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其实张亚伦并不是我的真名,在北方一所趋有名气的体育学院里,我的真名叫张建亚。此刻我正躺在南方一五星级宾馆的豪华套间上,点燃了我今天的第一根烟。从密密麻麻的双层窗帘上你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候,床上是狼籍一片,残留着夜晚两个人翻滚的痕迹,一个忱头掉在地毯上,床底下满是白色的纸巾,上面一定沾着我的精液和另一个女人的体液。她是在早晨时离开的,她说有一个重要的外商约了她饮早茶,那时他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眼,对她的唠唠叨叨恨不得伸手一巴掌,天知道女人的精力怎会如此的旺盛,昨晚她不是也跟我一样疯狂颠簸直至深夜吗。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盎下面齐整地压着十张百元大钞,这个不识规距的女人,有这样付款的吗;这不是像大庭广众拿酒泼我脸上一样。看来还是初谙此道的,还别说,这女人身上的肉真软乎,滑溜溜的让人爱不释手,她叫什么,我眨巴着眼睛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记得是给了她名片的,但愿她会再次光顾。
洗澡、刮胡子,朝嘴里喷射清新除臭剂,把昨晚的酒色遮掩干净。套上白色的短袖衬衫黑色的长裤,拎着那个名牌的手提包,我离开了房间,电梯上拥挤着好多的人,有个穿宾馆制服的女孩朝我投过来蔑视的目光,我却冲他绽放了笑脸,还布满暧昧地眨了一个右眼,把她的脸烧得红晕缠绕分外好看。
从酒店里出来,阳光普照刺得我的眼睛生疼,一片白云点缀在天空,夏天的早上总是令人沉醉的,微微的海风迎面吹来凉飕飕的舒适,街道空气里还弥漫着昨晚啤洒和香水的味道,露珠还残留在路边圆坛的花蕊上,说不出的芬芳和美好在空气里往返飘荡着。我的样子看起来不错,像是某个外企公司的销售经理,步伐急促行色勿忙想是去赶赴某个重要的约会。
我租住的房子就在这四周,从繁华的马路拐进去,一进小巷就远没有大马路那般排场,骑楼在两边长起,一栋咬着一栋,留出这狭小的巷来,车辆断然是进不了的。这里现在更像是人老珠黄了的太太,远没有养在外面的二奶那样鲜亮,尽管以前也曾风华绝代。在这些巷里走着走着,忽然就豁出一块小空地来,守着三二株有了年纪的树和一些杂草,仓仓促促成了一小公园,正在晨运的邻居老太太对身旁的老头喋喋私语,并对我这昼伏夜出的职业指手划脚。
旁边一幢乌灰色的楼房,遗留着以前建筑的模式,现在看来竟有点不类不伦。我的屋里却装修得低俗粗陋,墙上涂抹着艳丽的色彩,地下面是五颜六色的水磨石,一张让人想入非非的大床占据了整个房子的一半,里面充斥着烟味、酒味、汗味和香水味。床上横躺着一俱女性的胴体,那弯弓着的身子更像是一条煮熟了的大虾,而且她还穿着红色的衣裙。我适应着在黑暗里看清她,但真的太黑暗,我没能看清;但能有我房间的钥匙的也唯只有她,我的老板,更加确切地说是我的经纪人,这个不知叫张艳还是张燕或是根本真实就不是这名字的女人。
她是我表姐的同学,那时候在我们北方的那个城市里,我刚毕业正踌躇满志时刻预备着大显身手,可是一纸通知却把我打入无底的深渊,我被分配到了一个以穷山恶水著称的小县城里当中学体育教师。那时我迟疑不决一方面不愿放弃这已来之不易的工作,一方面寻找机会以便留在城市里。表姐来了电话,说她正跟同学在一酒店里喝酒聊天叙旧,让我也过去,从小表姐处处占我的便宜,偷我的笔簿骗我兜里的糖果,这大好的机会说不定又是一处陷井,我数了数兜里仅存的六百多块钱,咬牙打了一出租车赶去,很有点大义凛然赴汤蹈火的感觉。
她给我介绍了这位不知是艳或燕的女同学,她说她正从南方回来。她顶着一头杂乱无章但别出心裁的暗褐色短发,一袭轻薄的连衣裙,两根细带深陷在肩膀丰腴的肉里。我的目光久久地弥留在她胸前的一抹雪白上,一条深邃的沟壑更显出两陀峰峦的高耸。“有你这样看人的吗?”她落落大方地说,样子极像港台的那些明星。我很尴尬收回了目光,把脸转向表姐这边,她说:“我们正谈起你,不如到南方发展。”
那正是我极为向往的地方,我的师兄们我四周的很多朋友都像是鸭子跳芽坑一样一只只急不可奈地往那边跳,一回家就腰缠万贯一副经了风雨见惯了世面的大无畏嘴脸,说起话来也大着舌头,夹了些不着腔调的粤味,似乎那边满地黄金任人巧取豪夺一般。“我到南方做什么工作。”我尽量隐藏着内心的激动,把话说得平稳一些。
“随便你喽。”见我的脸上浮现起不信任的表情,她随后说:“只要你喜欢,我尽力替你安排。”“还不谢谢张姐。”表姐在一旁推波助澜地说:“你张姐,是那边一家大酒店的副总。”这时候,我才认真地端祥起她的脸,那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把妩媚的眼风抛得满天飞舞,笔直的鼻梁又显得极端地傲慢,丰满肥润的嘴唇又使人有着亲切平和的感觉,脸盘消瘦有些憔悴。“要不,你回家再考虑,跟父母商量商量。”她歪斜着脑袋对我说。那时我并没有认为我的应充是草率欠妥,在她灼灼如挑花般眼光抚慰下,那个男人,非凡是像我这种血气方刚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已是一腔热血在体内沸腾,一股豪情壮志油然而生,从脚底直窜脑门。
菜还没上一半,酒也没喝多少,我们已经商定好了南下的路线和时间,她一边朝我举杯一边说:“你把身份证给我就行,剩下的让我来办。”说得慷慨豪爽,极像是江湖女杰。表姐在一旁啧啧咂舌,恨不得也跟着我们搭乘航班飞往南方。那时我并没喝多少酒,离醉了还很远,但我的心里热烘烘的,头昏脑涨的时候,我看好光十分不自觉地在她的身上留连忘返,而她也没有多少畏缩羞涩的意思,更是把个胸脯挺得更加高耸,一脸自得之色。
结帐时我大手一挥,就往裤袋里掏出钱包,但一脸笑脸的小姐把帐单递来时,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顿时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胸中的那股豪情壮志泄气般地没了踪影。她笑笑地把帐单接了过去,递上钱时还没忘了对我说:“确实比南方那边便宜,这么多的菜,还不上千元。”
是她把我领到了南方,她把我安置在她的家里,让我跟着称呼她表姐,对于这个初来乍到的佰生城市,我布满了无数的好奇和迷惑,第二天我自己就把它逛遍了,这是一个布满活力和神奇的城市,我发现这个城市里有许许多多我的同类,他们来自于其它的城市,跟我不同的是,他们比我早些时候来到这里,有的已经把根扎下开花结果了。
在她那个独自居住的公寓里,我无所事事地过了几天,天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再就是把电视折腾着;从一个台换过另一个台,上街是不敢的了,一次出去光往返的车租路费就够呛的,更不敢随便地买东西。她说她忙,有时根本就不回家,如有回来也是半夜三更的,但她每次都有小车接送,开始我还以为是酒店的专车,但后来就发现,有时车子的款式不同,但我理解,像她这样的女子,在这声色犬马的都市,没几个男人尾随追捧着,也太跌身份的了。
其实我跟她的事,从第一眼我们相碰到时,我就知道会发生的,就像是冥冥之中有神鬼驱使一样,只是没有觉得竟来得如此迅速而又平淡。入住在一个女人的香闺中,天天尽嗅着那些胭脂香粉的味道,到处悬挂的都是女人的那些小玩艺,说没有生出其它非份的遐想那是假的,连那梦也香喷喷尽是些绮丽艳情的场景。那天我早上起床的时候,也许是九点或是到了中午,反正我刚起床的时刻我都认为是早上。我让一泡尿憋得冲冲赶往卫生间,经过饭厅时发觉她就坐在餐桌旁边,正慢悠悠地喝着牛奶。那时我像以往一样总是赤膊着上身,我的手不自然地捂住了裤裆那儿隆起的一堆,相信每个男人在起床的那一刻,那地方总是胀鼓鼓的。
我舒了一口气把尿撒完,刚刚挤着牙膏时,就听见她在门外说:“你怎尿完后不冲水。”我把门开了,张着满嘴的白沫说:“不就一泡尿吗?”她推开挡在门旁我的身体,自己进去把马桶拉了,水哗哗地冲涮着。忽然她张开双臂从我的腋下紧搂着我的胸脯,她的脸贴紧在我光裸的后背上,能感到她的鼻息急促的气流,滋滋地喷在我的皮肤上。镶在卫生间墙上的镜子里,我很滑稽地定格住了,似乎让人用枪抵住了一样。就连双臂也悬挂起来呆住不动,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拿着水杯,她的手掌先是贴着我的胸脯,然后极不老实往下滑落,滑到了我的小腹,接着肋子一抬手掌就像是拍扁了的蚂蟥一样,从我裤子的松紧带滑了进去。她一下就把握住了我那东西,随着她的手指肆意般的玩弄,她的脸也在我后背磨蹭了起来。
“咣当”一声,我手上的水杯掉下了,我侧过了身子把她搂过来,也顾不得嘴上的泡沫,就跟她亲吻了起来,我的亲吻的枝巧显得笨拙,跟她灵巧活泛的舌头简直有天壤之别,我们一边挪动着步伐一边摸索着对方的身体,如同心有灵犀一般,我们一齐倒到了她卧室的床上,她的床洁净而且松软,让人有一种任由驰骋的冲动,还有一股夹杂着香水和汗渍好闻的味道,我将她压服在床上,然后笨手笨脚地褪除着她身上的衣物,显然我的动作让急迫的她不很耐烦,她扭动着身子配合我的动作,而且动手扒脱我裤衩,还没等我把她上的衣物尽致地褪除,她已张开她的双腿勾住了我的臀部。
当我挺动着那膨大了的东西朝她压落的时候,我的心里不免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紧张,那粗硕的头儿在她的腿逢间四处乱撞,最终还是她的手把握住牵引着,这才抵进了她早就润湿了那一处。一经进入,就有一股平生所没有的快感贯彻脑髓,我本能地挺动着,没一会,就早已溃不成军地连连播射。我如此的不中用让她始抖不及,她的一双足踝如擂鼓一般把床蹬得咚咚咚地响,嘴里不依不饶地娇斥:“人家还没预备好哪,你怎就射出来了。”
慌乱间我将那东西拨了出来,捎带着一股浓稠的奶白色精液洒落到了床单上,我忙四处乱翻,抓着了我的裤衩试擦了起来,像是闯了大祸似的。她却“嗤”地笑了,指着我的鼻尖说:“原来竟是位初哥,看来我要包个利是给你了。”我有些腼腆地停下了动作,朝她说:“我有过女朋友的。”“做过这事?”她仍是笑吟吟地,眼角斜斜地往上吊。我点了点头,但随即便泄气般地说:“还没彻底进去,她就如挨刀子似的雪雪呼痛。”她更笑得把个雪白的身子在床上打横,挣起了上身说:“你们可真傻,那个女的不经历这样的痛。”“不是,她嫌弃说我这儿那么太大了,还一直抱怨说:今后怎么在一块。”我呐呐地说。她的脸冷了下来,接着问:“不知好歹的东西,就为这事分手了。”“可能是个借口吧,不知。”我把双臂放到了脑后,重重地倒下了身体,继续地说:“谁让咱生在一个穷地方里。”
她的手在我的胸膛上抚摩不停,嘴上也不停地说:“生在穷小地方是我们不能选择的,可是走出来了,今后就不会再穷下去的。”“快点给我找个工作啊。”我不禁扬起了身体,一看,赤身裸露着,忙扯过被子把那又蠢蠢欲动的东西覆盖了。她却掀开了被子,甚至手也在那里捣弄起来,说:“先到我那儿干几天保安,看看要干什么,我再给你安排。”“让我干那。”我大声地问,心中却如同浇上冰水般地直凉。“那你要干什么?就你能干什么。”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跟着瞪起眼来,再接着说:“明天就从这里搬出去,给我住到员工宿舍里。”她生起气的脸色十分难看,有些六亲不认的样子。尽管我的心里很是不满,但我还是用手臂搅住她赤裸的肩膀,强打起笑脸地说:“就这样地赶我。”
“你不能总呆在这里,再说了,我是有男朋友的,别以为我和你有这事就可毫无忌讳。”她把眼直愣愣地盯住我,像让什么东西蛰着了,我大惊地说:“你是说,我们这是偷----。”她咯咯咯地大笑着:“偷情又怎样,这样玩起来不是更剌激的。”我低垂下了脑袋,面对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女人,我想,还是离开了,我正要起身时,她却像是八爪鱼似的,整个身子缠绕住我。“我还没爽够的,你就想走。”没等说完,不知那儿来的劲头,竟在我掀倒在床上,她像骑马一般地跨上我的身上,我作势挣扎着,就她那像蝴蝶般轻盈的身子,我真的使劲,不定会把她掀翻到什么地方。
她微微仰起了脸,更显出脖项的修长,两个圆润的肩膀和滑落了一边的细吊带,尖挺的乳房暴露无遗。我如同中了魔咒似的,浑身泛力使不出劲来,我的双肋撑在床上,半仰着上身,这时,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我发现我的脸上挂着邪异的诡笑。我把脸埋在她的双峰间,她搂着我的脖子,嘴唇在我的脑袋上亲吻,她讪讪地在我的耳边低声细语着:“从那次见面后,我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多情,你看人的样子很能勾动人的。”
说着说着她像是不能自持一样地激动了起来,她的纤细的腰肢如同风中的杨柳摇曳着,腾出了一只手在我的胯间摸索,她丰硕的臀部前后磨荡着,不一会,便找寻到了她想要的那一处,她把它吞噬了进去,她快意地蹿动了起来。那一刻,我的脑子里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晕眩,一股莫然的燥热从我的小腹那儿直抵脑门,似乎将我整个人沉没了,我奋不顾身地扑腾了进去。
遮盖着厚厚窗帘的房间让人忘记了时间,似乎检验我的性能力一样她不断地从我的身上索取着,当我从床上起来时,我只感到从末有过的累,踩踏在地上的脚软绵无力,膝盖直颤抖。回头见她大字形瘫放着身子,猫儿叫春一般地说:“我已好久没有这样满足过了。”我唯恐她再次发难,赶紧跑进了卫生间,把自己从头至尾地冲涮着。
从窗户里照射进来的几缕阳光,显得温馨而幽谧,细细密密地洒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背部极像一把大提琴,毫不掩饰地呈现出成熟的妇人的韵味来。三年前,当我第一次从这柄提琴中领略到了美妙的性欲,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要说经过三年,她的身子有什么变化的话,只能是更加丰腴性感,同时,有了些少许的疲惫。我不想打搅她,小心翼翼地斜靠在她的旁边,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一阵冲击着房间的声浪,像热流滚滚一样嗡嗡作响。到底还是把她吵醒了过来,她抹抹眼睛,那付样子极像情欲初开的少女,懵懵地发问:“几点了。”“还早着哪。”我将她的身子按压下去,她还是挣扎着起身。
“我给你熬了洋参鸡汤,我再给热一热。”她说,“不用了。”我把电视的频道调换到了当地的台,正在播报着早间的新闻,里面的一个副市长正带着大家在山坡上植树,坑早已挖好,再填上土,轮到了副市长时,他很轻松地就将里面的土挖出,假得很是滑稽好笑。她将鸡汤放进了微波炉里,同时也见到了这一组镜头,她调侃地笑说:“副市长好灵敏的身手。”然后就是电视台的采访,那个美貌女记者将话筒对着他,然后,他就侃侃而谈把植树造林同发展本市的经济扯在了一起。“这位副市长似乎跟我们吃过饭?”我把身体放平了随口说。“对的,叫王楚平。还有那个女记者,那时你还结她大献殷勤,差点就勾住了她。”“那有。”是的,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个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一准手到擒来。这时她想起了什么,找寻着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
房间里弥漫出一阵鸡汤的香味来,就听她对着话筒一阵乱叫。“你真不中用,连个半老的徐娘也搞不掂,你白吃饭你啊,昨晚又窜到那个的床上。”说完气呼呼地合上手机。“什么事啊,大清早的。”我还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冬子真没用。”说着,从她的皮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来,扔到了我的胸前。“就这位,你去。”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多的女人,脸盘丰满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看着文静贤淑,镜片后面一双细眯着的眼睛,似乎有意无意地遮掩了一些蓬勃的诱惑力。“不会的吧,号称无敌手的冬子都搞不了,我能吗?”我叫苦连天地说。
“也许你更适合对付她。”她说得也没底气,显然不大自信。见我随手把照片给扔了,她接着说:“这可是一笔大的好买卖,足够你赚上半年。”我重新从床上找回照片,追问着:“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你这么不厌其烦。”“管她哪,反正有人出钱。”她说,我明白这一行的规距,不该问的你最好自觉一些,知道得太多有时对自己也无益。“冬子花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也无法得到她的电话号码。”她从微波炉里将热好了的鸡汤拿了出来,重重地撂到饭桌上,沙锅里的汤溢出了一些。手是烫着了,她把用手指揉搓耳垂,我看着好笑,便说:“你这人,总是做些出呼平常的事来。”
“人家被烫了,你还觉得好笑,你这人,没心没肺的。”她娇喃着,那样子倒是楚楚动人。我带着那照片凑到了饭桌上,一边又再仔细地端祥起那照片,一边没回头对她说:“拿个碗过来。”“你倒支唤起我来了,告诉你,也就是你,我才这样心甘情愿地。”她拿来碗,又帮着我盛了一碗汤,就在我的旁边坐下。说:“她叫陈丽霞,小学的校长。”“你也吃一口。”我说着,却目不转睛地对着照片,她就说:“还看不够啊,长得不错吧。”“是不错。”看得出,年轻的时候,照片的她也是羞花闭玉姿色出众的。“我可是没多大的把握的,到时你可不能怨我。”我喝干了碗里的鸡汤,咂巴着嘴说。
第二章
冬子曾经是我心中的偶像,也是我奋斗追赶的目标,当我穿着黑色的保安制服像只粗笨的狗熊一样守候在酒店的天鹅会所门口时,他已是红遍这里的白马王子,所到之处令这里的名媛少艾目不转睛、魂不附体。他开着的那辆单开门的本田雅阁,他在海边的高层公寓,这些都令我心驰神往。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说我很脸熟,像是在那儿见过似的。那时我已激动得不知所措,根本忘了我们的家乡相隔千里。那时候我还不像现在那样老成世故,看着还像个涉末深毫无阅历的大男孩,带着一脸的率真和憨厚的微笑。有时他离去的时候也会塞给我一两张百元钞票,他告诉我说:你站桩似的杵在这儿那年月能发达。我说冬哥你领兄弟奔上道啊。见鬼,充其量他就只比大半岁,我就把他叫哥了。他拍着胸脯说:一句话,跟着哥哥不会让你吃亏的。那天他确喝了不少酒,倒也毫不客气,也就哥啊弟啊相见恨晚一般地惺惺相惜了起来。
天鹅会所是会员制的私人俱乐部,燕姐是市里女企业家协会的理事,在不知第几次会议的时候,她突发奇想提议何不为这些女性朋友找个地儿,让这些事业有成腰缠万贯的女大享们寻些乐趣,那些女企业家一致赞同该为自己找一个娱乐的场所,于是,慢慢地演变成今天的辉煌。持有俱乐部会员卡的大都不富则贵,据悉每张金卡曾一度炒至天价,城中女子都把持有此卡做为炫耀的资本,如同名车水钻一般。
我穿着挂满金黄色绥带的制服,胸前别着对讲的机子耀武扬威地守在会所的门前,旁边立着:私人会所,谢绝闲人的牌子。会所从下午两点起就向会员开放,南方的下午出奇地酷热,火辣辣的阳光直射过来,远处的柏油路里上闪烁着生光,门前贩几株捂桐树上,肥厚的叶子翻作白灼的光辉。推开玻璃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里面的中心空调滋滋地喷出冷气,引诱着你一脚踏进去。
通常这个时间并没有多少客人,我会避到拐弯处那捂桐树下,摘下帽子挂到梧桐树躯干上的一颗钉子,这可能是我的前任通常干的勾当。把领扣解开我直喘着气,我的里面空无一物浑身湿透。还没等我把冰凉的矿泉水喝完,门那边传过来一女人大声的叫嚷:“人那去了。”我慌忙地捞起大盖帽子跑了出来,就见一女子怀中揣着大大小小的纸袋、塑料袋、皮包,在玻璃门前徘徊。我上前替她开了门,立即有一股凉爽的气流迎面扑来,说不出的舒服。她横眉瞪眼地斥责起来:“你跑那儿偷懒了,弄得我连门也进不了。”“喝口了水。”我躬着身陪着笑说。一进里面,光可鉴人的花岗岩地面上就映出她咄咄逼人的身影,她还是不依不饶声色俱厉地说:“你还要不要在这里干了,信不信我一句,就让你滚蛋的。”我殷勤地凑向前想帮她接过怀揣着的那些大色小兜,她把鼻子压到了肩膀:“你滚远点,浑身臭烘烘的。”正吵着,冬子从里面出来,他推掇我离开,又对她笑着说:“明姐,大热天的发啥火啊,他是新来的,别跟他一般的识。”她立即满脸作笑地:“你就看着我让人欺负,早些时候你那去了。”“我们可是一直在等你,三缺一,快点吧。”接过了她怀里的东西,冬子在前头领着路。
我并没离开多远,遭受了她的一顿抢白,心里有些愤愤不平,我狠狠地盯着她在轻薄的纱麻连衣裙扭摆身子,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有一天我老子会狠狠地将你压在身下,直到你求饶为止。“你看,就是为了给你拿这些东西才耽误了。”她把身子摆得更欢,并且娇声浪气地说。
从燕姐那儿搬了出来我就住到了酒店的员工宿舍里,跟我同处一室的还有一个叫老赵的,老赵并不老颇比我大几岁,只是他的脸上总是一副愁苦潦倒的模样,所以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他正在休病假,说是腰锥盘突出,天天驼弯着背。我见他面黄肌瘦的,看得如同小老儿似的,劝他到医院查查,他说不用了,他的病自己清楚,只要养息一段时就会痊愈的。偏是喜欢赌博,夜里就到后面女工的宿舍中搓麻将,经常是输多赢少,回来就带了瓶酒,独自哀声叹气地喝。
我问燕姐老赵的病会不会传染,她说不会,只是些肾脏亏损的毛病,让他回家养息他也不听。说得轻描淡写的,老赵是这里的开朝元勋,他是自己把自己给糟践的,喝酒熬夜烂赌。说这话时我们俩个并躺在床上,刚刚过去的一阵黯然消魂让她柔情迸发,她的头忱在我的胸膛上,半个身子紧紧地依偎着,一条雪白的大腿盘绕着搭在我的腰间。房间中静寂,昏黄的台灯如水银泄地在她的裸体上镀上一层金色,床上凌乱不堪,雪白的床单一半搭拉着滑到地上,大红的羊毛地毯尽是刚才乱扔的衣服,她的丝袜、胸罩、内裤,极像潮汐过后沙滩上的残骸。
她隔个一周半月总会找我一次,有时我也会在她的香闺中过夜,我曾暗暗地留意过,她并没有非凡亲近的男朋友,尽管她的身边并不缺乏男人。她的身子丰满肌肤白皙,我们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从她的身上我领略到了男女之间的愉悦和快乐,她的那一处就像是熟透了的桃子,很轻易地就接纳了我。在这以前我对自己的那东西总是自惭形秽,这缘于我那段短如晨露的爱情,总以为那硕大的头儿过于畸形,并为自己的庸人自忧而感到可笑。我在她的身上如鱼得水,不断地尝试着那些从书本上、色情片上,或是道听途说的姿势。我觉得爱情甜蜜、婚姻美满也只不过如此,尽管她的年龄比我大得多。“你就这样让我干保安一直干下去?”我的手抚弄着她丰硕的臀部问她。
“怎么?你不愿干,你还会干什么。”她停住了在我胸脯上搔动的手。“就一个月那几百块钱,我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过来。”我把她紧贴在我身上的一半挪开,自己伸直了身体说。她并没生气,反而笑起来,远远地对着冽着嘴说:“你以为一下子就能像冬子他们那样,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不就是陪客人打牌、喝酒聊天吗?”我说。她从忱头的那一端挪过身子,丰润的嘴唇在我的脸颊上一吻,轻轻地说:“呆久了你就知道。”说着,手就在我的身上不规距地摸索起来,我知道她要什么,翻过身体就将她压倒下,她咯咯地笑说:“你一点都没情趣,就光知道一味地蛮干。”她的身子欢欢地在我的身下扭摆着,我的下体紧紧地抵住了她,现在我也懂得不急不燥轻收慢放,待她煎熬不住时才猛烈地运动起来。
她的眼睛微闭着,我发现她的睫毛很长,而嘴唇却开启着,鼻翼不安地抖动起来,那样子看来像婴孩般的安然舒适,让人生出无限的怜爱。她慢慢地在体验,如同屹立在海边的礁石在等待着那一场暴风骤雨,风卷了、雨袭了,浊浪翻滚掀起滔天波涛。她无法安静,她的身子快活地摇摆着,两条夺人魂魄的玉腿交缠开合,我的身子如波浪般地一次次冲击着,起初她还想抵御,凑起臀部迎接着,随着我的一次次疯狂的纵动,她就彻底地垮下阵来,她放弃了反抗,任由我在她的身上驰骋。终于,我把身上的激情释放了,她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满足。
如同经历了一阵长途跋涉,我们俩个都气喘吁吁地互相对视着,床上燃烧了的气氛颇为平静。“怎样,感觉还好吧?”我带着大男子的自豪感问,她的额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扬起脸来说:“像是一只蛮牛。”随着她说话,那些汗珠洒落了下来,有的溅到了我的胸膛上。我捉住了她的雪白的身子说:“你以为你是斗牛女郎。”她笑得天花乱坠,忽然把手一拦:“别动。”我有些纳闷地缩回了双手,就见她一只手捂住了下体,从手指缝处流渗出奶白的浓浓的精液。她娇嗔地说:“你看你的这些罪证。”我的心头一凉,怎把这事给忘了。“我会负责任的。”像是发誓一样我说得慷慨激昂。“你怎负责啊?”她抿着嘴说,我举起一只手,手掌对着她说:“假如怀孕了,我就跟你结婚。”“你你傻啊。”她笑忿了气把头倒裁到床上断断续续地说:“你以为我会嫁给你。”
“你不嫁我还跟我做这事。”我天真地发问,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没有半点的心理预备,整个人仿佛跌入了无底深渊。她笑声不断并指住我的鼻尖说:“别胡思乱想了,你需要我也需要,仅仅是这样。”“你是说我配不上你,好歹我也是个大学生。”我的体内五脏俱焚,声音也轻小了下来,显得没了底气。“没人说你不优秀,但你和我,不可能。”她拥着硕大的白棉忱头,把胸前的双峰遮蔽着,声音高了起来,脸上那笑脸也像是凝固了似的。
见我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搭拉着脑袋,她用手搔着我的头发,声音显得轻柔多了:“没想到这社会还有这么动感情的帅哥,好了,去冲个凉。”她的卧室里就有卫生间,从床上过去就那么几步,我踏在地毯上整个人虚飘飘地不着实地,逃进水洒下,让那如雨箭般的水冲涮着,我为我那受到欺骗的感情伤心落泪。
接下那几天,我有些心神不宁,她似乎也有所察觉地有意无意地躲离我的视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就明白了,对于像我这样出门在外独自谋生的人,总是很轻易感情投放在第一个慷慨相助的人身上,一见倾心、怀抱好感,甚至是无能为报、以身相许这么些蠢念头。南方的夏天仍是酷热难当,那怕是夜里,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样,很轻易使人心烦气燥,月亮像个大圆盘似的高高挂在天上,冷眼旁观着这芸芸的众生。
一辆新款的宝马风驰电掣地直冲而来,就在我的跟前重重地刹住了车,车门一开,滚落似的出来了一个人,我一看,是老赵。车里的女人对着我怒气冲冲地说:“去,把张燕给我叫来。”我正待上前问清楚,老赵快速地抓扯着我的衣襟,又把脸凑到了车窗,诌媚地说:“老板马上就到。”没有非凡的大事是不答应我们随便进出的,我用对讲机通知了里面,不一会,张燕就出来了。
没等她走近车子,里面的女人就大声地叫嚷开了。“张燕,几千块钱你就给我这货色,弄了一夜光是用手用嘴,那家伙硬都硬不起来,他妈的像是棉芯一样。”“邹董,你冷静些,有什么话里面说去。”张燕踏着碎步上前,并替她开了车门。本来这地方,没有人敢大胆无理像个泼妇似的骂街,但张燕对那个女人的毫无教养的行动只轻轻地摇一摇头,马上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车上下来的女人衣衫不整,一头长发紊乱飘散,从敞开着的衣领能见到一对下垂的了肥白乳房,她一下车就对着张燕连连发问:“我是出不起价钱还是你狗眼看人低,上次叫的那只也老大不小的。”张燕将手搅着她的肩膀,拽着她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在她的耳边说:“我让你自个来,你就不听,如今,你自个挑。”“老娘出钱就是要玩的,你可别应付着来,到时收钱你可一点也不手软。”似乎是气消了一些,月光下把她们俩个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老赵从车上把那女的内裤、乳罩缠成一团,跟在她们的后面屁颤颤的。
明媚的月光渐渐地被阴霾所遮盖住了,这个在冠冕堂皇的面纱下的高级娱乐场所,开始露出一张难以抖想的真面目来。一会儿过去,叫邹董的女人就挽着阿杰从里面出来,看她春风自得的样子,早就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两人磨磨蹭蹭你挨我擦,亲密的样子使人感到肉麻。老赵跟着送他们出来,直到他们上车走了,老赵才朝那远去的宝马狠狠地吐出一口浓痰。那时我的脑袋嗡嗡地作响,五光十色的光环在眼前胡乱飞过,我似乎懂了,但又不大相信。
“你看,你都看到了吧,人就不能落魄。” 老赵显出少有的激动和浮燥,他梗着脖子,双手神经质地挥舞,嘴里咒骂着,发出了对生活对不济的命运刻骨铭心的抱怨。我应着:“是什么人,这么嚣张。”“卖鱼的,他妈的浑身的鱼腥味还没干尽。” 老赵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不就是仗着衣兜里有几个臭钱吗?还挑三拣四的。”
“老赵,你跟她收费啊。”我鼓起勇气问道,他的脖子一扬:“收啊,这里那个不收费的,有白吃的吗?”“那不成了妓女一样。”我小声地说。他一听,哈哈地笑了:“你小子是真不懂还是装蒜来着。”笑完了,他认真地端祥着我,接着说:“你以为你不是,张燕可不会那么大方,那么远把你空运过来。你小子,我一掌眼就知道你是干这一行的,没多久,你也得干上。”我如让人击中要害似的,浑身的血流加速,皮肤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天夜里,我整夜睁着眼,盘算着如何走下去,要么回到北方的城市里,到那个贫瘠落后的山村里当一名教师,像一株默默无闻的小草扎根在穷山僻垠,自生自灭自荣自枯,最后烂在那地方的泥土里,成了其它植物的养料。回到家里又怎样,母亲天天在菜市场回家时精疲力尽的样子恍在眼前,父亲因为他花了三百块钱买了一双球鞋而把他骂得狗血喷头的情景历历在目。这是个讲究实际的社会,有了钱你就是大爷,有了钱就有了尊严,钱是人的主人,人是钱的奴隶。你是大学生又怎样,你怀端着名校的文凭也没用,没有金钱做后盾,你连冬子他们也比不了。
一眨眼几年就过去了,但那些事就像是在昨天。这些年过来,我跟她的感情就像小孩促迷藏一样,你逃我闪地总是凑不到一块,现在我在她的面前,酽然是一个刀枪不入六亲不认不食人间烟火的铁人一般,而她也装做不当那回事,依然我行我素,每日里扎到那伙红男绿女中装疯买傻,有机可剩时毫不手软地狠捞一笔。见我碗里的鸡汤喝完了,她开始动手收拾桌子,问我:“围裙那去了。”“不知,好多天没见着。”我说,身子没有挪动,她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露出了只穿在里面的黑色胸罩,两边光滑圆润的肩膀。
她揣着碗筷进了厨房,在水漕边上洗漱,我倚在门槛对着她近乎赤裸的背影,几根黑色的带子更衬出她冰雕玉琢的胴体,我说:“那小学校长也上天鹅会所?”“她有金卡,但很少出现。”“冬子怎么贴上去的。”我饶有爱好地。她停下了手中的活回过头来说:“周末她会上我那打牌。”
“屋子太大、床帷太冷,又是个闺中怨妇,这种女人,我知道她需要什么。”我哈哈地大笑,见她缕花有乳罩太小,仿佛只遮住了乳头,大半个雪白的乳房都现了出来,颤颤耸耸,似乎她稍一动弹就会摆脱束缚、脱颖而出。“别自得,她可不是随便的人。”见我的手指伸到了她的胸前,手中又是湿漉漉的油腻,只好扭摆身子努力地逃闪着。终于让我如愿所偿,我的手指钻进了她的乳罩,揉搓着那微微突起的一颗。如触电一般她的身子僵立着,闭上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我想再进一步挑逗她,忽然,她抑脱我说:“你太累了,就不要吧。好好养精蓄锐,我还指望你周末出马哪。 ”
第三章
按照事先约好了的我故意推迟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达张燕的公寓,牌局已经开张就设在餐厅上,餐桌换做了麻将台,一盏聚光灯吊在上面,强烈的灯光照得一片雪亮、白得刺眼,显然张燕早有部署,牌桌上的其他三位都是生疏的面孔。“这是我表弟。”张燕领我进去后向他们介绍,我朝他们颌首点头,对面的就是陈丽霞,对着酷烈灯光无情的照射,她淡妆的脸上依然光滑细腻,两片薄薄的嘴唇涂得亮汪汪的娇红欲滴。对我的招呼也只是随便瞟上一眼,眼镜后面那眼睛是很大很圆的,只一闪,又暗了下去了。上家是一矮胖臃肿的老头,红光满面笑脸可掬,伸手抓起牌子也不紧不慢从容不迫。下首的中年男子,油头粉面,眼里精光毕露四处窥探,每出一张牌,都要把桌上几个人的脸色扫描一遍。
我搬了把椅子在丽霞的后面看牌,她穿着无袖的白色衬衣,一条暗红长裙,看来文雅娴静。裸露的手臂雪白,伸展到牌桌中心,能隐隐约约见到腋下稀疏的毛。她显然是个新手,抓牌的手法也很生疏,把牌拿到眼前一翻,或留下或打出,见后边有人看着,更加紧张,一张牌抓在手里犹豫不决,想打又不敢,换了另一张打出,对面的张燕双手一挟把牌放倒糊了。“真臭。”我故意激她,她拿眼朝我一盯,有些蕴怒。
推倒了重来,哗啦啦地几只手搓抹着牌,手中的钻戒熠熠生辉,我装做非常识趣的走开,踱到了张燕的后面,见对面的她胸前山峦起伏,在光和影的照射下,越发衬托出乳房的饱满丰硕。几张牌过去了,她显得更加小心翼翼,跟着上家拆牌行熟,但偏偏让她抓着了红中,她打前还往中心的牌堆里看,对家刚刚打出的红中,她这才将手中的牌子轻轻地推了出去,怎抖上家那老头单钩过张的,这下又出冲了,而且这次的番数也大。她怕我再笑话她,眼里掩饰不住擦过一丝慌乱,看了我一眼脸上一红一白,嘴里自我解嘲地说:“刚刚打过的,我正跟着。”拉开抽屉,里面的筹码所剩也无多,快要晾底了。 “要不,让阿伦替一下,捞过本来。”张燕不失时宜地说,她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不很情愿地站了起来,我过去对她说:“你就坐一旁看,歇息一下。”“我也是刚学会的,打得不好。”她坐到了我刚才的椅子上,端起了杯子。还好,刚坐下时就自摸了一把,让她兴奋得手舞足蹈,甚至凑起身来忙着收筹码。那身子紧挨着我,香喷喷的一股好闻的味道。又打了几盘,张燕也故意放水,把本不该打的牌都打出来,她可是个视财如命的人,看得出为了这票买卖她可是真舍得了本钱,我乘胜追击又再糊了几把。
见我把她的本钱捞了回来,她喜形于色连着夸我。那油头粉面的中年人有了察觉,他推开牌子说不打了,早些散了吧。丽霞还有些心有不甘余兴末尽地说:“这么早就散了。”胖老头也附和着:“不打了,你们正旺着,等别些时候再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无感慨地说。结算了筹码付清了钱,张燕见她略有盈利,就笑着对她说:“你可得请客,是我表弟帮你翻的本。”
“不要,我可没吃夜宵的习惯。”她说着,我见她躬着身子穿鞋时,一条丰盈的腰软软地塌陷着,想不到这半老徐娘的身子竟如此柔韧,平时终不缺乏运动。她把鞋子穿妥了,对我们笑着说:“你们去吧,我请客,多少钱找我结算。”“霞姐看来是怕发胖的。”我试着激她,她并没有上当,平静地说:“那里,胖不胖我无所谓的。”“让阿伦送你吧。”张燕接着说,她把头一摇说:“不,你送我。”
“那我搭个便车。”我说,她横了我一眼,有点不屑的样子,我装着没发觉。从楼道出来,几盏氖灯闪烁着暖色的光线,伶仃地照着小道的草坪。张燕到车库开车,我瞅着空子想跟她搭话,她却独自走开,那时她的样子像是一只优雅的鹤发现爬到眼前的癞蛤蟆,脖子绷直,鼻孔矜了上去,在对面道旁的冬青树丛上采摘着叶片。张燕的车子开了来,她把一朵朵地采摘着叶片,捻成一把,然后随手一丢。她拍拍手把车门开了,独占住前排的位子,我在另一边也开了车门,对她的那种做作的逃避发出会心的一笑。
把她送回家里,张燕猛地把车子调了头,她说:“没戏了吧。”“不一定。”我布满信心地说。车子碾过寂静的街道,她的眼睛直视着前方,说:“你没看她冷若冰霜的脸色。”“干嘛要装出一付拒人千里的样子,这不合乎逻辑吧。”我笑笑说,她把方向猛地一打,车子快速地一拐,我的身子也随着摇曳了一下。“奇了,以前她可不这样的。”她接着说:“你现在对女人可是深有心得的了。”
“我听着怎有股冒泡的酸味。”我调侃地说,她笑逐颜开:“得了,别傻了,你以为我还是吃哄的年纪了吗?就别玩那奢侈的纯情,爱情这玩意会害死人的。”我摇摇头,也付之一笑,觉得她说这话时一点都不显醋意,也是,本来就无醋可吃。这世界真的疯掉了,你别奢求偷走我的心,我也不会偷你的心,把身体借给我,把心揣回去,就这么简单,就那么相安无事。
冬子说他早对我觉得面熟,这并非是空穴来风天方夜潭,那天他忽然对我说:“我见过你的照片,在长城照的。”这的确让我吃惊,快毕业时我跟同学到过北京,也在长城照过做英雄好汉状的相片。后来,他很肯定地说:“对了,就在张燕那见过,还在你没来之前。”我明白了,那相片是表姐从我那里要去的,然后,又寄给了张燕。按这么说,张燕回家到接我来这里,原来竟是预谋好了的,她跟表姐早就织好了一张网,而我糊里糊涂地便自投落进网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对于这个女人,你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时我正处于捞运气等机会的落魄境地,干保安的工资刚够我在这里的生活,老爸每次通电话都问我要钱,家里的老房子处于拆迁范围,新的房子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刚好休班,让冬子硬是拽着出来吃晚饭,我们步行着从大酒店旁的一条小巷拐进去,大排挡明晃晃地一间挨一间,把人行道都塞满了,人群川流。海鲜馆门前光亮的灯泡照耀下玻璃水槽内游动着鱼鳖蟹虾,鳞片闪闪,晶莹剔透,输氧管使水面不时冒出一串串气泡。
我们找了一张较为安静的桌子,四周的灯光似乎有些倦怠了起来,我的心也像是让什么捂住似的,闷闷地。“算了,既然来了,就赌一把。”他摆摆手,把桌上的杯子碗筷用开水滚烫了一翻遍,示意我把跟前的那份给他。摩肩接踵的人们大声说着铿锵的白话,小贩的叫卖声、油锅的爆炒声混杂在一起,形成嘈杂滚动的声浪。那无形的物质仍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街巷店堂排放出来,升腾缠结,愈来愈密,愈来愈沉,紧紧地包裹着我的身子。
菜还没上,他把酹得满满的啤酒递给我,那时我跟他已经建立了笃深的私谊,他也把我视为知己。“休息了晚上没事干什么?”“没啊早睡。”我回答着,喝了一口冰镇的啤酒,把心头的燥热降了下去。“找个活做。”他说,我把杯子举到了嘴边,停下来:“我能干什么,有谁打球,我客串一把。”“你啊,可惜了这副身板。”他把杯子上的酒一饮而尽,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一字一句地说:“客串我这一行你干吗?”“干的,怎不干呢。”一种年轻不羁的血性充斥着我的头脑。
“那好,今晚我介绍给你一个主顾。”他说,用杯子跟我碰撞,我犹豫了:“今晚?太快了吧,我还没预备好哪。”“还用得着预备什么,做那事你还不会?”他哈哈大笑,伸出手掌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拍打着:“你放心去吧,到我们这地方的女人,她们都迫不及待的等待男人们的招呼,这些女人胆大性野,喝不上几杯的酒便迫不及待要跟你上床,她们提出跟你做爱的心情就像进了时装店选上一款时髦的衣服毫不两样。”
冬子喝得如愉快,说话也多了起来,我跟他谈女人、谈赚钱、谈这个城市,两张痴痴的脸浴在夜色中昏浊路灯的光辉里,恋恋地评头论足说个不完,又还老是遗憾的口吻。他跟我说了他的经历,他刚来时的困惑,我听他闲闲地说来,轻言细语的,头头是道,像孩子听神话似的,相信,而又不甚信。
等到夜里很晚时,冬子才交给我一把酒店房间的钥匙,对我说:“快去,人在里面等着。”我接过了钥匙,掂量着它的份量,冬子对我说:“把面子彻底地抛弃了,该做就做。”我紧握着钥匙,有了它,也许我灰色的日子就到尽头了。进了酒店的高速电梯,里面空无一人,绿色的指示灯快速地闪烁着,在寂静中有一股腾云驾雾般地昏眩感。电梯里出来,楼层的服务台上,服务员不时地觑着我,我不知那地方不对劲,从头再打量一次,身上的刚买的名牌体恤,一条宽松的悠闲白裤,和名牌波鞋,这些花费了冬子不少。我对着她扬了扬手上的钥匙,对于她过份殷勤的打探搅得心头发虚,隐隐约约有种出师不利的沮丧。
敲了敲门,尽管我手上有钥匙,里面一声脆亮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请进。”推开门进去,那声音又再次响起公事公办一般:“请把门关了。”床上半斜月一般躺着一女子,穿着一身蝉翼般透亮的白色睡袍,她将手中正看的文件放下,一径那么浅浅地笑着,连眼角儿也不肯皱一下。“你好,我叫阿伦。”我想向她伸出手,但面对着两筒雪白滚圆的膀子连肩带臂肉颤颤的露在外面,近乎赤裸的身子,那一身的风情,令我不敢近前擅越半步。
“你去冲个凉吧。”她说,并起身从衣橱给了我一件浴袍,我想说我刚洗过,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接过她的浴袍逃似的进了卫生间。“看你,连外衣裤也穿进去,别淋湿了,拿来。”她穷追不舍一般跟着。我只好当着她的面把衣服脱了,交给她时我不敢正眼看她,只觉得她很面熟,是否曾到过会所的那一个而又不大确切。在雨箭般淋头盖脸的一阵冲涮中,我扑扑乱跳的心才似乎平稳了下来,借着洒落在脸上的水珠,我开始睁开眼睛打量她,她就站立在卫生间的门中间,曲折玲珑的身子,如同玉雕一样凝在轻薄的睡袍里边,仅仅只有红色的三角,从大腿上扯拉过来,盖住她的两腿之间。
我忽然感到胯间一阵热浪涌流,一瞬间那根东西如攀天大柱般屹立起来。同时,我也发现,她的眼里的一股暗火在幽幽燃烧,舌尖迅速地舔润着干燥的嘴唇,还有鼻翅不安的喘息。她一步步地朝我走来,投身到了沥沥倾泻的水洒下面,我僵立着一动不动,脑袋里却一片空白,然后,她猛扑到我的怀里。
我们就那么拥抱在洒落着的水珠之中,我一任她的爱抚和端详,显然我的裸体,我坚固紧绷的肌肉使她激动,她发颤的双手、双腿,成倍翻番的哆嗦起来。而她的目光、她抚摩我的手指,又翻过来成为她抚摩的动力,及至她的双手,从我的胸膛,长时间缓慢地跋涉到我小腹下面的时候,她兴奋得喘着粗重的鼻息,呼呼地抽吸着。水流哗啦啦如同倾盆大雨,水珠砸落在她的身上飞溅四散,她的白色袍子濡湿了,像是透明的胶纸一样裹在她起伏不平身上。还有她那完全耸挺着的双乳,如同一对因发怒而高昂的雪白的兔子,尖硬起来的两颗乳头兀现在一片白云中间,岿然不动,肃静而冷漠。
她的身子娇柔无力地从我的身上滑落,双膝就跪在地面上,她的脸颊紧紧贴依在我的小腹,先是轻柔的,如蜻蜓点水,唇到为止般地浅咂轻吮,随着嘴唇热切的按压,她的亲吻一下比一下加重,一点一滴疯狂地亲吻下去。她的手抱住我健壮的大腿,忽然张大了嘴巴,很快地将我那硕大的东西含进了口里。我还不曾遭遇如此香艳的场面,吓得我一声地惊叫,“哎”的一下,不仅止住了她舌尖热切的探寻,还止住了她热切的、不知倦怠的劳作的双手。
我就顺势抱着她那瘫软如泥的身子,把她像安放睡着的婴儿样放在床上,雪白的床单上赫然印着一具湿漉漉的人形。我动手扒除她的衣服,随着她衣物一点的褪落,我的手也在她的身上开始抚摩了起来,从她圆润的肩膀、傲然挺立的乳房、平坦的小腹到那一处神秘而幽深的地方。她的身子不安的扭动卷曲着,像是一条放到了烤架上鲜活的鱼。
我就站立在床边挺动着勃得厉害的东西对准着她,她显得有些惧怕似的,双手按住了我的腹部,而眼里却有着无限的期盼。那东西慢慢地挤逼了进去,在一个温湿腻滑的地方里,我下意识地抽动着,她先是有所不适,慢慢地就渐入佳境,支撑着我小腹的手也放落了,任由我加大幅度的纵送。随着我重重地砸落,她快活地呻吟了起来,那声音由低闷到高亢,由缓慢至急剧,叽哼声中夹杂着我听不清的喃喃细语,直到那声音带动着她发抖的身子,使她的身子成为一架旋转不停的机器,在床上,在我的撞击下,哆嗦抖动,颤颤巍巍。
她的叫声如同魔咒一样摧促着我的情欲,一阵阵澎湃的激情在我的体内四处鼓荡着,东流西窜寻找着发泄的渠道。我的双手按压在她光滑的肩膀上,一个身子如弓如弦般扩张收缩,屋子变得闷热异常,我的头发上不知是水滴还是汗珠砸落到了她白皙的肌肤上,她的叽哼变为忘情的淫叫,如同哭泣般的声音,像大坝裂缝中的流水,急切而奔腾。
我在她的体内爆炸了,当我的全部热情倾泻而出时,她一直紧紧抓住我小臂的手掌松脱了下来,重重地坠落到了床上,如同无力垂下的两股绳子耷在床上,而她原来尖叫不止、艳丽无比的叫床的声音,也猛地嘎然而止。这时候,我抵在她体内的那东西,如同被切断了电源,失去了动力一样,也跟着冷丁儿嘎然而息,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