骤响,靖雨仇顾不得难看,就地滚出,险险避过凌厉的一击,即便
这样,胸口仍被带到,阴寒的真气锋利如刀,在胸上刮开个口子,鲜血不受控制
的渗出。
他背靠着棵树站起来,羽然凤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虽未趁势追击,但摄人
的气机紧紧锁定着他的身形,令他不敢妄动。
靖雨仇屹然不惧,并不是自信胜得过羽然凤,而是有信心再次从他手底逃出,
尽管对方的实力强过他好几个等级。他嘲笑的看着羽然凤,“羽然凤……哦!或
许我要称你做凤然羽!”
羽然凤神色不动,并未对他的挑逗言语动怒。
靖雨仇暗叫不妙,心平气和的羽然凤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意味着死亡,他当机
立断,暴喊一声,凛冽的刀劲发出,虹刀疾如点闪,向羽然凤杀去。
羽然凤依旧是那副平静样,蕴满气劲的手指抵挡着他从各个角度杀去的虹刀,
气劲与刀刃相碰,发出砰砰的声音。
忽然间,靖雨仇体会到羽然凤的想法,他这是猫捉耗子的心态,一定是想把
他戏耍个够才会痛下杀手,当自己力竭的那一刻,就是死期的来临。
靖雨仇竭力狂攻,但不论他任何角度、力道的攻击都不能突破羽然凤的控制
范围,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羽然凤似乎认定靖雨仇是想极力逼退自己择路奔逃。
再经一击,竟发出了“叮”的一声响,羽然凤心中暗笑,这几乎可以说是他
的最后一击,这小子转眼就要力竭。
形势忽变。
靖雨仇这一击极其猛烈,反震之力也异常之大,他借着反震之力,身形暴退,
速度剧增。
羽然凤略一后退的时候,靖雨仇已奔出十丈开外,羽然凤心中冷笑,妙绝天
下的轻功展开,相信一息之内必可追上。
一息转眼即至,靖雨仇的速度不减反增。
羽然凤大讶,想不到这小子如此厉害!
又过一息,靖雨仇的速度越来越快,脚尖几乎点不到地。
羽然凤顿时明白他所用的功法了,暗叹这小子在饮鸩止渴。原来这种使速度
倍增的功法,全凭一口真气,极为损耗真元,且真气尽时,会有力竭身软之弊,
一般时刻,绝对不应轻用,惟有极度危险之情况下才被使用。羽然凤立时轻松起
来,不紧不慢的跟着,等着他真气用尽的一刻,再像猫拿耗子般玩个彻底。
靖雨仇消失在山包后。
羽然凤不慌不忙,赶了上去。
等他来到小丘,靖雨仇只剩下个背影,羽然凤大感不妥,疾追而上。
羽然凤脚程何等迅速,眨眼间奔出七八里,依旧不能把距离拉近,他这才醒
悟到此小子必以进入先天境界,否则无法支持这么久,可从先前交手来看,他武
功虽然不错,却还应该在后天阶段才对,真是令人费解。
水声渐响,奔腾的河水在面前出现,水势湍急,这些许工夫,靖雨仇早已顺
水冲出十里之遥。
羽然凤面色铁青,眼里露出森寒杀机,此子不但功力古怪,更兼有才智,日
后必是大患,他心中都涌起不惜一切,也要将之擒杀的决心。
靖雨仇顺水直下,任由急促的水流把自己带往远方,心中却大叹倒霉,一天
之内,竟要三次跌入河中,只不知是否上世和河神有缘。水流声愈来愈急,渐渐
有似奔雷的声音,他心叫不好,可水流太急,根本无法靠岸。
身下忽然感觉一空,再抬眼时,已经到个悬空处,原来河流底端是个瀑布,
他加速坠下。
靖雨仇不住提气轻身,意图降下速度。眼角忽然瞥见一片黑影,是瀑布下潭
底的岩石。此时空中根本无法借力,他勉强翻了个身,偏离了少许方向。
“砰!”脊背还是撞到了岩石多出来的一角,喷出口鲜血,靖雨仇终于真气
不支,昏了过去。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经历了多久,意识慢慢又回到他的体内,他身体虚弱,一阵寒,一阵热,
袭遍全身,意志接近完全崩溃,最主要的是,他为了摆脱羽然凤鬼魅般的轻功,
可以说已经尽了全力,即便已达真气已入先天,但实际上他并不算达到了先天境
界,真气才会消耗得几近油尽灯枯。又一阵剧痛袭来,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忽然话声传进耳内,一把甜美清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呀!你醒了!”
靖雨仇勉力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好象有千斤重,他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人影
晃动。
一只冰凉而柔软的小手放到他的额头上,似是在探测他的温度,这回他听清
楚了,一个属于少女的欢叫声响起,“啊!烧退了!”接着有液体注入他的口中,
似苦还甜,清凉直透入心肺。
他知道已经没有危险了,心情一松,又沉沉昏去。
再醒来时周围已没了动静,靖雨仇缓缓睁开眼,发现所处的地方是间小屋,
摆设简单而干净,身体的疼痛已经大为好转,但体内的真气依然处于枯竭的边缘。
他忽然想起落河前所受的伤,一摸胸口,才发现身上已然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顺手牵来的《水经集》就放在枕旁。
他无聊的翻着更加破烂的宝书,书上粘满了他先前受伤胸口流下的血,翻着
翻着,他看到了令他惊奇的变化,书页上粘血之后,文字竟然全改变了,不再是
大江大河的描述,而是变成里一些是是而非的话,看是来一知半解却又觉得每句
话都深奥无比,这种反差让人难过得想吐血。
其中一段话好似在哪里见过,靖雨仇苦思,“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满
竹,隔溪渔舟。可人如玉,步曲寻幽。载瞻载止,空碧悠悠,神出古异,淡不可
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他蓦然想起,此话暗合方回所说的歌诀,与天一和
尚传授采补之道极为相似,只不过方回所授的流于下乘,这才是真正的上乘极品。
人身分阴阳之气,阴气属柔,阳气属刚,刚柔并济、阴阳相合,始有所成,
真正的采补之术,有采有补,对于双方是互惠的,阴阳二气在彼此间运转流通,
更胜于在一人体内自主循环,世人皆视采补为下流卑鄙之做,孰料双放互利,这
才是真正的采补之道。
靖雨仇一有所悟,立刻照练,效果果然绝妙,可惜体内阴气不足,真气依旧
恢复缓慢。他苦恼的停止真气的运行,环视四周的环境,看看是否羽然凤会找到
这里,如果这个凶神现在找来,逃跑也办不到了。
“吱嘎!”门扉轻响,映入眼前的是张少女的容颜,圆润白腻的小脸上挂着
纯真,可爱的粉红唇瓣发出惊喜的叫声:“啊!你醒了!”
最引起靖雨仇注意的不是少女娇艳的容貌,而是她的发色,一如自己的赤红
色,少女有着一头雪亮的白色长发,瞧来有些怪异。
“你没事了吧?”少女的小手在他脸前晃了晃。
“这里是……”
“哦!”少女把手上的药递给他,“这里是月河村,我是在月河洞的雨花潭
发现你的,王大夫说要是晚一点送来,就没有救喽!幸好比较及时,好了,快把
药喝了吧!”
少女的小手触上去冰凉,正是先前额头上的感觉,他乘机轻捏了下表示谢意。
少女嫩脸微红,低头不语。靖雨仇心中微笑,“真是个非常纯朴美丽的小姑
娘!”
他抬起药碗喝了一口,一如昏迷时的感觉,微温的药中透出股凉爽的感觉,
有一丝丝的苦味,喝下后,胸口郁闷的感觉大为减轻,可见良药苦口利于病之说
非是胡说。
几天时间足够靖雨仇养好内伤,兼又熟记了水经集的二十四段似歌非歌的口
诀,羽然凤找不到水经集,自然会想到是在他这里,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
记在脑中,这下任羽然凤想破头也弄不到手。
这里是月河村,村旁就是他用以摆脱羽然凤的月河,这几天时间羽然凤并没
有找来,也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了解这里。少女叫小雪,是个孤儿,她那头奇异
雪亮的银白长发是天然生成的,不像他的赤发是在血池里浸泡十年的结果,最令
他惊讶的是小雪的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竟然看不到任何东西,换句话说,她是个瞎
子,尽管如此,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行动力,小雪好似天生有一种灵觉,虽然眼睛
看不到,但凭借这种灵觉,她几乎可以凭着感觉“看”到所有的东西,目前她在
月河村唯一的小客栈里帮工,个性纯朴善良的她深受村民们的喜欢。
这里淳厚的民风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童年温馨,小雪这个娇俏美丽的小姑娘
更是吸引了他绝大的注意力。憨厚的村民们是非常好相处的,即管靖雨仇是个与
他们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他们依旧送给了他很多的帮助。
第五章倾村之祸
月河村的村民主要是依靠种植维持生计,不大的小村子里总共只有那么二三
十户人家,但这个不足百人的小村落却可以算得上是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靖雨仇
在这里住得很是舒心写意,不用理会江湖上的烦琐事,每天要做的只是到处逛逛,
陪小雪采采草药。
月河村往南就是月河洞,小雪发现靖雨仇的地方。这月河洞是个奇怪的地方,
它是由水流冲刷出的水道演变而成,其间长满了奇花异草,绿地如茵,可以拿来
当做修心养性的好所在,这里也是小雪经常来采草药的地方。
几缕阳光透过树丛散落下来,即便如此,这里依旧显得有些阴冷。像靖雨仇
这种炼气之士自然不怕这等小小的寒冷,但他注意到小雪的脸色愈来愈白,简直
像要变成透明的了。靖雨仇握住她的小手,轻轻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他注
意到她小手冰凉得有如寒冰,但好象并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他反转手腕,轻轻
扣上她的脉搏。
靖雨仇皱眉道:“小雪,你得过什么病吗?”
虽然身体不适,但小雪依旧快乐得很,她一面凭着嗅觉采着需要的草药,一
面轻轻回答:“你怎么知道呢?公山师伯也这样说耶!”
“公山师伯?”靖雨仇不解,“月河村还有这个人吗?我只知道有个开客栈
贺老伯。”
小雪皱皱秀气的小鼻子,“你不知道的多着哩!公山师伯是个大好人喽!两
年以前我们这里有一场旱灾呢!月河水几乎都要干了,公山师伯正好那时从这里
路过,见到我时也这样问我,后来他还去卖了粮食来帮村子度过旱灾,而且还每
隔一个月就过来给我配药呢!喏!你先前受伤时喝的就是照公山师伯的方法配的。”
靖雨仇沉思起来,从小雪的描述看,这公山师伯好象是个难得大好人,但就
他适才为小雪把脉而知,小雪这样子并非是身体有什么隐疾,而是她可能天生属
于阴寒之体,体气偏向阴柔,阴气极盛,那个公山师伯应该知道,但现在看来,
他断定小雪的体内阴气好象愈来愈重,明显这个家伙没有采取什么措施,而是给
她喝这种药。受伤时小雪喂他的药的药性现在他了解了,是促发体内阴气加剧的,
老家伙这样做明显是不带好心。靖雨仇开始怀疑起这个所谓的公山师伯了。
靖雨仇道:“小雪,你以前常来这采药吗?”
小雪回眸一笑,“是啊!你喝的药就是这采来的呢!”
靖雨仇打量四周,这处风景固然绝佳,但他却从中看得出斧凿的痕迹,换言
之,这里相当的东西是人为造出的,他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小雪,除了你,
还有别人知道这里吗?”
“嗯!是公山师伯告诉我的,我采草药的本事也是他教的呢!他还说我身子
有隐疾,给我弄了好些珍贵的药呢!就是喝了之后身子越来越凉!”
小雪的回答轻松之极,却令靖雨仇一凛,就他所知道的,小雪虽然是纯阴之
体,但体内阴气怎么会强到这个地步?原来是有人在背后下手,让她服下药物,
使体内阴气愈来愈重,现在他可以肯定,此人绝对是不安好心,而且最大的可能
是这公山师伯必定懂得采补之道,那么他的用心也就不难猜出,小雪的纯阴之体
必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小雪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哪是这种老奸巨滑的人物的对
手,他必然是想以药物刺激她的肌体,让她体内的阴气加重,然后再一举采集阴
气提高功力。
“人算不如天算!”靖雨仇暗道:“打的好算盘,可惜碰到了我,就别怪我
先下手为强了!”
“小雪!”他轻揽那略显窄小的香肩,“让我们想个法子让你的身子热起来!
唔,或许架起火烤烤就可以了。“
尽管看不见,但小雪的粉拳还是准确的轻轻落在他肩上,少女娇嗔道:“当
人家是小猪啦!”同时靖雨仇的手也搔到她的腋下,让少女的娇笑声传出去好远。
靖雨仇开始思索这个办法的可行性,这么做看起来有点趁人之危和卑鄙无耻,
但好在对小雪这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他还是非常喜欢的,而且小雪对他也有着
绝大的好感,这样行起事来没有半分的愧疚感。
正值中午时分,太阳升得老高,劳作了半天的村民们大都三三两两的休憩着,
勤快的小雪依旧在忙络着,贺老伯的客栈活计并不多,但天生爱干净的小雪把柜
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一旁的贺老伯叹道:“小雪,不要擦了,就那块破板子你擦了没有八遍也有
七遍了!”
“是哦!”小雪停下手,轻巧的绕过几张桌凳。
贺老伯噼噼啪啪的算着昨天的账,“阿仇哪里去了,伤口好了没?”
“哎!”小雪这才想起来,从早上起就不见了靖雨仇的踪影,“跑到哪里去
了呢?”她感觉不到这里有靖雨仇的气息。
看到小雪侧耳倾听的样子,贺老伯笑道:“才半天不见就这么着急,是不是
小丫头想急着嫁人了!”
小雪急道:“贺老伯不要乱讲啦!”
贺老伯打趣道:“阿仇这小伙子不错哦,可惜我没有女儿嫁他!小雪,早点
下手喽,免得被别人抢跑了!”
小雪面色微红,嗔道:“看你啦!贺老伯!”她皱皱秀气的小鼻子,羞得跑
出门去。
刚到门口,几乎和正跨进来的靖雨仇撞个满怀,小雪小蛮腰一紧,已经被一
只大手搂住,靖雨仇毫不避嫌的放肆亲亲她的脸蛋,口中说道:“这么着急要干
吗去啊!”
贺老伯大笑:“两个小家伙要亲热到别处去,莫要耀了我老头子的眼!”
小雪大窘,急忙用力拉着靖雨仇跑出门去,她边跑边埋怨,“都是你啦!让
人家被贺老伯笑话!哎呦!”一个不小心,她忘了门外的台阶,险些摔倒。
靖雨仇伸臂一捞,把她抱个满怀,那少女柔软的身子充满了处女的芳香,他
索性横臂把她抱了起来。
小雪微微挣扎着。
靖雨仇在她耳边吓道:“别动,要不我可又要亲你了,当心!贺老伯在旁边
看着呢!”
小雪果然吓得停止了挣扎,反而小手拧了他一下,低声道:“大坏蛋!”
见到靖雨仇抱着小雪,村子里的人没有半点意外的表情,在他们心里,早认
定这是一对了,他们反而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个个冲着靖雨仇眨着眼睛。
小雪虽然看不见,但却感觉到了窘迫的气氛。
抱着小雪紧往自己怀里缩的身体,靖雨仇知道小佳人害羞了,当务之急,是
赶紧找个隐秘的地方好谈情说爱。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怀里的小猫轻轻扭捏着说出几个字,“客栈后面有个
地洞啦!”
“真是隐秘!”靖雨仇随着小雪拨开杂草,一棵古树的背后现出个不大的洞
口,在缠绕枝干的掩饰下,从外边还真是看不到。
古树的内中是中空的,顺着天然形成的树梯,可以直到树的顶端,在这二三
十丈的古树顶端,透过极度茂密的枝叶缝隙,整个月河村尽入眼中。
靖雨仇大为惊异,“小雪,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个好地方的?”
小雪转过头,靖雨仇明知她看不见,他还是为这双美丽的大眼睛感到赞叹。
风儿透过枝叶的缝隙吹拂到小雪面上,柔顺的发丝随风飘舞,映衬着粉红色
的唇瓣,让靖雨仇色心大起。
此情此景再不懂得把握,那就是大傻蛋了,靖雨仇及时的伸嘴堵住了小雪的
小嘴,让那句回答变成了呜咽。
情窦初开的少女软倒在他怀里,只懂得玉手抓紧他的衣襟,轻轻的颤抖。
此时已经是水到渠成了。
靖雨仇自然半点也不累,适才欢好,他并没有吸取小雪体内的阴气,而是初
步探知了她身体内的状况,是否适合运用采补之术。令他惊异的是,除了小身子
依旧寒冷外,小雪体质好得惊人,完全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当然,要在吸掉她体
内多余的阴气,给予她足够的阳气补充,让身体内的阴阳之气达到平衡之后。
趁小雪熟睡的工夫,他透过枝叶打量月河村的地形。
月河村的确不大,而这古树上实在是个观察的好所在,周围环境一览无余,
而且这里又隐秘非常,这样的好地方也能被发现,他不由得对小雪独特的灵觉叹
为观止,佩服无已。
靖雨仇知道累坏了她,但好处还是很明显的,小雪体内积蓄的阴气已经吸掉
了泰半,肌肤上也开始泛起了健康的淡粉红色。
欢爱过后,神清气爽,小雪的眉眼间却也多了道少妇般妩媚的风致。
她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服,嗔怪道:“都是你啦!把人家弄得……弄的……”
她脸上一红,说不下去了。
虽然是刚品尝完她绝美的肉体,靖雨仇仍被她迷得心荡神摇,恨不得把她压
在身下再大干一场。
当两人从树洞里钻出来时,日影已经西移了,一番欢爱竟然耗去了小半天的
时间。
回到客栈时,贺老伯正在忙东忙西,见到小雪回来,连忙叮嘱,“小雪,公
山师伯要来了,你快到村口去接他吧!”
靖雨仇正感奇怪,小雪拉住他就往外走,知道他不懂,小雪还边走边解释,
“公山师伯啦!就是我现在说的那个大好人啦!”
“我知道!”让他疑惑的不只这个,“他来干什么?”
“来给我配药喽!他一个月才来一回,每次村子里都会热烈的招待他呢!”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雨丝,四处一片变得雾蒙蒙的。
靖雨仇和小雪守在月河村的道口。
小雨丝丝而下,人影出现在道口。
靖雨仇功聚双目,对方的面容清晰的落入眼中。乍看上去,那是个很普通的
中年人,但他知道这种精修气功之士的真实年龄往往比外表大,面目很慈祥没错,
不知怎地他却觉得他的脸好象应该很熟悉,有种令他不安的感觉。
对方转瞬来到眼前,小雪欢叫起来,“公山师伯!我在这!”
公山师伯刚开始还一脸笑容,当瞥见小雪因适才的彻底的欢爱而被滋润显得
愈发娇美的俏脸时,他忽地脸色大变,靖雨仇立知此人大有问题,一把将小雪扯
到自己身后,让他抓向小雪手腕的手落空。
一抓不中,他显然一楞,抬头正见到靖雨仇的红发,他神色一变。
小雪还不明所以,疑惑道:“公山师伯,怎么了?”
他仰天长啸一声,充满了悲愤之意。靖雨仇被震得耳鼓生疼,暗凛这家伙不
会比羽然凤差好多。
公山师伯双目扫视二人,语气阴沉,“好小子,刚坏完我师弟的大事,又来
坏我的事!老夫这一年来辛苦培育的极阴之体竟被你拔了头筹!抢了老夫的头樘!
今天若让你有命走脱,我石公山岂不是白活了七十多年!“
靖雨仇不解,不知何时和他师弟结了梁子,但眼前肯定是坏了他的阴谋,这
老家伙往那一站,气势浑然天成,竟使他找不到出手的机会,此仗大是凶险。他
一捏小雪的纤腰,低声道:“这老家伙不是好人,我来挡住他,你快跑!”
小雪不解,“你们怎么啦!”
石公山哪再等他们唧唧我我,手掌一翻,强烈的劲风拍来,夹杂着阴寒而腥
臭的味道,使人作呕。
靖雨仇不用虹刀,存心一试从水经集中领悟的阴阳大法威力如何。
“碰!”两股劲气相接,靖雨仇只觉石公山真气中好象带着腐蚀性,透过双
臂直攻心脉,但在他新领悟的阴阳大法的运使下,所有不适转瞬即告不见。
石公山大为惊奇,自己的血印大法中者血肉枯干,真气枯竭,怎么这小子若
没事人般?
靖雨仇终于证实了一件事,这水经集不愧是天下四大奇书之一,所记载的武
学奥妙博大,适才这一记真气硬拼,自己明显是不敌石公山,可凭借阴阳大法,
居然打了个平手,不过老家伙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真气居然还能腐蚀肉体,尽
管自己没事,但要抗拒这种功法,还是颇有些吃力的。
但他信心还是大增。
舍弃虹刀不用,双拳出击,雨点般向石公山落去,每一拳都真气充足,雷霆
万钧。
石公山的反应出乎意料,尽量躲闪,必要时才和他硬碰几招。
时间一长,劣势就显示出来。靖雨仇猝然惊觉,石公山果然是老狐狸,他摸
不清自己的武功,才采取游斗的方式来找寻他的弱点,他修为虽更进一层,但还
比不上石公山七十余年的功力,此时他的威力的就显露出来,阴寒之气渐重,双
臂也愈来愈疼,他心里暗暗叫苦,不停的找机会脱身。
石公山嘿嘿一笑,意识到了他的企图,招法一变,施展开了一套大开大合的
拳术,真气的气旋接连被带起,围在他四周,随着气旋的增多,他的身法和行动
也慢了下来。
小雪感觉出情况不对,却被气劲挤在外圈,无法上前帮忙。
前次靖雨仇能从羽然凤手上逃出,靠的都是对手的大意,而今他也犯了大意
的错误,居然和石公山这样的老狐狸对攻,如今败势已成,再难反手。石公山暗
自得意,这个屡次坏他师兄弟好事的小子眼看要命丧己手。
衣襟声微响,要不是功力到了石公山这个地步,还真不易发觉,“有高手来
了,不知是敌是友?”他手底放缓。
说到就到,一道人影迅疾无伦的掠了过来。
靖雨仇骤然感到压力放轻,得此机会,虹刀电闪出手,逼得石公山退开一步,
他脱离了气旋的圈子。
“小朋友,咱们又见面哩!”阴柔的语调他再熟悉不过,正是那阴魂不散的
羽然凤。两个大凶人一齐到来找麻烦,要是不从中挑拨离间的话,骨头都别想剩
下。
羽然凤眼角都不看石公山一下,对着靖雨仇道:“东西拿回来,可以给你个
全尸!”
靖雨仇一脸无辜样,“东西被这个老伯抢去了!”
石公山默不做声,听着他在那里胡说。
靖雨仇见他没反驳,心中大喜,继续道:“我想抢回来,可这位石公山老伯
武功强横,我不是对手!”
羽然凤压根就不信他说的话,但当听到石公山的名字后,双目爆起精光,转
头道:“石公山?”
在他的目光下,石公山忽然一愣神,他猛然想起一事,立刻后退了一步。羽
然凤在全无预兆下,手掌如贯满了气劲的利刃,直取石公山,石公山的反应也是
绝快,立刻回击,以硬碰硬,真气横空。轰然剧响中,两人都身体剧震。
靖雨仇不知道羽然凤为什么改变了攻击的目标,自己的谎话他应该是不信才
对,但从这家伙不做多余的事来看,他肯定是有目的的,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的,
现在再不趁机跑路就是蠢蛋了!他拉起已经呆住了的小雪,狂奔而跑,身后兀自
传来真气交击的声音。
前面是两个大凶人的火拼,只有暂时跑回月河村了。
小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娇喘连连的问道:“怎么……怎么……公山师
伯会说那种话,哪个后来的人是谁啊?我感觉他好可怕呢!”
靖雨仇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告诉你,包括那个什么公山师伯,这两人全
不是好人,非常嗜杀,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找不到我们,自然就会离开
了。”
可以躲藏的所在,自然是刚才定情的地方,他抱紧小雪,透过树影窥视着下
方。
路口处已经全无人影,“难道这么快就打完了?”靖雨仇暗忖,“看样子两
人的实力应该差不多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响起,虽然隔得远了些,但仍然可以听得出其中那份苦
痛。
“是贺老伯!”小雪惊叫。
靖雨仇心中一凛,贺老伯为人忠厚,加之月河村的村民民风质朴,鲜少有吵
架的时候,会发出这种声音,那一定是发生了某种意外,最大的可能就是石公山
或羽然凤其中的一人找不到他们,开始痛下杀手了。
贺老伯的叫声显然惊动了其余的村民,隐隐绰绰的人声开始响起。
但相对于武功高手而言,这些丝毫不会半点功夫的村民就等同于蚂蚁,惨叫
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不看即知底下正展开场大屠杀。
小雪美眸含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要不是靖雨仇紧紧抓着,她就要
跳下去救这些村民了。
靖雨仇紧搂住她不住挣扎的娇躯,在她耳边低声道:“小雪,你去也是白饶,
顶多把我们两个也搭进去,不如噤声避免被发现,如果能躲过去的话,我们才有
资本日后报仇!”
小雪虽然善良,但却不是笨蛋,而是个极其聪明之人,一息间她就权衡出利
害关系,坚定的点点头,但随着惨叫声声入耳,她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惨叫声渐渐止歇,一道身影出现在客栈前方,不出所料的,是那个阴险的石
公山。
靖雨仇甚至不敢用目光注视他,他知道像石公山这种级数的高手,只要运起
天地视听大法一类的功夫,不光是呼吸,就连目光的凝视他也感觉得到,靖雨仇
蓦地伏身堵住小雪的小嘴,真气从口中渡入,源源不绝的代替必须呼吸的气体。
小雪也乖巧得很,立刻改用口中呼吸,接受着从他处传来的气息,冰凉的丁
香小舌刺激着他的感官,尤其是在这等情况下,更是令他倍感销魂。
靖雨仇忽地脑中灵光一先,立时运起了《水经集》中的采补功法,不需要真
个欢好,只通过口舌的接触,阴阳二气在两人间自然来回流转,你中有我、我中
有你,再无分彼此!他感到身心都达至前所未有的适意境界,意到神行,说不出
的畅快,从这刻起,他领悟到了阴阳二气更深的体会,也真正推动了体内的先天
真气,踏上了进军无上天道的道路。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物我两忘的二人感到了强烈的灼热感,不是发自体内,
而是由外界传来的灼热感。
不必用眼看,耳中听到的“噼啪”做响的火燃声让他知道必定是石公山找不
到二人,放火泄愤。
此时,整个树洞里充满了浓烟,要不是适时领悟了阴阳二气流转,即便是古
树不怕火烧,就是浓烟熏也熏死他们了。
靖雨仇侧耳倾听良久,确认石公山肯定已经走了,他不敢松开小雪的小嘴,
就这么搂着她,虹刀反手挥出,击破树壁,轰然声响中,自树上跃下。
抬头望去,入眼处满目苍夷、到处是断壁残垣,未烧透的残木散发着袅袅青
烟。
一片狼籍。
出乎意料的,小雪目光闪动,却没掉下泪来,坚定的眼神表明,这个仇她一
定要报。
靖雨仇揽过她的香肩,“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就多一分危险,君子报仇,十
年不晚,希望石公山这老贼别死得太早!”
拉着她一阵奔跑,快速得远离了危险的区域。
“好像被追着跑的丧家之犬了!”靖雨仇自嘲着,他看看身边的小雪,娇喘
连连,也累得说不出话了。搂上她的腰肢,温柔的问道:“再也不能回月河村,
你会不高兴吗?”
小雪咬着小嘴唇,忽然跳起来亲了他一下,“只要跟着你,到哪我都愿意!”
靖雨仇欢喜的把她搂入怀中,感受着这娇痴少女的真情。
“现在是无处可去了!”他思量许久,决定先去李特的流民大营找二哥李科,
至于羽然凤和石公山之间的结果,既然石公山能事后血洗月河村,想必实力相当
的羽然凤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看来日后还得注意这个阴柔的大凶人。
第六章长湖战云
洱海湖畔。
大批的士兵喊着号子,装卸着大型的船只。另外远处的湖面上,也有着几艘
中等战船在游弋往回。
湖边突出岩石处立着两个大汉注视着这一切。
左边的身材匀称修长,满脸端严,带着些书卷气,但右耳边的一道刀疤却抵
消了文弱书生的形象;右面的身形雄伟如山,目光深邃,顾盼生豪,身上有股凛
冽的帝皇之气,使人觉得此子必非是池中物,绝对是世间之豪杰。
左边之人轻叹一声,“二弟!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在水上吃败仗了,如若不
能解决这个问题,休想谈争霸天下!”右边之人想了一想,“就我说知,浪琴的
浪人军的水上天兵号称天下第一,如若我们能和它结盟,相信问题可迎刃而解!”
大哥轻轻摇头,“不是长久之计!”他看一眼身旁的二弟,见他面露微笑,
知道他心中早有定计,遂笑道:“该死的老二,你胸中早有办法,却来消遣大哥!”
那二弟失笑道:“军营苦旅,难得以为消遣嘛!”二人相视大笑,他接道:
“大哥记得我上次向你说的新结识的结义兄弟靖雨仇么?”
大哥不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接着道:“你也知道二弟我擅长相法,这靖雨仇是个颇为独特之人,不娇
柔做作,变通机灵,不被世间俗法所阻碍,甚合我的胃口,而且依我看来,他是
个福缘极其深厚之人,事事有惊有险,却无性命之忧,我预感得到,如果有他在,
任何麻烦都可以化解。”
大哥依旧不语,但他明白大哥的意思是表示同意,他转头望向烟波逐浪的洱
海,心中叫道:“兄弟,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日影西移,靖雨仇和小雪驾着小舟,滑过烟波渺渺的水面,借着夕阳的斜光,
远远望去,水面上有如万条金蛇乱舞,激荡的水波处没有半点别的影子,清新的
湖风吹过,好似夹杂着少女体香般的气味,中人欲醉。
虽然是好风景,但小雪阴沉着脸,一语不发,月河村被毁的猝然打击让这个
活泼开朗的小姑娘整个变了个人般,这种情况令靖雨仇大为头疼,牢记仇恨固然
应该,但也不必如此极端,须要善加开导才是。
靖雨仇划着桨,笑着对小雪道:“怎么样,感觉得到这个大湖么?”
小雪听如未闻,显是还沉浸在报仇的心绪中。
靖雨仇叹口气,非常时须用非常法。
弃桨不顾,小舟开始在湖中打着圈子。
揽过她的娇躯,作恶的双手不打招呼的滑进衣襟中去,直接抚上柔腻的雪丘。
自从领悟这个阴阳调和之法后,靖雨仇的性欲骤然提高了好几档,连小雪这
个以前纯白如纸的清纯小姑娘也被他调教成了个自己专属的小淫娃荡妇。但效果
和好处也是愈发明显的,体能和真气越来越足,这更使他沉醉其中,小雪的体质
更是变得敏感得不得了,并不是说变成了淫妇,相反的,小雪的气质反而转为清
冷艳丽,惟有面对他时,如火的热情才会爆发,当靖雨仇的手抚上她的玉体,小
雪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揽住他的脖子,身体自动找寻到最舒适的位置,仰首挺胸迎
接他的轻薄,香唇更似乎主动迎上,献上丁香小舌。
靖雨仇只是要分散她烦乱的思绪,从她的俏脸开始,他一直亲到娇嫩的小耳
垂,她那处地方极端敏感,加上玉乳上活动的魔掌,浑身上下两出地方遭到侵袭,
小嘴发出动听的娇吟。
在火般的激情中,靖雨仇清楚的感觉得到体内的先天真气的运行,不若以前
的杂乱无序,而是有条有理的顺着曼妙的路线运转着,每条经脉、每个窍穴都处
在活泼中,他感觉得到真气的活力,忽然间他知道自己从此刻开始真正向着无上
的武道进步。
小雪身子一抖,紧抱住他,眼角渗出泪滴。
看到她能哭出来,靖雨仇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他真气运做,弥补她所消耗的
阴阳二气。
玉体再颤,小雪平静了下来,原来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仿佛又回来了。
清新的湖风吹来,小雪开始感觉着这平素未经历过的场面,浩大的空间,不
同于陆地的气息,她放开心怀,心驰神醉,小嘴长得大大的。
靖雨仇打趣道:“嘴张得那么大,喔!有小鸟飞进去了!”
少女不依的娇叫着,“讨厌啦!人家是以前没见过这么大的湖!好象……好
象……”忽然间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嫩脸微红不说下去了。
靖雨仇心中一荡,挑逗道:“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想到和哥哥我
做的‘妙事’了!”
小雪脸更红了,扭扭捏捏的不理他。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见不得小雪娇羞的样子,手一翻,再次滑进内衣中去,
同样的,小雪也无法抗拒他的求欢,配合着他轻薄的魔手,任由他的魔手随着凉
爽的湖风伸入内衣,任意揉搓着嫩滑的肌肤,火热的肌肤诉说着她胸中的激情。
鼓号声响,远处快艇乘风破浪般快速向这里驶来,船头旌旗招展,依稀写的
是“水源”二字。
靖雨仇叹口气,还未尽兴就被打搅,他可不愿让人见到小雪的美丽身体,拍
醒迷醉的少女,整理好她的衣物。
快艇转瞬驶到眼前,上面约坐有七八人,从衣着看,应该是属于游哨一类的。
靖雨仇忽地想起,从哪里听过这水源军的名号了,当日与义兄酒楼结拜时,
所歼灭的哨兵小队就是属于水源军的,说起来彼此间也应该算是敌人,他开始暗
自戒备起来。
领头之人倒是一脸方正,还未靠近就大叫道:“对面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
在打仗吗?”
靖雨仇这才注意到极远处烟波浩荡、硝烟四起,显然是两方战船在作战,他
心中一动,已经接近流民大营了,不知道水源军是在和谁作战,如果是流民大营
的话,这倒要助一臂之力了。他拱手为礼,脸上堆笑,“小弟实在不知这里正在
打仗,请问将军,不知道是哪两方在此战斗?”
领头的家伙虽然面目方正,但是脑筋不敢令人恭维,被靖雨仇叫声将军一捧,
连老爹姓什么都忘记了,他努力挺胸抬头,做出副将军的样子,“嗯!是我水源
军在征讨流民大营的贼寇!”
“原来如此,那实在是多谢了!”靖雨仇低声吩咐小雪坐稳,脚下使劲,小
舟徒地加速,猛撞在对方船头,虽然小舟颇小,而彼船要大上几倍,但在靖雨仇
的真气运行下,小舟竟似无坚不摧,“砰!”然巨响中将快艇的船头彻底撞毁,
木片飞溅中,靖雨仇朗声长笑,虹刀出手,往对方船上跃去,威武有如天神。
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本来船头破碎就再也无法在水面上浮起,
再被靖雨仇重重一踏,快艇半边翘起,湖水直灌而入,不过水虽然进得快,不及
靖雨仇的虹刀快,从船头进水到彻底沉没,片刻工夫,靖雨仇的虹刀已经犹如闪
电般划过每个人的颈子,而且还赶得及在船沉之前跃回小舟去。
“扑通!”声中,几具变得毫无生命力的身体跌入水中,破碎的快艇打着转,
在湖面上旋起个小漩涡,随着湖水愈进愈多,快艇终于消没不见。
小雪一声不出,直到靖雨仇跃回小舟,才笑着道:“阿仇哥哥,你好厉害嘛!
好象切瓜砍菜般,我只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仗没等打就已经完了。
“
靖雨仇大笑道:“对付这些小角色,这还算慢的哩!”脚下使劲,弃桨不用,
让小舟再次快速前进。
小舟速度甚快,不到一刻,战场变得清晰可见,大队的战船彼此间相互开火,
利箭与火弩乱飞,火光共湖光一色。
形势明显得很,水源军是占了上风的,船只数量上多了对方一倍有余,而且
后方还有大批的增援船只,对面的旗帜也映入他的眼帘,金色的旗帜上落着了
“流”字,不言自明,这肯定是流民大营的旗号,也即是说,彼方是他的朋友,
而且正处于下风中。
靖雨仇皱起眉头,的确他是想存心帮忙,但现在却有无从帮起的感觉。水源
军的战船一字排开,像一堵水面上会移动的城墙,以他一艘小舟之力,想与之硬
碰,有些螳臂当车的味道。
正自彷徨无计,旁边的小雪好象知晓他的心情般,“阿仇哥哥,你是不是在
想怎么才能通过前面战船的拦截,随便还给他们一点教训?”
靖雨仇大为意外,她猜的虽不中亦不远矣,他嗯了一声表示她说得十分正确,
然后接着解释道:“对面分两伙战船,一面是水源军,可以说是我们的敌人;另
一边是流民大营的水军,也可算是朋友这方的吧!现在的形势是水源军的战船多
出不止一倍,可以说流民大营的败势已成,我现在想做的就是要如何才能阻止水
源军的追击,尽量减少些伤亡。”
“这样子啊!”小雪低头沉思,“我们这边只有两个人,再怎么厉害也威胁
不到这如此大的战船,应该……如此这般……”她拉下靖雨仇,在他耳边一阵耳
语。
靖雨仇听得不住点头,不见怎样作势,身子已经轻轻巧巧的滑入水中消失不
见,连水花也未溅起多少。
小雪独自摇起桨,往战场的方向迎上去。
将近水源军后方大批的增援船只时,小雪松开手,让小舟顺着惯性前进着,
她自怀中摸出尾晶莹短小的玉笛,一端抵在唇边,委婉悠扬的曲声轻轻的响起。
这曲声并不能盖过战场中的巨大声响,不过随着笛声的愈传愈远,越来越的
人开始注意到这边,当然,一个美丽的少女是远比必胜的战斗吸引人的。
小舟轻荡,水波盈漾,悠扬动听的旋律加上笑容如蜜的美少女,的确是绝佳
的风景。
指挥当前战场的水源军四大杀神之一的金典两眼放光,他天性极其好色,加
之性情暴虐,在他手上被折磨致死的女子没有一百,也又几十,但他从未见过如
此鲜嫩可口的可人儿,他只欢喜得浑身发抖,好象看到了这美丽的少女在身下婉
转哭吟的场面,他摩拳擦掌,正要下令把这个孤身一人的少女捉上船来,任他享
用。
异变突生。
脚下的甲板突然寸寸碎裂,伴随着漫天的碎片,强烈的杀气自其中迸发。
虽然事出突然,但金典不愧为四大杀神之一,反应奇快,甚至在旁边的兵士
尚未惊叫出声之际,已经横臂硬架了这一击。这金典的一身功夫全在一双手臂上,
又素有金臂之称,运上真气,双臂瞬时变得有如钢铁般坚硬,自信可挡得任何兵
器的攻击。
两股力道相接,却没有预想中的真气相撞之声。金典大叫不好,他本来预备
以强横的硬气功将对方震毙,但与对方的兵器相接却空荡荡的感觉毫无一物,对
方好象并没有运上真气,他立时知道对方以一种巧妙的手法引开了他的真气,使
他收势不住,直往前撞去。
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他自然清楚得很,尽管不愿,亦不得不强行运气止步,
真气自腰腹间传到腿上,“咔嚓”声中把甲板踏了两个洞出来。
对方亦是刺杀的绝顶好手,利用巧妙的形势把他逼到这个尴尬的境地,不待
他压下翻腾的气血,刀光暴闪中,仓促间运起不到七成的金臂硬气功再也无法抵
挡着一击。
鲜血飞溅。
即使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亦从未流过血的金典胸前血光迸发,复又被对方一
记重脚轰碎甲板,整个身体被踢往下一层。
整个过程动若脱兔,不到一息,直到金典庞大的身躯消失在甲板上,周围的
兵士才懂得发出惊叫,但少了阵前指挥的大将,余下的人只够喂靖雨仇的刀刃,
靖雨仇踢翻几个兵士,点起火种。
借着风势,大伙迅速蔓延,很快整艘船即陷入火海中。
靖雨仇早已经跳下大船,驾着赶上来的小舟施施然的远离了火场。
后方主船起火,前方正在追逐敌方的战船不得不回返救驾,靖雨仇以一招极
为漂亮的手段暂时解救了流民水军的危机。他催动小舟全速前进,以免敌人恼羞
成怒追上来,那可就无法抵挡了。
小雪坐在船头,邀功般得意道:“怎么样,我出的主意还不错吧!”
说实话,靖雨仇是不得不佩服小雪,虽然这些日子来他开始教小雪一些基本
的功夫,但她也就是较之不会功夫之人强那么一星半点,但面对如此艰险的场景,
她在瞬间之内就想出了应对的法子,实在非常人所及,他脑中也有了个模糊的想
法。
“聪明的小妮子!”靖雨仇笑着夸赞小雪,“看来应该是给你点奖励的时候
了!”在少女的惊呼声中,他那双可发出势道千钧的真气的手已经钻入到小雪的
内衣里,揉弄着愈发挺拔的双乳。
“讨厌啦!”小雪娇嗔着,欢笑声自小舟中传出,而背后愈离愈远的起火战
船已经烧得只剩下个骨架了。金鼓之声渐渐远去,小舟破开波浪,直追流民水军
的船只。
对方自然已经注意到了这只从烟波中冲出来的迅快小舟,早有一艘中等的快
艇迎了上来,来试探他们是敌是友。
几里的距离转瞬即至,早前不可见的人影也终于可以看得见脸了。靖雨仇忽
地身躯剧震,认出了对面船上的熟悉一人。
高硕的身材迎着残阳,威武得有如天神,几乎遮住阳光,正是只见过一面的
义兄李科。
李科呵呵大笑道:“兄弟,果然是你,正愁找不到兄弟啊!这真是踏破铁鞋
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来来来,与这位小姑娘一齐来二哥的窝看看!”他
显是知道刚才两人在干什么,捉狭的眨眨眼睛。
小雪一脸羞涩,靖雨仇却皮糙肉厚得可以,神色丝毫不动,郎声笑道:“正
和小弟之意啊!恭敬不如从命,老弟我叨扰了!”
二船并做一处,快速往流民大营水寨驶去。
李特的流民大营并不是以水上起家,建立的这个水寨只是要挑战水源军的水
上霸权,争夺洱海乃至元江的控制权。靖雨仇虽然不懂得军事,但可从整齐划一
的装备、严肃的军纪上感觉得出流民大营的恢弘气势,他心中暗赞,“果然是天
下七大义军之一,确实有它的本钱和实力。”
船只驶过水寨木门,靖雨仇抱住小雪,随着李科跳上岸,李科一面指点四周
布置,一边解释道:“流民大营是由我大哥李特所创,手下颇有奇人异士,其中
以七君子最为名著,可惜他们大都在外统兵作战,无法为兄弟介绍啊!不过我大
哥还在这里,我们去见见他吧!”
靖雨仇道:“二哥当世人杰,想必大哥更是英雄了得!”
李科搂着他的肩笑道:“我的大哥就是你的大哥,都是一家人,何必学那儿
女之态!我等兄弟欢聚痛饮,岂不快哉!”
见到李特是在他的专属营帐内,一如靖雨仇的预料之外,李特和李科是两种
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李科浑身蕴满帝皇之气,气魄凌人,两肩似乎有擎天之力;
而李特则显得温文儒雅,深藏不露,更像是个谋士一类的人物。
加上小雪,总共只有四人落座,显然这是个极小范围内的聚会,李特、李科
何等样人,只见到靖雨仇和小雪两人的亲密形态,显然就已经是将她当做是靖雨
仇的红颜知己了,所以并不见外。
靖雨仇敬一杯酒,叹道:“我本以为二哥英雄了得,世间无双,想不到竟然
还有大哥这等人物!”
几人相视大笑。
酒肉酣畅。
靖雨仇说起和李科分手后的种种经历,听得他兄弟二人不住色变。
李特道:“这颜传玉不知是何许人,但据你所说船上的血色大旗,这是浪人
军的标志,看来浪人军的势力也伸到南边来了!”
李科却更为注意他说的羽然凤和石公山。他端严道:“羽然凤是羽然家主,
如今却出来招摇,想必别有用意,我看他也要另立门户的可能性很大,绝对是我
们日后的潜在威胁,此人有机会倒要会他一会;至于那石公山,兄弟也算运气,
这家伙据说是魔门中人,一身魔功歹毒无比,兼且他是水源军的头子,手上的势
力不弱,我曾经派过两起人去刺杀他,连半个都没有活着回来!”
“这老家伙居然有这等来头!不过看来今天的仗可是打对了!”靖雨仇真看
不出来石公山居然是义军首领之一,但他的功夫果然歹毒,当日要不是羽然凤恰
好来到,今刻就无命在这里豪饮了,只好和小雪去陪着阎罗王去饮酒了。
小雪却是听得脸上黯然,纵然石公山不是好人,当初也是心怀不轨,毕竟对
她还是有恩的。
靖雨仇看出她的想法,握着她的小手,轻声在她耳边道:“让石公山这个老
家伙去死吧,别让他的小恩小惠就让你记挂一辈子,想点快乐的事情不是很好么?
像昨晚你的热情……“
小雪听得脸上飞红,底下狠狠捏了他一记。
李特二人相视一笑,显然了解他们小两口是在打情骂俏。
四人一番畅谈,极为尽兴,靖雨仇急于知道阮公渡的下落,趁机询问。
李科对这等事了解较多,他沉思道:“阮公渡和百年来第一土木大师徐希秀
齐名,被誉为黑道上第一能工巧匠,而且此人好象也是魔门中人,行踪诡秘难测。
但我怀疑他和水源军有关,我军和水源军最近水上作战三次,次次大败,虽
然水源军靠水上起家,我军起步较晚,但我自信两军就算不能平分秋色,亦相差
不远,盖因我军之败,败于战船上,水源军的战船应该是经过特殊的设计,既快
且坚,其中还另有巧妙结构,所以我怀疑阮公渡躲在水源军中,至不济也是和它
有联系,只要能破掉水源军的战船,相信他必会露面!“
靖雨仇道:“军事上我是外行,不知如何才能击溃水源军的战船?”
李特摇头,“论天下义军中的水上实力,以浪人军为首!我方水寨成立时日
太短,还无法与之争衡!但不突破眼前水源军战船的封锁,流民大营的势力就被
压制在通洲以南,无法更展身手,现今天下形势大乱,大武王朝分崩离析就在眼
前,如不趁此时机扩大势力、增强实力,到四大豪门也参与到争霸天下时,形势
危矣!不过四大豪门可能也已经开始行动了,羽然凤的行踪就是个信号,他们四
大豪门浸润官场多年,武器装备精良,实在不好对付啊!”
李科笑道:“敌人愈强,打起来愈是够味,在我眼底,天下虽大,势力虽众,
却未必有能与我等相抗衡之辈!”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大话,但在李科口中说出却显得豪情万丈,
雄心激荡,可见李科意志坚定,信心十足,不管他所说的是不是事实,这份豪气
足以让人佩服。
靖雨仇道:“看二哥的豪情壮志,想必有破敌良策吧!”
李科一笑,大手拍他肩头,“水源军的水上实力很强,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但就我从这三次败仗的观察来看,败仗的主因有三,他们舰队组建时间长,配合
纯熟是其一;战船结构精良利于水面作战是其二;其三则是有人提供他们武器和
补给,水源军的陆军被我方压制在洱海北岸通洲以北,陆上补给绝对是通不过来,
唯一的运输口就是从元江水道。据得来的情报,水源军共有战船七十三艘,全被
我军牵制在洱海南面,而且他们内部有我们的探子,所以水源军绝对没有多余的
力量运送补给,唯一的解释是他们还有盟友,而且是水上势力强横的盟友,如此
才能轻易的躲过我方的探察。”
“盟友?”一直没说话的小雪道:“那是不是刚才说的浪人军呢?”
李科微笑道:“为何如此想呢?”
“嗯……”小雪本来天资聪颖,从月河村接受靖雨仇的洗礼开始,聪明的才
智一点点被激发出来,适才的洱海之战就体现了她的才智,她转向靖雨仇,可以
感觉得到他应该正在微笑着鼓励她,虽然看不见,她还是回了个甜笑道:“既然
连号称天下第二的水源军的行动都瞒不过李二哥,那唯一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你刚
才说的水上实力天下第一的浪人军了,唯有天下两大水上势力结合起来,才能让
李大哥、李二哥这样的英雄豪杰吃了个小败仗。”
李特和李科击掌大笑,李特道:“小雪姑娘聪明得紧啊!就像二弟说的,其
实水源军水上势力虽然强横,但并不放在我等眼力,我军连败三次,正是要找出
它幕后是否有支持者,事实上证明情况是最坏的那种,不但有支持者,还是最厉
害的那一个,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他嘴上说麻烦,语气却轻松无比,好象根本不当这是一回事。
小雪皱眉,“这很难办噢!要是我的话,就给他们挑拨离间!不过这时水源
军正依靠浪人军,不太可能上当,除非能清楚他们间的利害关系,看看他们是为
了什么结盟的,然后……哎!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靖雨仇动容道:“小雪!我看你现在不像个文静的小姑娘,倒像个女谋士了!”
小雪俏脸微红,“哪有啊!”
李特笑道:“小雪姑娘天生聪颖,若是锻炼一番,相信可以独挡一面啊!”
小雪被两人赞得小脸嫩红,芳心喜滋滋的。
李科道:“好了,我不多说废话,我想的和小雪差不多,破坏他们联盟的唯
一方法就是离间,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我想也许是魔门内的关系,浪人军我接
触不多,但他们行事很似魔门中人!我相信其中必然有机可乘,魔门中讲究损人
利己,兼且性情多疑,应有办法做到离间他们!”
靖雨仇敲敲脑袋,“这真是让人头疼!啊!”他灵光一闪,“既然魔门内最
重利益,如果我们假意战败让水源军的势力做大,浪人军必不愿看到,他们间肯
定会心生罅隙,那就是我们的好时机哩。”
“这正是我们最终的构想!”李科为这场小型宴会做了最后的注解,“让我
们敬敌人一杯,助他们‘好运气’!”
黎明时分,隆隆的号角吹响了一天的开始,两军又一次接战了。
大计策既然已经议定了,靖雨仇和小雪落得个清闲,只是在营帐里偷闲。
“啊!”小雪自睡梦中惊醒,浑身香汗淋漓,显是又做到了噩梦,靖雨仇知
道她一定又是梦到了月河村被焚毁的情景,怜惜的拍着她的香背给予她抚慰。
小雪紧紧依在他怀里,小身子抖个不停。
靖雨仇搂紧她,口气悠悠道:“十年前,我也像你一样在个小村子里无忧无
虑,也是那年,我碰到了阮公渡,当时我们在那里一共有十七个小孩,每个他都
仔细的在身上捏了一遍,最后我中选了,这也是我痛苦的开始,但兀以为不中选
的那些是幸运的,他们都被阮公渡斥为废品而杀掉了!”
“啊!”小雪听得忘了身体的不适,“这么狠毒?他真该死!”
“是啊!我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他,可惜不知道他躲到哪个乌龟洞里了!当年
他把我抓走后,每天里足有八个时辰要浸在他配的药水里,头发都泡红了,一想
起那些腥臭的气味我就想吐!”靖雨仇语气低沉,流露出悲愤。
小雪紧依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阿仇哥哥,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
女孩子可是不喜欢这样无趣的人哦!像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喂你喝药你都要轻薄
人家,不过虽然害羞归害羞,人家还是满高兴的,所以啊,女孩子就会喜欢那种
无赖型的男人,你要努力喽!”
“真是奇怪的话语,靖雨仇开始对‘血池’是否还有别的功用产生了怀疑。”
不过被这美丽可爱的少女这么一说,他还是心怀大开,这娇俏的小妮子还真
懂得劝人,他捏捏她的小鼻头,问道:“那你不吃醋么?”他又追问一句,“我
轻薄你时为什么反而高兴?”
小雪秀气的小鼻子皱了皱,“我也不知道咧!反正你感觉起来好吸引人呢,
尤其是的那个头发!能散发出很怪的味道呢,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反正让人感觉
整个人心都在摇动,只想依在你身边!还有啊,我才不会吃醋呢!如果有很多姐
妹的话,我会很高兴啊!大家生一大堆小孩子,多有趣呀!”
靖雨仇满脸邪笑,“想要生很多小孩子,那我现在可要努力了!好,现在我
在这里确立人生目标,让天下最美的女子都来陪你做伴!当然,我们还要阮公渡
和石公山这两个老乌龟知道什么是报应!呃……小雪,你不要摸那里啦!好你个
小妮子,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报应’……”
伴随着外面战场传来隆隆的声音,营帐内亮起了无边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