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伏击
闻于斯在红木书桌上平铺开一小张桃红色虎皮宣纸,湘江一品蘸饱了墨水,
可是他握管踌躇,迟迟不能下笔。子弹已经取出,眠云叫来的那个外科大夫手段
果然高明,麻药过后的肩膀微微疼痛。该走了,不能再牵连她了,趁着她出门的
时候。
谭眠云的冰肌玉骨,如水温柔,化作凌晨一缕阒阒寞寞的轻烟,覆盖着一切。
而他的心树都枝柯倒悬如垂柳,不胜这白天鹅绒的重负。茶色玻璃窗外,枯
木寒山,雨季的山峦染多了一层迷蒙的水墨,显得比往日更为虚无缥缈了,这时
刻变化的风景如白云苍狗。世事无常,生死难料。
“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当他写下王羲之的名句后,心中渺渺茫
茫,这应该是一个梦蝶人的境界,而自己远远未能做到。几只山鸦掠过远处林梢,
呀呀的叫声显得凄切哀楚,突然之间,闻于斯长叹一声,掷笔在地,抖擞一下身
上的衣裳,推开门。门外三十米处,并排站立着数十名荷枪的武警战士,为首的
一人脸上戴着一副眼镜,长相斯文,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你好,闻于斯先生,
咱们终于见面了,我是陈群。”
闻于斯淡然一笑,脸色如常。四周的空气寒冷凛冽,吸进肺里,他抖然神爽,
心里升腾起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来吧,我也等你好久了。”
可他们,他们是怎样找到我的呢?闻于斯疑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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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菱吉普车轮轰轰地翻滚,急驰在山间的狭长道上,龚开的胃部隐隐地痉挛。
灰白迷蒙的天色像一块毛玻璃,出城的山道上,一辆体格魁梧的集装箱车从
另一条叉道上横了出来,顿时挡住了他的去路。
龚开有点恼怒。听到俘获闻于斯的消息后,他的心底竟是有些失落,毕竟不
能亲手抓住仇人于他实是一件憾事。他多少次梦里想像着怎样与闻于斯面对面的
较量,并生擒他的快感。
集装箱车停下了。龚开急得连按喇叭,可前面竟是全无动静。
龚开的心头不禁一紧,反光镜里,一辆油车从后面赶上,正好与那辆集装箱
车一前一后夹着他的三菱吉普车。他暗叫一声“不妙!”推开左车门,却猛然从
右车门跳滚出,身形矫健,已是闪在了一块石头后边。与此同时,他听到了几声
枪响,都呯呯地打在了左车门上。
他刚要探出头时,一根冰冷的枪管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同时,耳边响起了冰
冷的声音,“龚开,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不过临死时总要让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到处在找你的仇人吗?就是我。”
龚开讶异着,缓缓地转过头来,眼前的这人目光凶狠,充满着对这个世界无
比的愤恨。可是此人绝对不是闻于斯,而自己一直以为,残害牟融的凶手是闻于
斯。“你是谁?为什么?你跟闻于斯是什么关系?”
那人嘿嘿笑了,摇着头,“真是可怜,你从头到尾就错了,还跑到酒吧找老
子。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姜浩南,原中国海军陆战队队员。牟融是我弄坏的,
好汉做事好汉当,绝不赖到别人身上。何况这种事情,闻于斯是不会干的。”说
完,他凑到龚开耳朵边,轻轻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闻于斯从来就不是我们
的人,不是!”
枪声响了。
龚开轰然倒在地上。姜浩南在他脑后勺及后背又补了几枪,飞起一脚把他踢
下了山崖。
“兄弟们,走,咱们会会人民解放军去!”
姜浩南的手在半空中一扬,多毛的手臂给人一种肌腱勃怒的感觉,“他们要
把闻于斯押到北京去。不过,今晚肯定要从金鸡岭经过,咱们抄近道截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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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经典的教科书般的战例,在多年以后的反恐课上常常被提及。当硝
烟散尽后,死者恒死,生者常哀。
战斗是在黄昏的时候打响的。当陈群的车队进入了U 形弯道时,一辆好像是
坏在道路边的江西五十铃小货车在车队通过之前爆炸了,烈焰化成一团巨大的火
球,浓烟之中,枪声四起。两颗7.62毫米步枪子弹穿透车窗玻璃击中了司机的头
部,司机出于一种职业本能,在死前踩下了刹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任小时在安全带的后位作用下,没有被甩出车外,但头还
是撞在了门框上。他迅速拔出飞刀割断安全带,身子顺着车门的打开滚到路边。
又一颗7.62毫米子弹呼啸而来,击中了任小时的右臂,他手中的飞刀脱手了。
“狙击手!”任小时大叫一声,借势后空翻躲在了一颗树后,巧合的是,子
弹不偏不倚击中了他先前的伤口,他只感觉到一股椎心刺骨的痛楚,暗叫不妙,
这条膀子可别这样废了。
坐在第二辆面包车里的陈群高喊一声,“放烟雾弹!”同时一把按下了闻于
斯的脑袋。他的话音刚落,一颗烟雾弹就落在车窗外,顿时黑烟弥漫在重重的山
岭。一个战士鱼跃而出,前滚翻数下,手中的冲锋枪哒哒哒哒哒哒地扫出一个扇
面,在这黑天暗地里,传来了数声惨叫,不知道多少人中弹了,也不知道对方还
有多少人。狙击手很冷静,似乎并不为陈群这方猛烈的反攻影响,又开了几枪,
陈群身边又倒下了几个战士。其中一个战士是因为扑倒在闻于斯身上才中枪的,
也就是说,他是替闻于斯挨了一枪。
“投降吧,你们完了!”黑暗当中,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在山峦间回荡,
“我知道你,陈群。再打下去,你的战士将全军覆灭。”
“你觉得可能吗?你是谁?是好汉就光明磊落,别藏藏掖掖的像个娘们!”
陈群高喊着,他并不急,在己方强大的火力下,敌人急切之间并不可能攻上
来。
求援记号已经发出,援兵即至,他有的是时间来跟敌人耗上。又有几个战士
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身上穿着防弹衣,只是受了些轻伤。
“临危不乱,陈群,你果然是个高手。想知道我是谁,问问你身边的闻于斯
就一切都明白了。”姜浩南仔细清点身边的人员,发现受伤不少,只怕今日是无
法成功了。
“陈队,看不到敌人。”一个战士借助夜视瞄准镜,在绿光中寻找着目标。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重型卡车的车轮声。
“我只知道你是个无胆鼠辈,其它的不用知道。”陈群冷冷地回答着,敌人
的这场袭击本在意料当中,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姜浩南“呸”了一声,突然高喊道:“闻于斯,我们没办法救你了,你好自
为之,咱们后会有期。”
闻于斯冷冷笑着。这种坐实自己是他们同党的手法其实并不高明,但用心险
恶。共产党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主,就算不枪毙自己,只怕也要牢底坐穿的。
“紫荆花叫我问候你,闻于斯。你的家人我们会替你好好照顾的,不用担心。”
姜浩南的声音越来越远,明显,他正在撤退。
突然,陈群大叫,“不妙,快躲!”一声巨大的炮响震耳欲聋,强大的冲击
浪顿时把陈群向山坳里吹,要不是一名战士及时握住了他的左脚踝,他只怕是要
掉了下去。
是肩扛式榴弹炮!陈群的脖子上流下了鲜血,他浑然不理会自己的伤势,大
声叫着,“闻于斯呢?他怎么样?”
群山寂寂,阗无声息。良久,一个战士回答道:“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被炸
到山崖下了?”
岳小青穿着一身简单的红色毛衣和窄裙,整个人显得削瘦许多,神色抑郁,
是一种精神折腾后的憔悴与受挫。
斜阳穿过窗户的帘幔,静静洒落在她的身上,她一动不动。这些天来,她几
近绝食般的孤寂,只为了等一个人。窗外的鸽群带着低弱的笛声在微风里划出一
个圈子后,消失在了蒙蒙的远山。这灰暗而凄冷的天空正等着暮色的来袭,也或
许是它们正预感到风雨的将至,如同此时心境暗淡的她。“他若死了,我还能活
着吗?”她苦苦地思念着这个失信的男人,“不,他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他答
应过我的,叫我在这儿等他,他就一定会来!”
可是已经过四天了!他仍是杳无音讯。
那天,她逼迫父亲岳伯川冒险把闻于斯带出了江城,临别时,他言犹在耳。
“你在金星饭店等我,我会去找你的。要是,要是……你等不到我,小青,
你就再也不用等我了。谢谢你。”这是他们临别时,闻于斯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会的,坚强的他决不会像这东风里的露珠那般经不起阳光的烈晒,他是一
只翱翔在苍穹里的雄鹰,此刻肯定早已穿越青葱翠绿的田野,去捕捉那星辰的晴
光了!
他再也不会理我了!
“闻,你能亲亲我吗?”岳小青幸福的回忆着那甜蜜的一刻。闻于斯温暖的
嘴唇先是在她的眼睛上亲吻着,接着往下,然后停留在她软软的嘴上。
“他的舌头好甜,好软……”岳小青闭着眼睛怀想着,血液翻涌着,想像着
他轻柔的抚摸,温情的呵护。
天的那边响起了几声惊雷。随之而来的淅沥的雨声令人感到凄婉,黑夜来了。
或许,他已在天上,在青草丛生的花园里;或许,他在地上,但像风一样摇
晃在树的高枝。从窗户仰望穹苍,无月无星。她固执地拒绝桌上的和别人窗户里
透出的灯光,试图与夜空的黑色融为一体,沉入它的深邃中。她吟哦着:“黑夜
就像一个黑孩子,诞生于白昼之母。繁星簇拥着它的摇篮,默默地静立,惟恐它
醒来。”
“这是泰戈尔的诗,难为你还记得。”破空而来惊醒她静默深思的这道声音
略带磁性,饱经沧桑,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她日思梦萦的那个人来了……
她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转身并扑在了他的怀里。风吹动着他一头散乱的黑发,
他的身上散发著呛人的硝烟味和浓冽的烟草味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
我等得你好苦,好苦……”
“对不起,小青。真的对不起。”岳小青的头猛地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胸膛,
闻于斯顿时感到一股刀割般的疼痛。他的胸口在金鸡岭被炸弹弹片横着切开了一
道长长的口子,要不是自己体魄强健,恐怕撑不到饭店了。他强忍着,微微一笑
:“小青,你先放开我,我身上脏。”
岳小青“哦”的一声,恍惚从梦中醒来,一只手却仍是紧紧地抓着他,似乎
生怕一放手,他就会从眼前消失。“我去给你放水,闻。”她知道,有些事情她
根本不必问,也不必知道,有他在身边就足够了。这漫漫长路淋漓着席天幕地的
雨,她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也许,自己苦苦渴求的只是一个虚假的希望,待到热血流尽,油尽灯枯之时,
才会发现,生命只是一场迷茫的误会!
如果,她可以。从万斛黑暗之间,从万千纷乱狂舞雨鞭的缝隙间,看到一抹
微黄的光晕,那么,他就是这抹光亮的源。
“不用了,你去给我买些消毒药水来,我的伤口必须马上处理。”闻于斯拉
着她的手,冰凉颤抖,显然是内心旁徨不安。“出去的时候要留神,看看有什么
异常的情况,要是有人跟着你的话,你先不要回来,我会找你的,你把手机带着。”
岳小青温柔地看着他,只是点头。“闻,吻我!”她闭上眼,在这白迷迷的
雨雾里,她明丽的脸庞潮红得凄凉,如绽开在一派风雨中迷离的金蔷薇。
闻于斯心中一动。每逢大战,他的肾上腺总是分泌得特别厉害,对于性的渴
求总是一浪高过一浪,以致有时也会饥不择食。况且眼下,岳小青的绝世容光,
明艳不可方物地亮裎在他的面前。她就像是从一阙如梦令里走出的宋朝仕女,婉
约中带着一丝末世漂泊的悲凉,令人眩晕。
他低下头,噙着了那朵不胜凉风的娇羞。
第四十七章晓看红湿处
欢乐有如早春晨光的加冕,拨亮了一片青葱的竹林,天空向她展开了明朗宽
广的心。岳小青摊着白皙的胴体,四肢酸软,股间涅白的液体尚自汩汩渗出。此
刻,已近黎明,窗外雷声隐隐,狂风呼啸,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房东屋后的
一只老花牛哞哞低鸣,趴在蒙蒙起伏的沙砾上,恐惧地注视着啜泣的天穹。
闻于斯素来认为做为一个职业杀手,“狡兔三窟”远远不够。这些年来他多
置产业,全国大中城市虽都有不少套房别墅,但也有一些散落在乡野河岳之间。
岳小青和他乔装打扮来到的这个千年古镇村落,就是他于十年前所置,只不
过房主名字用的是假名,在这儿,邻居只知道他叫文根生,有一个远房亲戚文承
宗是这里的前任村长。这里行政隶属浙江金华,有着一种浓厚的道家文化色彩。
四周十一道山岗环绕,流水潺潺,更有古木参天,鸟鸣寂寂,绝非岳小青这
个城市姑娘难以想像得到,世间竟有这样清幽所在。
此时,岳小青所居住的这幢二屋楼房位于一条幽深小巷之中,前门一颗白栎
树枝繁叶茂,颇有王者之风。后门一十三路石阶破损,延伸到一条清澈的小溪,
数十丛苗竹摇曳生姿,在这个多情的雨季,她嗅到了从嫩秧田里飘来的湿润的泥
土清香,和着身上他浓冽的男人气味,不禁醉了。
他的性欲旺盛而且强大,这是她始料不及的。沛沛然,汩汩然,绵绵不绝的
源动力,摧毁了她全部的身心。当那一日,他的唇舌俘获了她时,他的心早已深
植于她那双黑眼睛的深潭里了。她不知道,这段短促的爱情,是不是只是红尘的
一场邂逅,而自己最终只会落得一声长叹,这一切,她都不管。
她站在半开的窗牖前,身上只是披着一件淡紫色睡袍,一股清凉透过纱缦洒
在了她的肌肤,她不禁打了个寒噤。睡袍里,她是赤裸的,无毛的阴牝并不因昨
夜闻于斯狂风暴雨般的肆虐而稍有红肿,反倒是更显圆满精致了。或许这是爱的
力量吧。
雨季给予她的肢体以激情,她像喝醉酒的哈萨克姑娘,迈着优美的舞步,逶
迤地回到了昨夜的辰光流影。
“小青,跟着我,总有一天你会万劫不复的。”闻于斯第三次把他硕大无朋
的阳器没入了她的深谷时,在她的耳边喃喃念着。这是个近乎完美的姑娘,她的
罗裙,她的水涡,她的白皙,她的丰美……
在晕黄的灯光下,她的裸体细弱娇小,近似透明一般,阴牝的白璧如水底的
卵石清晰可见。每次,他阳器的提拔之间,它就由丰腴转为苍白和羞怯,并迸发
出股股细细的沫白,俄倾,泻出了芒果树的清香。
他赞叹,如同蜜蜂不倦的吮吸这光润摇颤的新叶,兴奋不已的繁花,坚硬的
阳器在幽静的阴牝扇翼下倏忽来去。这是一对亡命鸳鸯,在以自身痛苦的色彩、
浆汁,构筑着逃离尘埃的虚幻的殿堂,他们以性爱的樊篱圈围着一首迷蒙的歌。
“啊,快……再快……”岳小青早已沉沦进了这场快乐里,耳畔尽是他的软
语温存,他的分身奔驰在她花香的小径上,时而低回,时而高昂,就像是南海上
骤起的风暴,纷纷扬扬溅落的水珠。她低吟着,浑身震颤,鼻翼闪动间是一声声
从幽静的竹林里悠扬起的叹息。她想起的是那个悠远的梦际,杳无人烟的峰峦上,
晚霞壮丽,一个小女孩赤裸裸的奔跑,洁白的胸脯上辉映着血红的霞光,西天的
边沿上,站着一个冷峭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枪。
而今朝,梦圆了,又哪管得了明朝么?
闻于斯躺倒下来。性欢中的女人竟是如此美丽,她起落时,牝底喷溅的水花,
如同钏镯琤琮声响,眼神不经意地透出疲乏,却有一丝笑意犹自荡漾在她微翘的
嘴角。
她的乳房颤巍巍地随着款款轻摆翩翩起舞,在他的掌握中任意成形。它是水
做的,漫溢着的甜美是翻滚的波涛,哺育着他这片饥渴的大地。造物主如此伟大
而神秘,让人既有难以遏制的性欢,又充溢着爱情的痛苦。
他答应过她,会让她过几天快乐的日子,虽然这无异于饮鸠止渴。曚昧的光
阴在亘古的迷津里徘徊,他望不见将来的路,这陌生的路的终端,会有什么在等
着他?或许将如他午夜梦回时,那瞑暗洞穴里的一团团黑雾,是恶魔的眼。
蓦地,她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喊叫,轻微的音流,好似火山喷发的熔岩,
里面熔合著末世的哀鸣,间杂着蜜月的私语。她青翠的发梢滴落着青翠的汗珠,
簌簌簌簌。
闻于斯痛惜地抚摸着这嘤咛的少女。一抹月晕在沾露的面霞上闪烁。阴器相
接合的地方响应着她低回的欢呼,漫漶着云霓色彩的变幻,从日落到星来,从这
端到彼岸,平静地流动着彼此的能量与汗水。很快地,从她阴牝底处湍流出液态
的光华像泉眼里涌翻的泉水,溶和着她全部的体和精,在大潮中轻漾,一切沉浸
在无可言喻的静谧之中。
她的满足,她的谦恭,以及对他如帝王般虔诚的祷祝,其实未尝不是对绝路
中的他一种莫名的鼓励和激勇。
其实红尘早已有爱,只是他一直固执地拒绝排斥着!
已经是第七次高潮了。岳小青只觉得筋疲力尽,她的每一次瑟瑟颤抖都是高
潮的前奏,而且每一次都是这般的妙不可言。在他排山倒海的热量前,以前的种
种根本不值得一提,空洞无聊,简直是小儿的游戏。她羞愧无言,失魂落魄。
当闻于斯试图要舔吸她的阴牝时,她温婉地拒绝了。她觉得自己好脏。以前
的纵欲与任意糟蹋,这牝身已不纯洁,特别是渲染上了那种不齿人世的乱伦孽影。
有这几段记忆就好,二胡弦上注定回荡着他们缱绻的音符,如此这般,就可
以循环往复在今生今世,也是来生来世不已的舞蹈。
窗外二胡声,声声哀婉。繁星有如苦修的黑夜的无声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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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鸬鹚站在乌篷船的舷头上纹丝不动,对岸的水牛躺在河边浅水里悠闲舒
适,它半闭着眼睛,在品尝着清凉泥浆的美味。关昭坐在舵尾痴痴地看着,心想,
人要是能像那头水牛一样没有思想,自由自在的,该有多好。可是,如弟弟所说,
我们又不是它,焉知它无思无想,试想,每当主人要杀牛时,为什么牛会流泪,
这说明它会伤心难过。
“我总是辩不过你。每一次,你总是有话说。”关昭浅浅地笑着,嘴角的笑
涡漾着春情无限。她喜欢弟弟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热切、深邃的眼睛,深远高傲,
宛如鹰的眼睛,充满了进攻性和占有欲。当他从她身上满足了欲望之后,一副懒
洋洋的姿态总是令她想起了他小时的憨态可掬。他的脑袋低垂着,俯在她的双股
之间,浓郁香馥的分泌物直是叫他流连忘返,神不守舍。
“姐夫这段时间康复些了么?”关化俊美的脸上虽有关切之意,其实并不是
真的关心牟融的病情。他只是觉得,一个男人如果真成了这种不死不活的样子,
还不如趁早死掉算了,留着一个空洞的躯壳又有何意义。
“嗯,还是那样子。”关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知该何去何从。他曾是那
样的年轻,那样的洒脱,那样的阳光,可一切都变了,变得让她不知所措。她本
就是个没有主见的女子,一生当中都生活在男人的呵护之下,何曾想到,曾经以
为可以做为终生庇护的肩膀也会坍塌。
上个月,她听从医生的嘱咐和建议,把丈夫接到了自己的老家静养。单位也
准她长假,以便护理牟融的身体。她并不知道,这是郎宗出面为她争取的,要不
然税务局哪会同意她请这么长的假期。
“你不去看看他吗?”关昭问他。适才的一番云雨,她的身子骨就快被他整
散了一般,这阴牝像被翻过的沟渠,尚未恢复原始的娇嫩。
关化坐了起来,脸上红彤彤的像是洋溢着热血,显然他仍沉缅于感官的餍足
当中,眼球凝固在关昭脸上。这个甜美的女人,光滑柔软,当她紧紧夹在他的双
股中间时,柔若无骨的温婉细腻,他的心脏彷佛被卷进了狂热的旋转,生命顿作
燃烧的热能,融入了她的烈焰。
尽管,刚开始她细微的挣扎着,嘴里念叨着不行,这样对不起躺在病榻上的
丈夫。然而,当他坚硬的铁掀犁进她的深谷时,她顿时全身酥软,白皙光泽的胴
体泛起潮红。她极易动情,尤其是在阴牝被挑逗的时候。
“姐,咱们再做一回吧。”关化不回答她的问话,把头埋下来,噙着她温软
的嘴唇,舌头就势伸了进去,与她的搅缠在一块。回到那个养父的老屋,就不能
再和她做爱了,毕竟不好当着姐夫的面和姐姐做这种事。跟姐姐在这条乌篷船上
做过不知多少回了?以前总是停在本思桥幽暗的桥肚下,和着流水的声音,听着
岸上朦朦胧胧的人语,不停地做爱,直到养父的呼唤声远远地从妹河的那头传来
才奋力泄出丹田内的存货。
他并不认为,自己与姐姐的这种性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彼此两情
相悦,并达到精神与肉体的水乳交融,就是人间至乐,世俗的锁链早被他们轧断,
性欢的大门敞开着,随时可以尽情欢快地编织着幸福的欢歌。
记得,七月的那一天,在北京圆明园的废墟上。关昭跟他说起了牟融的事情,
他是那样的妒火焚烧,难以自已。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一个外人介入我们的生
活。我本以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浇灭我们爱情的火焰。可是,可是,终究,
如她所说,他们是不成的,至少他们还要生活在世俗的表象里。那一夜,他们在
废墟上尽情做爱,直到天明。
关昭偏着脸,赤裸的羞惭,暴虐的性爱,能使她忘却这满心的伤痛,至少可
以麻醉自己脆弱的心灵。她把胴体紧紧贴附在他狂烈的冲刺之下,全身因为获得
甘霖而颤抖,而难受。欲火在她身上燃烧起来,她想从他那儿得到凤凰般的涅盘,
尽管这需要蜕变的剧痛。
是弟弟,在春色正浓最恼人的时刻,被着笛声与繁花,来到了她的身边,拨
动了心的涟漪,进而掀起波澜,激荡着爱情的红莲。他们在五月飒飒的树叶低鸣
声里,一同追寻生的奥秘。
此时,她的阴唇外翻,沾满花粉似的两片翅羽上着灿烂的光芒,更像是一朵
破晓初绽的鲜花,被一股暗流侵入了它的寒梦。她娇呤。心灵的释放,像原野上
的鸟儿,像挣脱羁绊冲向未知的远方的狂风,可忽儿,又像是森林中的烈火,像
高声狂笑着向黑暗挑战的雷霆一般自由。
真该欢庆!关昭呻吟着,双手的指甲都捺入了他的肩肉里。黑夜的缭铐已打
碎,幻梦已消逝。他们紧紧相拥着,融为一体的胴体密密匝匝,只有性器的交合
像这暮春的幽歌。“我需要你,姐……”
关昭睁着大眼睛凝视着他,他那双孩子气似的眼睛饱含着坚强的意志,无坚
不摧。“我也需要你,弟,别离开我……”她饱满的乳房湿润如早晨的清露,而
阴牝像一朵露湿的小花,低垂着头,噙着悲喜交集的泪花。
“嗯,我答应你……”
在薄暮的水声中,乌篷船摇晃得厉害,鸬鹚被惊得掠过水面,盘旋数圈之后,
停在了对岸的水牛背上,惊异地瞧着激烈交缠着的两具胴体。随着波浪的起伏不
定,神光离合之间,这两具胴体也是时起时伏。
关昭的意识开始融化了,在他意志力的吸引而微妙的力度当中。他们的动作
单调而直接,一个双重的动作,跌宕在光滑的木板上,而这样的动作似乎永无止
境,一直持续着,这是一股浅灰色的交织在一起的急遽的潮流,潮流中暗潜着不
宁的欲孽纠结。
阳具急剧地往前奔驰,不停留也不犹豫,以一种决然而然的态度急速地穿梭。
关昭应和着这种伟丽的节奏,体味着这份高亢的摩触,交媾声轻轻地拂过水
面,在这激情的舞蹈上荡起奇怪的涟漪。而水面下又有一股巨大的暗流,缓慢而
执着地导引着他们向湮没的边缘涌去。
萌动的痛苦在多彩的眼睛与欢笑,震惊与希望中回应着,波起复落,梦破又
圆,这也是死的奥秘。
蓦地,他们大叫一声。四肢松散如棉,在潮汐里摇动着生和死的音调。
第四十八章归宿(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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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属于我的永远不会属于我我想往回走哪里有指引灵魂的路岛,是幻灭了
的建筑而,我亦非桥载不了别人的一生
————古巴人《我的渡口》
作为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岳小青向往的是一种源于血的生活,而不是那种
田园悠闲的舒适,这种生活需要贯穿一个男人的始终,这个男人就是闻于斯。她
希望自己整个的世界都向着这个峭岸的男人敞开,而他也是。他的身上充满了强
烈的神秘感与美感,她期待着破译他的智慧符号,尽情翻阅他生命的篇章。
然而,梦终究是梦,有醒来的那一天。
这一天,她起得很迟。昨晚的一场酒,一场激情欢爱,宿酲使她体软如棉。
几碟花生米、几盘豆腐干,就已经足够,满得欲溢的醇醪,浮面酵起一层薄
薄的白沫,一口芳冽,化成了他心中的一股豪气干霄,他面向江水长吟道:“男
人的意向是风的意向,长风所及,一切须弥。”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岳小青拖着慵懒的鼻音,躺在绵软的细沙上,
看着他击沙而歌的风流,心神俱醉。
他没有回答。他的眼神温柔中充满怜惜,长臂一伸,揽她入怀。
而今,梦醒了,梦也碎了。案上有他的一纸书笺,笔力遒劲峭拔,“山长水
远,一昼百年,花开花谢,缘起缘灭。”
旁边是他的一封授权书,这座岛中宅院,将永成她以后漫长岁月里灵魂的栖
身之所,但,也注定将是她浪漫爱情的监牢。
“走了,你终于走了……”岳小青的心似乎在此时已经停止跳动,苍白的脸
上呈现出一种绝望的表情,原本明丽的眼睛黯如死灰。
可是,我将留下。
从此,这个古老的村落里,多了一个忧郁的乡村小学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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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什刹海那座不起眼的建筑里,郎宗看着一个卷宗,上面闻于斯的名字
被划上了一道红勾,这意味着此人已经死亡,所有有关这个人的一切都将被尘封
在这一排排铁柜子当中的一个抽屉里。
然而,他的目光却有些茫然,这样的一个不可一世的对手就这样简简单单的
被一颗榴弹炮炸得尸骨无存,实在是叫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感到不可思议。
昨天刚刚接到的情报表明,江城军事基地谍影重重,又被盗走了一份导弹图
纸,难道说,江城的敌人竟然没有被肃清,而以前对于闻于斯的各种猜测竟然都
是错了?他不太相信,对手会这么快就重建起新的谍报网。他站起身来,看着江
城的地图,若有所思。
桌子上那部红色电话响了,这是一条轻易不会响的专线,直通中央军委。他
拿起电话筒,声音浑厚处略显沙哑,“我是郎宗。”等他一听完对方的说话后,
他的脸上蓦然神色大变,声音颤抖,原本坚强的手臂竟有些哆嗦,“错了,真是
错了。”
因为,他接到的是一个悲剧性的消息,这无疑对于他们前段工作做了大大的
否定,现在,必须有人来对此做出解答,并因此负责,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将是
其中的一分子。找到闻于斯或者是他的尸体,而这关系到一个共和国优秀特工家
族的荣誉,根据文件解密,闻于斯完全有可能就是共和国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断
线风筝——代号云丝雀。
长期以来,这只云丝雀在许多中美政治关系处于重要时刻时,总是以准确及
时的情报帮助祖国先一步掌握美国方面的动向,使得美国方面的进一步对华动作
每每受挫,其中最为引人关注的就是发生于一九九三年七月的银河号货轮事件。
那一年,当美国中央情报局接获中国可能利用货轮运送硫二甘醇和亚硫酰氯
两类化学武器前体给伊朗的情报,于沙特海域强行截住货轮,并强行登船检查,
给果却以美国失败而告终。此事风诡云谲,后幕谍影重重,也让美国人下决心进
行整顿FBI,副局长也因此被解除职务,一批所谓精英分子被清洗出队伍。
据说,美国方面就是因此发现了***方面云丝雀的身影,这也导致了云丝雀
后来的失踪。
现在,中央决定要委派一个人来接手这件事情,这个人据说与闻于斯关系甚
熟,深谙其道,此人是个漂亮女人,名叫谭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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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依然残缺着悬在江城的低空,橙红的颜色已渐渐转苍白了。月光照在江
面上亮晶晶地,长江的浊水在夜光中也好似变成青色一般。江心中有几只游船,
满饰着灯彩,在江心里悠游。
“有什么事?你不知道我很忙吗?”一个中年男子把上半身倚在白色的船栏
上,目光游离着江心星火几点,声音略显寥落。
“上面有话,要你尽快拿到***核潜艇093级与094级的技术资料,同
时要你注意安全,据上面分析,闻于斯可能没死,担心他会来找你。”女扮男装
的李瑞英身上背着一个工具袋,俨然一个维修工人的样子。
“嘿嘿,让他来吧。”男人转过身来,却是江城新任市委书记,原江城市长
郎怀叙。他面容憔悴,意兴阑珊。“永远也干不完的活,永远!”他好想睡觉,
可孤枕难眠的滋味总是让他夜不能寐。每每一闭上眼睛,姚迦的身影就来了……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要多加休息。这次能够成为省委常委,也算是进
入了***领导核心,也更要注意力集中,上面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个样
子!这哪像一个优秀的特工?”
李瑞英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他的眼神里透出一种与往不同的意
涵来,似乎是想挣脱出心灵的牢笼,但更像是想摆脱出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凭
借自己多年的间谍生涯和敏锐的嗅觉,她已经感到了一种威胁——他想背叛!
然而,这决不允许,她必须向组织报告这人危险的动向。
“我讨厌这霓虹灯下的另一张脸,总是只能躲在这城市里最幽暗的角落。我
总是在睡觉前凝视着镜子,然后,对着里面的那个人说话。可是,里面的那个人
不是我,是一个没有脸的人,我像是对着一张白纸说话,现实就是一面虚幻的镜
子。”
郎怀叙喃喃地说着,在甲板上踱着方步,突然把李瑞英的肩膀抓得紧紧的,
让她感到一阵的奇痛,“知道吗?我讨厌你对我指手划脚盛气凌人的样子,实在
让我感觉恶心!今夜这艘船上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瑞英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如这江水无情的清凉,他好像是疯了一般,但
是,他的眼神是这样的凌厉,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他早已杀死她千次!
“你疯了?竟敢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上司!”她嘶哑着嗓子,她知道,她落
入了圈套。可是,他这种人,能够从此痛痛快快地生活在阳光下吗?不!不能!
他们注定是一群生前死后都看不见阳光的人!
鲜血,额角的梅花,月光的痛楚。李瑞英的尸体倒在了江里,伴随着那些她
亲手扔掉的被郎怀叙玩弄至死的女孩子的孤魂。
郎怀叙摊开双手,仰面对着夜空,哈哈大笑……
而距此百里之外的郊区,一幢房子,面对着幽静的石子路,四周围爬满了蔓
蔷薇的白铁篱笆,上面稀稀落落地开着石竹花。篱笆前铺着一层绿绿的高丽草银
白色的墙壁上紧紧地靠着绿色屋顶料。这是一幢很豪华的洋房。
金雏君懒散地躺在一张古式藤椅上,目光悠远,绿障翠峰,炊烟夕照,自是
一番惬意轻松。她素来喜欢这种飘远景致,多年来非常古典的教育,使得这个号
称当年东京大学第一才女的高月幸子养成了夕阳西下时,懒坐庭前,轻啜香茗的
习惯。当姜浩南精壮的身影在窗前出现时,她轻轻笑了,想像刚才他那浩荡的雄
风,又有些儿心驰神往了。
姜浩南杀人时近乎变态,其手段之残忍让人恐惧丛生。然而与她做爱时,却
轻摇款摆,极尽温柔。她初时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他上司,所以不敢在她面前太过
放肆。但过后瞭解,他跟别的女人在一块时,也是颇有怜香惜玉之心,不免心下
诧异。
他喜欢后体位的直接插入,总是说她的阴屄后侧,从后面来更能直抵花径深
处。这一点叫她心底欢喜,证明他对她有足够的体贴入微,自己做为女人的柔媚
也只有在这一刻才能深掘出来,绽放若花。否则平时的叱吒风云颐指气使,已使
得她忘了自己本身是个柔弱女子!
风乍吹来,凉衫的单薄已抵不住了这轻寒,她娇呼一声,姜浩南已如鬼魅一
般立在了她身旁。有时,他就像是一只狗,随时随地地恭候着主人的呼唤,就如
此时此刻,他恭敬的身躯弯得像杨柳,再没有刚才驰骋冲杀的威风凛凛,而只是
一个奴才罢了。
金雏君略微皱了下眉,心底轻叹,同样是威武男子,在她面前,闻于斯就像
是一头狮子,威严咆哮,更让人心动。想到那个让她又恨又怕的男人,她的心里
竟然没有恐惧,而是下牝沁起了嫩碧来了。
可是,这个男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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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寂静的公园里,身下是木制长椅,头上是发黄的树叶。他的双手扶着
拐杖的银柄,一面观赏着满身尘土的天鹅雕像,一面静静思考着死神到来时的情
景。
以前,他第一次到日内瓦的时候,湖水明净澄澈,那时还有驯顺的银鸥走近
人们的身边觅食,还有身穿蝉翼花裙,头戴丝绸小帽的青楼女子在黄昏时分幽灵
般地出现在这里。而此时,他只是淡淡地注视着那个穿着红色风衣的东方女子,
站立在荒凉的草地上,良久,良久。
或许,在日内瓦这座充满了来自四面八方彼此之间互不相识的都市人流里,
他们都只是当中最最普通的陌生人而已。姬晓凤冷冷地从这个身穿深蓝色有白格
子外套,头戴硬壳礼帽的退休老人面前走过。
可怜的老头留着古代滑膛枪手的傲慢胡须,头发呈蓝色,浓密而波浪起伏,
犹如浪漫派作家,可是他的双手保养得相当的好,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这表
明了他鳏夫的身份,说不定,他也是钢琴家?
姬晓凤并不在意,她意马心猿。说好的了,她在这儿等他,不是说好了吗?
今生今世将不分离了,终老此间,养怡人间?难道,你又要变卦了吗?她在
心底无数次地质问着他这个让人心欢也让人心慌的男人呀!
好不容易在慕尼黑机场摆脱了那些可恶的人的跟踪,再坐专列到了日内瓦,
是不是因此错过了时间,他走了?
想到这时,她的心开始慌了,心情如同这湖水,翻滚起来,也如这阵乱风,
惊起一群银鸥,卷走了最后一批落叶。她蹲了下来,捡起一片黄叶,耳畔掠过一
道让她心碎过的声音:“往前走,莫回头。”
那个可怜的老头站起身来,抓着拐杖的中央部分,迈着轻快的脚步,扬长而
去。他还轻佻地旋转着拐杖,作潇洒状。
姬晓凤抿着嘴,轻轻笑了……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