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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奇幻]幻梦唯心之燃情魔域(全本)-30

  


第三部 燃情魔域 第十集 翻天覆地 第一章 幽微至妙


「他在哪一间房?带我们进去!」

赫然是烈燧阳将军!

天开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灵敏的直觉在瞬间涌现--烈燧阳到这里来,正是为了他。

--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行弈的事情有了变故吗?

天开语暗暗揣测起来。撇开自己的特殊人生经验,对于这个本届行弈发起人之一的烈将军,天开语还是颇为尊敬的。

此时卓映雪已经被屏爱琳的灵舌挑弄得娇喘吁吁、星眸微鍚,周身酥软时,那敏感处已是汪洋一片,淋洒得屏爱琳一脸的热液,再次陷入了情欲的感动之中。

天开语不欲让心爱的人儿从快乐中出来,便一把将旁边碧丝丝苗条的身子勾将过来,推到卓映雪的身上,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丝丝乖,先生要出去一会儿,你先好好侍弄将军……」

碧丝丝此刻也是春心勃勃,屏爱琳的纵情大胆早令她跃跃欲试!天开语吩咐既出,她立时便扑了上去,同时极富创意,也更加大胆地,竞从床上散落的衣物中拈起一条丝巾,将卓映雪的双眼给蒙上了!

天开语见她作为,不禁暗赞小妮子心思巧变,居然会想到如此方式来进一步推动卓映雪的情潮欲浪。当下不再停滞,立刻起身穿衣,然后悄悄闪出了房间…



转过走廊时,天开语正好看到包括叶绪长青和血镜踪等杏林官员在内的一行人,正雄姿纠纠地走出「广袤飘香」这一层的飞行起落平台,向大门里进来,不过为首的却不是烈燧阳,乃是一位白袍披身、眉发霜莹的女性。

「这又是什么人?」望着那容颜丰美平和但分明年岁高耄的妇人,天开语不禁心中泛起了疑团。看烈燧阳及其身后随行人的态度,那老妇很明显是众人的首领--可是为什么在自己的记忆里却没有她的印象呢?

默默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那些人向自己走来,天开语本能地屏息敛气。唯心的直觉令他隔着遥远的距离也感受得到,那个领头的老妇,就有若一个巨大的深潭,在平静宁和的表面下,却隐藏着可以颠覆一切的汹涌暗流。

不知是有所感应还是天开语站立的位置太过突兀,在距他还有约莫五十公尺的地方,老妇首先停住了脚步,连带着跟随的众人也停了下来。

「天开语--」烈燧阳首先叫了出来。先前天开语站在走廊灯光的暗处,又是从室外进来,因此烈燧阳一下没有看出来,更兼天开语此时的气质早已因修为的极速提升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就越发无法判断出那走廊深处高大陌生的身形是何许人了:此时距离近了,他才从容貌上认出这个气度泱泱的年轻男子,乃是曾经名噪无名岛的拇指学员天开语。

天开语轻轻点头,向烈燧阳露出友好的微笑。

「天先生……」叶绪长青和血镜踪同时微躬身向天开语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

天开语的目光从那老妇转到烈燧阳、叶绪长青、血镜踪,又从血镜踪转回老妇,脸色恢复了平静,淡淡道:「诸位有什么事情到来吗?天某记得,这层楼好像应该是行弈小组暂居的吧!」

叶绪长青脸色登时一变,急分辩道:「不错,正是先生居住的,长青实在不该前来打扰,只是……」说着他的目光畏缩地望了身前挺立的老妇一眼。

不用他说,天开语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挑了挑眉梢,深深望了老妇一眼,道:「那么诸位来此,就是找天某有事。请进吧!」说着转身便走。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正犹豫不决时,只听老妇沉声命道:「我们进去!」

坐在会议厅的主位,天开语默默地扫视着叶绪长青及烈燧阳等一干人一言不发。

烈燧阳的心情却一直无法平静下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相隔了这么一段时间,天开语的变化竟会如此之大,恍若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在东傲武会上,天开语虽然特别,但却没有表现得如眼前这般的深沉和高贵,他那浑身流露出来的气势,令人简直无法正面对视。

眼前的天开语,根本就是一方霸主的气度。

--为什么会这样呢?

烈燧阳心中震撼着。

似乎是在暗暗比较着谁的气势更为沉稳悠长,在双方落座以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主动先开口。

天开语当然不会询问这千人等前来的缘由,因为他懒得去问:而叶绪长青及烈燧阳等,也因老妇未发话,而表现出一副不敢造次的样子,似乎这老妇令他们深感忌惮。

这样一来,便形成了双方对耗的局面,而且这种局面显然会持续更久的时间。

不过很可惜,天开语并没有兴趣继续这样耗下去,因为他深深地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占据着绝对的主动:那老妇人即便再有意以静默来增加对他的压力,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是她来找他寻事,并非自己要晤面她。

当天开语眼中掠过一抹嘲讽时,那老妇彷佛立刻读懂了天开语内心所想,终于主动开口道:「您好,天先生。」

天开语半边嘴角略牵了牵,表示回应过了,目光却开始漫不经心地落在自己面前的水杯上。

他这样冷漠的反应,显然让那老妇很不自在,因为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焦躁--不过仅仅瞬间,便又重新恢复了冷静。

她的目光转向了距离自己足有五个座位间隔的烈燧阳。

烈燧阳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踌躇了一下,轻咳了一声,清清喉咙,然后开口道:「天……开语,这位是傲院尊,她老人家是专程为调查本届行弈所遇到的事故而来……」

天开语轻轻端起面前的水杯,凝视着晶莹剔透的液体,漫不经心地回了两个字道:「是吗?」

「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专为本届「震旦之约」而设立的行弈,现在遇到了不少令人费解的事情,几乎东熠大陆各地派出的每一行弈小组都出了事故--当然,事故有大有小,但唯有你们这一组,到目前为止,却可称得上人人毫发无伤,并且每人的进度都颇为显着……」烈燧阳的目光也未望向天开语或者是那被他称之为「傲院尊」的老妇,只虚虚地落在了眼前的桌面上,显出他并不指望能够自天开语处得到答案。

天开语「嗤」地发出了一声轻哂,以示不屑。

--当然了,既然有「黑洞」这样诡秘邪恶的组织介入,哪里不出事情,那才是不正常喽!

在一个掌握了天道力量的强大邪恶力量面前,现下的俗世军武之力,又怎能不一触即溃呢?他天开语并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但眼下自己也得为保住小命而努力罢了:至于说保护同组行弈的夥伴,那只是不想让自己心里难过而已,毕竟自己已经;与他们建立起了一定的感情。

「根据回报的资讯来看,目前只有休·比林斯武督负责的这个小组没有出事。

可是据比林斯武督的汇报,这全是因为有天开语你的存在,所以整个小组才会至今安然无恙--请你解释一下其中的原因,好吗?」这时烈燧阳身边一个不起眼的男子开口说道。

天开语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落回眼前的水杯上,并没有做出回应。

「你--」那男于登时勃然大怒!以他东熠高官的身份,这区区的一个小小行弈学员,竟敢对他如此无礼!

怒斥声中,一道白光遽然自那男子按在桌上的手中射出,直冲天开语!

众人顿时皆吓了一跳--这家伙怎地这般冲动,竟会不发半点先兆地出此强手!

「啵--哗啦--」

几声清脆的裂响,众目睽睽之下,天开语手中的水杯以点点碎片的样子散落在面前的桌子上--原来那男子攻击的目标是天开语手中的水杯!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攻击人身,不然就麻烦了……

不过对于那男子攻击天开语水杯的行为,众人还是颇以为然的,因为人人都认为,天开语对待傲院尊的态度太过冷淡恶劣--在他的眼中,似乎一只平凡的水杯,也要比傲院尊瞩目得多……

然而片刻之后,众人便又不自在起来了,因为他们发现,天开语的注意力并未因水杯被击碎而有稍瞬转移,他的目光仍然落在手中,在他的手中……

「天哪--」有人终于控制不住而惊叫了出来,虽然声音很小,但其中的吃惊却是一览无遗。

每个人都本能地用力挤了挤眼睛,似乎眼前出现的景象令他们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天开语的手中--

依然存在着----完整的水杯!

在天开语的手中,竞依然握着一只装载着透澈清水的水杯!

那只水杯仍然完好完无缺晶莹剔透,正与散落一桌的晶体碎片形成鲜明而诡异无比的对照!

「这怎么可能!」众人心中齐齐骇然生出惊异的疑问。

要知道,在座的所有人,无一不是武道修为千中选一的高手,对于刚才烈燧阳身边那男子出手袭击天开语的过程,虽然来不及阻挡,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如果说天开语要了什么把戏,临时更换了一只水杯的话,根本不可能逃过这么多人的眼睛!况且,他的身子并未有丝毫的移动,而那杯子里的水依然满载而未有半点抛洒!

这种情形,就好像是--天开语的手中本就捏了一把水杯碎片,专门等着别人来攻击时洒落……

当然,这种猜测太过荒谬了,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无聊到没事攥一把晶体碎片在手心里搞怪的。

那么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小于,休想装神弄鬼!」话音末落,众人赫然见到又一道白光从烈燧阳身边男子手中射出,目标仍然是天开语手中的水杯。

结果……

结果一如之前的情形,就像是影像重播一般:从天开语的手中洒落了一把碎片,但他的手中仍握着一只装满了清水的水杯。

「这……」所有的人皆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景象所震撼了。

他们没有想到,居然在区区一个学员的身上,发生令他们捉摸不透的怪事……

当然这些困惑的人当中,并不包括叶绪长青和血镜踪等杏林官员,因为之前天开语的所作所为早已经给他们进行了良好的「吃惊预防」。眼前的情景,只会令他们对天开语,这个与月亮城大老离丰凄齐名的「幻圣」越加地敬畏。

老妇傲院尊的眼中闪过一缕恍然和震惊,似乎她已经看出天开语所用的超异手段。

「好了,我们走!」低喝了一声,她一如来时那般地冷峻,自座位上起身,也不待众人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先行离开了会议室,弄得一干随从措手不及下只好乱哄哄地跟着涌了出去。只留下天开语一个人依然保持着原来手握水杯凝视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一切如同昙花一现,突如其来,又转瞬即去。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这种看似有意义,实际却莫名其妙的事情……

难道人的一生,其实都只是出闹剧吗?

喧闹之后忽然冷清下来的会议室里,天开语--这个时代的强者,那文风不动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地孤独,那般地寂寞……

良久……

「叮!」

「叮叮!」

「叮叮叮!」

「叮叮叮叮……」

从紧握的手里,不停地洒落着晶体的碎片。

缓缓松开乎--那手中已是空无一物。

杯呢?

水呢?

寂寞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无数熠熠闪光的碎片,忽然化做了蒙蒙清溺,转瞬即逝,了无痕迹……

时间:下午的某时。

地点:「广袤飘香」的顶层某间大厅。

「院尊,那个天开语一定有问题,不然为何所有的行弈小组,唯有他所处的那一组无事呢?」

「是啊,此人方才表现的手段,也十分的诡异,一如情报里那些人的所为。」

「根据天开语从前的记录以及家庭,除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经历,否则绝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修为有如此惊人幅度的提升!」

「说不定,这个天开语是那些人安插进东熠的谍秘!」

「实在是太可疑了!这样的年纪,便有如此的修为,在新元还从未出现过…

…」

「听说他跟月亮城的离大老并称为「幻圣」,从刚才的情景看,果然充满了魔幻的色彩……」

「嘿嘿,离大老?别是……」

「不得胡乱猜疑,字凄大老绝不可能有问题的!」

「是啊,若是字凄大老有问题,那东熠早就乱成一团了!」

「依我看,一定是字凄大老被天开语那小子给一时迷惑住了,所以才这般维护他。」

「有道理。所以我们必须将这小子的底细给揪出来,否则,哼哼……」

「但是,据称此人的实力并非浪得虚名,要如何对付呢?」

「有傲院尊在此,难道我们会对付不了他吗?」

「就是,傲院尊您--」

「你们不用说了!」一直面对一面虚拟影像负手而立的老妇怱一挥手制止道。

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转向了老妇。

缓缓地转过身来,众人惊讶地看到,一向被他们视作高高在上的傲院尊,竟然目光中流露出了不安和紧张!

老妇分明看到了手下人的异常表情,但却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迳自定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城市,轻声但却清楚地说道:「你们都错了!那个天开语,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然后似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说似的叹道:「此人是本院毕生以来所见到的天赋最高的人,其武道修为禀赋之高,实在令人无法相信,但却不得不承认。」

「什么?这……」

「怎么可能呢?他这么年轻……」

「是啊,什么天赋,这是不可能的啊!」

「难道说奇迹会出现在那个小子身上吗?」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一时之间,老妇的话再次在会议室里掀起了波澜。许是所在之人俱为心腹的缘故,众人说话并未有所收敛。

默默地听着手下人的议论,待得声音渐渐稀弱时,老妇轻叹了一声,道:「武道一途通天,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像我这么一个老太婆,早已无半分少壮拳力,但仍位居院尊之一……唉!在这方面,发生什么奇迹都是可信的。」

「可是院尊您……」一个随从忍不住开口了。

「看您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的老态呢!」另一个随从也脱口叫道。

「哼!」老妇眉尾一扫,冷哼了一声,道:「你们懂得什么!」似乎在忍着不与手下人进行分辩,她停了一下,然后转换话头道:「那个天开语的所作所为,你们真的都看清了吗?」举目四顾,见手下人个个困惑的样子,她又轻叹了一声,摇头道:「你们根本没有看清楚他做了些什么--从他手里落下的,哪里是什么晶体的碎片,分明都是液体的结晶啊!」

「什么!」老妇此言一出,当真是举座皆惊!

「你们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其实就在宗汉出手袭击天开语手杯的刹那,他的冲击能量便在瞬间经由天开语的手进行了精妙的转化,将杯中液体靠近杯壁的那薄薄一层凝结成了固体结晶!而随后每一次的攻击,他都以同样的方法,在固体结晶落下那间不容错的一刹形成了新的结晶壁,并且任它再次落下--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对「寒」系能量的掌握,已经达至了幽微之境!」

「「幽微之境」?」众人齐齐又是一惊!

「不错。」老妇叹道:「武道一途,无边万丈的企图心固然重要,但幽微至妙的心意却更为难得--你们自认为可以掌握身体每一条血脉的细小变化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一齐摇了摇头。

「所以,以你们的修为,便无法做到那个天开语所做的事情--即便你们心比天高!」老妇哂然讥道。

「您是说……」那个曾经对天开语出手的男子--宗汉若有所悟地试探道。

「不错,那个天开语的武道心法,根本就是无上正道,没有半点的旁支。他完全是凭藉自己的修为实力做到一切的!」老妇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老妇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门外便传来了烈燧阳的声音:「傲院尊,一切都安排好了,请您前往视察。」

威严自信的目光扫视随从一遍,老妇淡淡道:「来吧,让我们再去看看另一个奇迹吧!」

--妈的,老太婆究竟会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就没有一点点的印象呢?

回到自己的房间,望着已经因精疲力竭而瘫睡一团的卓映雪、碧丝丝和屏爱琳三女,天开语的大脑开始转回正常的思考。

连烈燧阳都忌惮成那个样子,可见那个老女人的来头不小,可是面对她,自己的转世记忆却完全没有相对资料,这如何让天开语不感到奇怪呢?

--傲院尊……傲……院尊……

有哪个姓傲的这么嚣张?居然可以强到这个样子?

天开语不禁回想起与那老妇相对时的情景,说实在的,那个白发红颜,可称得上是美貌绝色的老太婆,还真有些门道:她浑身流露出来的那种高贵强横气势,尚是自己目前仅见的--除却字凄,恐怕能够称得上有武道王气的,也就她了!

可是为何这样特别的人物,自己却没有半分印象呢?

缓缓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碧丝丝坚挺圆翘的乳房,天开语的心头隐隐生出不祥之感。

他感觉,自己所困在的天道大纲里,必定有些很重要的东西给漏掉了,而这些重要的东西,将会给他带来不可知的恐惧……

--院尊……

天开语知道,所谓的院尊,乃是东熠武道界对超级高手封予的至为崇尚的称号。享有这一称号的武者,甚至都拥有左右熠京高层决策的能力!一般而言,在流行的《天机录》里,院尊级别的武者相当于「大天穹」的程度,而这样程度的武者,在全世界据说也不会超过十个,可是自己眼前现在却出现了一个!

当然,天开语自信那个老妇未必会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这种强者的出现,总令他心中不怎么舒服,更何况对于她,自己一点底细都不了解呢!

直觉告诉天开语,这老妇傲院尊将会对自己的将来产生二正的变数……

「就是这里了。」在一个被严密封闭的圈离地带,烈燧阳恭恭敬敬地对老妇道。

老妇无声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乃是一条整齐而深长的沟堑。

这如同利刃劈就的沟堑,便是天开语那晚「漩光寒流刀」的杰作,而此刻,它已经成了老妇研究的对象。

「唔……原来是这样……」老妇俯下身子,一面仔细查看沟堑的形状质地,一面嘴里低声喃喃自语,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察看完毕直起身子,她仰望天空,眼中射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嘴唇却在微微地嚅动,似乎仍在自言自语什么。

良久,就在随行人员惑然不解时,老妇沉声开口命道:「你们退后!」

一干人等先是一怔,随后便立即遵命,纷纷后退,回避到整个隔离带的边缘。

面对中间空出的一大片场地,老妇怱自喉中发出一声清吟叱吒,紧跟着身躯遽然腾空升起,周身无风自动,于无形之中激起一片清流--正是新元武学正宗纯粹的至高飞行心法「清流绕体」!

「开--」随着一声娇叱,围在周边众人只觉头顶上方如闪电般掠过一道白光,挟裹着风雷之声直扑地面!

「轰--」

一声巨响!

尘烟散去。

老妇仍飘浮在半空中,默默地望着下方,眼中却已流露出力不从心的软弱。

气雾朦胧中,坚硬的地面上,在天开语劈就的澡堑附近,已经多了一条新的沟堑。

没有一个人敢立即凑上前去察看。

因为此刻寒气逼人的白雾仍在如浪般滚滚排涌,迫得众人只能紧紧地靠在隔离护围上,竭力运功抵抗冰寒侵体的痛苦。

地面上已经笼罩了一层厚重的白霜,在艳阳高照下呈现出一幕奇特的景觊。

很明显,老妇的武道心法,是出自「寒」系一脉,并且已经达到了巅峰的程度。

稍顷,老妇身形开始以旋转的姿态缓缓地飘落到地面,随着她身形的旋转飘落,那原本翻滚涌散的寒雾登时如同顽铁遇磁般向她围拢,并且彷佛被吸收到一个无底洞中般不断地「消失」在老妇的身体上……

气温重归正常。

空气一片澄明。

那条老妇新辟的沟堑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两条深堑并列在地面上,显得那般诡异且惊心动魄,彷似大地的胸膛被撕开了两道痛楚的伤口一样。

一干人开始围聚上去仔细查看。

比对之下,众人立刻辨出其中的分别:乍一看去,这两条沟堑除了长度,似乎模样都差不多,只是老妇新开辟的那条沟堑略略有些参差,但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他们的傲院尊修为不如原来沟堑的开辟者。

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明白,傲院尊已经看出了那条奇特的深堑是因为何种力量所造就,因此才会以相同的方式开辟一条新的沟堑来进行比对。

「难道会是他?」老妇的心中升起一个疑问,同时一个人的影像也浮现在眼前,他便是那个给人以目空一切感觉的天开语。

虽然事先已经得到了杏林方面的全盘通报,明明白白地排除了天开语的可能性,但是此刻眼前的事实,却令她不得不联想起天开语来。

「当真是「妖莽幽坑」里的高人所为吗?」她继续猜测着:心里涌起重重疑云。

联想到天开语在会议室的作为,再看看眼前这深堑的状态,这分明是一种通达幽微和博大两个极点的力量才可以达到的啊!

而这样的武者,在东熠,不,甚至包括西星在内,都不会超过个位数!

要知道,可以通达幽微和博大两个心量极点的造诣,便是叩开天道之门的宝钥-啊!

老妇的心不禁悸栗起来。

这并非仅仅是因为天开语可能达到这种造诣,更因为他还如此年轻,便如此了得,那么自己家族的那个骄傲呢?有此子的存在,那优秀的孩子又怎会有争霸的机会呢?

想到这次行弈,本就是为了摸清东熠各地武道新秀的底细,进而为自己家族最终荣誉的获得能顺利迈出第一步,扫清可能的障碍,可是眼前却出现了这个天开语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家庭出身的男孩,竟会有如此修为,难道说,他儿时的种种异象,当真表明了他是天才吗?

老妇的脑海里快速闪过有关于天开语的所有资料,然后困惑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出身实在是没有半点问题,而他所受到的训练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可能的便是……

老妇的眼睛猛然睁开,似乎想到了什么,登时心脏霍霍急跳起来!

--难道说,是另外有世外高人对他进行指点吗?

联想到天开语在经由科烈多克之手进入无名岛的平虏以来,都是被人称为「废物」的情况,老妇无法不想到这一可能性。

--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塑就一个超级武者,除非这个高人是新元创世纪时代便存在的强者!

老妇急速动着脑筋,浑不顾手下不解的目光以及窃窃的私语。

--这么说来,这个世界上当真有神话时代的武学流传下来吗?这天开语的力量,就是源自神话时代的吗?

老妇感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压迫着她的身心。

「院尊,您看……我们是否继续查一下别的线索?」一名随从终于忍不住试探问道。

「哦……」思绪一下中断,老妇有些仓促地随口应了一声,随即注意力回到了现实中来:「我们先回去--血堂首,麻烦你再请天开语与本院晤面一次可好?

一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一齐吃了一惊!

对老妇的随从来说,他们堂堂的傲院尊竟会对人用「请」字,那实在是闻所末闻的异事;而对杏林的血镜踪而言,老妇欲再次会晤天开语,这实在是令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因为据他所知,天开语绝不会在「深堑」一事上有什么问题的啊!

他忍不住开口道:「傲院尊,天开语他……」

「没什么,本院只是想与他促膝交谈,并没有别的意思--像他这般的人才,仍在这里行弈,未免有些太过浪费了!」老妇打断了血镜踪的话,罕有地和颜解释道。

「哦……那……好吧,我去向先生请示一下……」血镜踪谨慎地躬身回应道。

「那就麻烦血堂首了。」老妇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跟着语气闲散道:「对了,血堂首贵为我东熠军武之教父,却已经很久没有回熠京探访,此番你的很多老朋友委托本院问候堂首呢!」

血镜踪立时肃容躬身道:「镜踪实在愧不敢当,劳烦傲院尊纡转友托,真是罪过!」

老妇摇头笑道:「哪里哪里,傲霜红虽然虚居院尊一位,但却对于东熠军武的发展,未尝有过多少建树,倒是血堂首,仅以壮年之岁,便大展身手缔造我东熠军武根基,在这方面,傲霜红及诸位院尊都相当佩服呢!」

血镜踪神色越发恭敬谨慎,小心翼翼地回道:「哪里哪里,镜踪只是一介莽夫,哪里及得上傲院尊及诸位院尊呢?如无诸位院尊领袖武道,恐怕至今东熠的武者修习仍是一盘散沙,早就被西星的狼子血口给吞并了!」

听血镜踪如此说道,老妇傲霜红眸中闪过一缕寒光,随即呵呵笑道:「想不到血堂首的口才如此便给啊!怎样?在杏林过得如何,有否想过回到熠京居任要职?

只要血童首愿意,本院愿意在任何要职上推荐堂首!」

血镜踪只觉背脊上开始淫淫发汗,神情复杂地望了傲霜红一眼,勉强道弋「如;果傲院尊有任何差遣,镜踪自当全力效命,但是回熠京就职……还请傲院尊……」

「好了好了,不要这样!」傲霜红颇有些不悦地打断了血镜踪的推托,道:

「难道这杏林就这么值得血堂首倾注心血吗?要知道,如果没有东熠的整体繁盛,-小小的杏林又怎么可能有今天的规模呢?血堂首你太令本院失望了!」见血镜踪还要分辩,她一拂袍袖,昂首道:「不用再说了,我们先回去吧!」说毕大步向不远处的特级冲扬走去,只留下浑身汗透的血镜踪呆呆站立良久……

「唔……开语你好坏……」一声娇怯呻吟后,瘫软迷醉的卓映雪首先醒转过来,一把拉住了独坐床边思索的情郎。

「呀--你坏死了!又弄些羞死人的调调来摆布雪儿……雪儿不依啦!看你,把人家都脱光了,自己却衣冠楚楚的,好像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真是坏透了…

…」腻死人的柔媚登时将天开语勾得神魂颠倒,脑中也一片混乱,一跤跌进了充满甜蜜的温柔乡中。

一嘻嘻,雪儿过不过瘾呢?这两个小妮子怎么样,服侍得雪儿还满意吗?一天开语一个翻身,将卓映雪丰满性感的娇躯压在了身下,一面贪婪地在她小嘴上素吻,一面大手乱摸她的光滑胴体。

「哦……快住手!不许你……再碰人家--开语你坏死了,教唆这两个小鬼头捉弄本将军……哦,不要……」全力而为下,卓映雪终于成功地将心爱的男人反身压在下面,骑在他身上骄傲道:「哼!快点答应本将军,以后不得再要这种阴谋诡计!」

岂料她的威胁却不见丝毫回应,只看到天开语的目光发直,死死地盯着自己身体的某处,气恼兼不解下,她顺着男人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时,登时羞红了俏睑--原来由于自己的姿势,导致一对丰硕滚圆的乳房垂荡在胸前,正随着自己身体的颤摆而起伏弹跳!而这个好色的家伙竟然将这旖旎的景致尽情大啖!

「要死啊你--」一声长长的娇吟后,卓映雪羞不可抑地急俯身伸出双手蒙住了天开语的眼睛,却不料又见到他的一对魔爪探来,忙又收回双手,紧紧地捣住了颤动的双乳。

虽然已经极为熟悉爱人的娇躯,但此刻卓映雪羞涩的娇态仍令天开语痴迷不已,一时间男性的反应再度生起……

「你……」卓映雪望着男人充满欲火的眼神,本想再斥他两句,但话到嘴边时,却感觉濡湿的下体正被一团逐渐隆起的硬物顶着,顿时心儿一荡,变成了诱人的缠绵:「……美吗?开语……它们美吗?」说着轻轻移开了双手,任由那对饱满的乳峰挺翘在爱人的眼前。

「美……实在是太美了……」天开语说着,眼中充满了熊熊烈火,身子也慢慢地抬了起来,向卓映雪靠近。

不过很可惜,此番爱的乐章并未能够顺利地在深情的男女间奏响,因为天开语动作了一半便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嘻,她们来了……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卓映雪怔了怔,随即从爱郎的眼神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也凝视侧耳倾听了片刻,然后娇躯一下从天开语身上歪倒下来,仰面朝天地软在床上,呻吟道:「天啊,她们也来凑热闹?」

黄昏时分,当血镜踪应院尊傲霜红之命前来邀约天开语时,天开语的房间内正一室皆春,不但卓映雪、碧丝丝和屏爱琳,就连御安霏和杞眉眉也在场,现场洋溢着一个幸福家庭专有的温馨和甜蜜的气氛。

「是血堂首来了。」看了看全息影像,正笑得花枝乱颤的杞眉眉对天开语道。

「哦?是吗?不要管他,让他再等一会吧!」天开语没有半点奇怪之色,眼也不望一下地随口道。

「开语,还是开门吧……」卓映雪紧紧依偎在爱郎的怀里劝说道。

「不用理他,我们开心我们的。」天开语无所谓地摇摇头,亲吻了她一口,大手仍在她胸前不住摸捏。

「是啊,将军很快就要离开杏林了,主人是要多陪一会儿的。」御安霏善解人意地附和天开语道。

这时门外血镜踪的全息影像开口道:「先生,傲院尊有请,请先生能否去一趟?」

「傲院尊?那是什么人?」卓映雪首先不解发问道。

「没听说过,我们杏林没有这个人……」御安霏出于对天开语的绝对顺从,对卓映雪也恭顺异常,一听她的疑问对着自己,便立刻回答道。

「是吗?」卓映雪凤眉微扬。

「是的将军,我们杏林真的没有这人呢!」杞眉眉也媚笑道,一面轻柔地替卓映雪按摩大腿。比之御安霏,长年经商的她在人际方面要显得灵活了很多,自进门之后,她的注意力便集中在卓映雪的身上,而非自己的男人天开语。她深知卓映雪在天开语心目中的地位何等重要,抓住了卓映雪,那么男人的爱宠便抓住了大半。

「好啦,你们都不认识她的,这个老太婆有点邪门--你们先玩吧,我去看看就来!」天开语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吻吻卓映雪,将她娇躯挪到旁边的御安霏怀里,道:「安霏你来服侍雪儿吧!」

御安霏忙应了一声,将卓映雪丰润娇躯搂到胸前,让她脸儿舒舒服服地枕在自己高挺耸胀的乳房上。卓映雪俏脸只微微红了一下,便软软地偎了下来,任由御安霏的悉心服侍。

「来,丝丝你跟我去,爱琳留下来陪着将军。」天开语接着吩咐道。

「是。」碧丝丝和屏爱琳立刻回应,碧丝丝紧跟着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衣着。

不一会儿便收拾停当,随天开语出门了。

第三部 燃情魔域 第十集 翻天覆地 第二章无漏有漏

「血堂首可知道为何她要再次见我?」定在长廊里,天开语语气随便地问血镜踪道。

「这个……血某就不清楚了。」血镜踪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同时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天开语相对的距离。

「对了,血堂首可知道那个傲院尊究竟是什么?为何天某从未听说过她呢?」

天开语说出了滞在心中的疑问。

「这个嘛……请先生原谅血某言语不当--以先生目前的年纪,应该是没有听说过傲院尊这个人的……」血镜踪犹豫了片刻,掂量着词句回答道:「傲院尊本名傲霜红,乃是熠京最权威的武道机构「天武道院」四大院尊之一、东熠武者视为最神秘的武道巨擘「霜焰冰后」,主要心法为「寒」系;因为此脉心法流传不广,故而在整个武道界知道的人不是太多……」、「哦?「霜焰冰后」……」

天开语若有所悟地沉吟着,道:「血堂首是说,它不如「力」系、气风」系、「炽」系那般容易修习,所以没有多少人了解它吗?」

「正是这样。」血镜踪点头道:「先生一定清楚,我们整个东熠的武道,在战略理论上长期以来都是以熠京为依瞻,而熠京方面主要便是依托「天武道院」

:四大院尊,正代表着四种心法的主流精髓,是这个时代里东熠大陆的最强者。

而这四大院尊里,又数傲院尊这「霜焰冰后」最为神秘……」

「我明白了。」天开语点点头。

这样说的话,自己不了解那个白发红颜的老妇来历便不足为奇了,因为「寒」

系武道心法与人体温暖的物质特性背道而驰,从久远以来便处于日渐式微的状态;能够一直保存到现在,并且仍在熠京的「天武道院」里独霸一位,倒可称之为奇迹了--倒是那「霜焰冰后」的名头,自己的印象相当地深刻:早知道这霸道的名号便是她的,自己也省去了很多的猜测……唔,在当前,人们若想见到高水准的「寒」

系武道,恐怕只有在《天机录》里去虚拟一回了!而由于正确心法资料的严重缺失,《天机录》里的相关设定也是五花八门,娱乐的成分反而是最重要的,真正的心法却从未出现过。看来今番可以见识一下目前代表东熠,乃至整个大地「寒」系武道心法的巅峰水准了!

「她叫什么?傲霜红?」天开语边走边看了一眼紧随身边另一侧的碧丝丝,碧丝丝立刻会意地回了他一个「记住了」的眼神。

「是的,这是傲院尊的本名。」血镜踪点头应道。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真是调查行弈事故的吗?」从血镜踪所说傲霜红的「寒」系武道心法,天开语便很自然地联想到「黑洞」追究「冻冰粉星」的事情来,猜测这个神秘的老太婆究竟是真为了行弈,抑或是另有图谋。

「是。傲院尊的确是为了调查行弈而来的,这方面我有熠京的证明。」血镜踪确认道。

天开语怱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澡深地望了他一眼,有意无意道:「是啊,血堂首乃我东熠军武敦父,自然有足够的管道了解真相。」

血镜踪登时一滞,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不过随即他便恢复了常态,打了个哈哈,道:「先生太抬举血某了!血某只是一介武夫,也有几个声气相投的老朋友而已,实在不算什么的。」

「可是血堂首有否想过,一个一直以来深居简出,并且除却那个「霜焰冰后」

的名头外,于大众心目中并无印象的院尊,突然会出马调查行弈事故,不免有些小题大作了吗?」天开语眯起了眼睛,嘴角牵起一抹冷笑直指心中疑问的关键。

「这……」血镜踪不禁心头一震,双眸猛然进出神光,随后才渐渐淡去。「也许是熠京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的缘故吧!」他语气牵强地应道。

天开语摇了摇头,淡淡地瞥了血镜踪一眼,继续前行,道:「真是这样吗?

那么找一个大家都了解、熟悉,在所有人心目中威望也最高的院尊来调查,不是更加方便吗?而且效率也会高出许多。」

「这个嘛……也许是为了保密……」血镜踪的心中也开始惊疑不定,天开语的分析的确针针见血,指出了他心中隐存的困惑。说实话,当初在知道傲院尊调查行弈事故时,他便觉得有些不妥--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应该让一个社会经验和大众威望相当丰富的人来调查,却为何要安排一位远离俗世、少经沟通的;相焰冰后」

呢?这种做法有必要吗?

「哼哼,保密?真是笑话!」天开语冷笑道:「既然各地行弈人员都纷纷出现事故,血堂首还妄谈什么保密--这可能吗?」停了下,他又道:「天某以为,当前最妥当的处理办法,便是将问题在小范围内公布并限制,这样一来,既可达到警惕的目的,又可顺利调查相对事件:而要做到这一切,非得有大威望、经验的军政官员来承担--过于神秘的行动,只会令谣言更快地插满了翅膀到处飞扬!」

「……先生说得极是,血某对此也颇有疑问,但……这毕竟是熠京正式的公函,并没有造假,所以……」血镜踪说着,脸上现出无奈的神情。

「所以,问题可能出在熠京!」天开语以其丰富王极的转世人生经验,以及因曾经拥有的尊崇地位而对权力极度深刻的了解,大胆地说出了这句石破天惊的断言!

「什么?」血镜踪这一惊非同小可!

「这不可能!」脑中第一个念头化作言语脱口而出,他急遽摇头,本能地否定了天开语的推测。

「若真有问题的话,仅凭傲院尊一人之力,也无法抵抗另三位院尊的力量…



这不可能,熠京根本不可能出现问题!」继续分析后,血镜踪愈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连连摇头道。

天开语哂笑一声,并未与他争执,只淡淡道:「不是那样最好。」

「血堂首,请您最好重视我家先生的意见--他说出的话,十有九中的呢!」

一旁的碧丝丝芳心时刻系挂在自己最为敬爱的男人身上,哪里容得下有人对他怀疑?当下便忍不住反驳血镜踪。

「这……」血镜踪没有想到,一个低阶的上尉军官、一个妙龄少女,居然也敢在这里插话,这令他心中着实有些不舒服。偏偏她又是眼前这高深莫测的天先生的随从,即便心中再有不满,也只好忍了……

天开语立刻从血镜踪气血的浮动猜出其心情动荡。不过我行我素历来是他为人的根本,因此并未打算斥责丝丝这个爱宠抑或向血镜踪解释什么,仍继续开口道:一对了,血堂首,相对于四大院尊,您以为月亮城的离字凄大老,他的实力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层次呢?」

血镜踪心中轻叹一声,将心绪散开,提起精神道:「这个很难说。」

「此话怎讲?」天开语道。

「四大院尊的武道修为,乃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并且经由无数武者的修习证明了其正确性的,因此可说是正大宏伟、光明皓天,必是云峰之巅;至于大老嘛……」血镜踪迟疑了片刻,道:「大老天纵奇才举世罕有,其武道心法别出正统,但却又堂堂正正,实在是东熠仅见的超级高手--如果实在要比较的话……」血镜踪再度犹豫了起来,似乎在考虑究竟以什么做为衡量标准才合适。

「如果硬要比较的话,天某买大老赢!」天开语决然开口道。

「什么?那却未必!」血镜踪想不到天开语如此肯定,不觉有些不以为然,便摇头道。

「嘿嘿,当然是肯定的,至于原因嘛……以后血堂首总会知道的。」天开语故作高深莫测地卖了个关子,着实令血镜踪郁闷了一下。

言谈之间三人已经到了傲霜红的住地。

面无表情地穿过重重警卫的把守,天开语在血镜踪的引领下来到了傲霜红的门外。

「傲院尊,天先生已经到了。」血镜踪恭声通报道。

「请天先生进来吧!」门轻轻打开,露出了一张温婉秀丽的脸。轻瞥之下,天开语估计她的年龄应属中年之届。

不用猜,天开语也知道这开门的美妇必是傲霜红身边的女侍。当下他目光并未在这美妇身上做过多停留,便携碧丝丝进去了,而血镜踪显然事先已经得到吩咐,仅躬身对门内行了个礼,便退后转身离开了。

大步跨入广阔的厅堂,天开语发现,这傲霜红所居之所分明重新进行过装饰,整个宽大的室内呈现出罕见的风格--以红为下半基底,而其上却是大块面的雪白,令人生出一种霜压红梅,抑或是烈焰飘雪的奇特感受。

「傲霜红……傲霜红……「霜焰冰后」……「霜焰冰后」,难道这就是她的为人吗?外表的冰霜下,其实是火热的激情?」天开语情不自禁地猜测起来。

「先生……这里好怪……」身后亦步亦趋的碧丝丝困惑不解地小声道。

「丝丝不要多说话,只要用心听就可以了。」天开语及时叮嘱碧丝丝道。他知道,这小妮子终究年纪太小,仗着自己的爱宠,颇有些目空一切的骄横。

「是,丝丝明白。」碧丝丝立刻机灵地应了一声。

除了领路前行的那个美妇,室内并没有多余的人,看来傲霜红并不在厅堂里.「天先生请稍坐一会儿,院尊她老人家正在沐浴,很快就出来了。」美低声说着,将天开语和碧丝丝请到了那巨大艳红地毯一角的软椅上落座,然后款款离开。

「来,请先生用饮。」片刻之后,美妇重又回来,向天开语和碧丝丝奉上了热饮。不过她虽然神态恭敬,但言辞之间对碧丝丝的疏漏,却透出了她内心并未如表面那般看得起天开语,之所以这么做,恐怕也不过是出于礼节,抑或是畏于傲霜红的命令罢了。

天开语早是成精之人,对于美妇无意中的疏忽所泄漏的内心秘密哪里还不一目了然?只是不想与她计较而已,更兼此女姿色不恶,多少也令他这好色之徒表现得无异于寻常之人了。

不过并未等待多久,天开语便听到一阵宪宪牵牵的脚步声从厅堂一侧的旁门传出,随之缕缕香风扑鼻而来--看来那老太婆要出来喽!

「哦,天先生已经来了吗?」随着一团火红飘出,天开语多少有些意外地看到,那原本冰霜冷峻的傲霜红,居然身着一袭艳若火焰的鲜红丝袍出现了!

--妈的,这老太婆还真挺能作怪的……

天开语不由暗暗嘀咕着。

他看到,随着傲霜红一道出来的,还有十二名青年男女,正取坤造之数,皆为六人,分列左右。只不过这十二名青年男女却身着白袍,与傲霜红的一身火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拱奉之意一览无遗。

「傲院尊您好。」天开语忙礼貌地起身应答,碧丝丝也紧跟着行了尊礼。

「唔--看来先生的身边时刻都有美人相伴哦!」傲霜红明眸一闪,不知是讥是嫉的目光从碧丝丝身上掠过。如同实物拂过一般,碧丝丝登时起了一身的疙瘩。

「呵呵,傲院尊的身边好像也不缺调和之美啊!」天开语立刻毫不迟疑地回了傲霜红一句,同时目光也扫视了那十二名青年男女一遍。

傲霜红登时一怔,脸上晕红一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乳臭末乾的小子竟会对自己如此大不敬!即便他的修为如何高明,也不该有胆这样对她这个东熠武道之巅的院尊无礼呀!

不过在心头涌起恼怒的同时,却不自觉隐隐生出一丝很久未出现的刺激之感了仅仅片刻,傲霜红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随后款款走近天开语对面的座位。

在傲霜红姿态优雅高贵地行走时,天开语的目光没有半瞬离开过她的胴体。

他惊讶地发现,这老妖婆沐浴之后,除了在外面披了一层薄软的丝袍,内里居然未着亵服!丝袍太薄,行动之时,丝丝缕缕皆贴服在她的胴体上,将她乳峰的颤动,乳珠的翘凸……身体的每一条曲线都一览无遗地毕现眼前!

「傲院尊好性感的身体!」傲霜红刚刚坐下,天开语便脱口而出赞道。

当真是语惊四座。

除了碧丝丝之外,这广阔的厅堂内皆为傲霜红的随从,此时听到天开语竟会口出如此轻薄无礼的狂言,人群中登时炸开了锅!

不过很显然,这些人所受到的训练相当严格,因为虽然人人气愤,并且情不自禁地骚动起来,有人甚至忍不住愤怒而跨步出列,意欲搏向天开语,但随即克制了下来,目光转向傲霜红,期待她的指示。

手下人尚且如此,傲霜红身为当事人自然更加气恼--她甚至对天开语突然说出这种摆明了是调戏的话有些手足无措!

「啊……」一时之间,傲霜红满脸账红,气结之下虽然未能及时斥骂天开语,但却对他怒目而视,丝袍也簌簌而动,显示她已经愤怒得浑身发抖。

一旁的碧丝丝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天先生会对一个看上去十分尊贵的老妇人说出这些非礼之言。固然,这老妇人相貌端美、肌肤莹润白皙,且身材也相皆田的娇挺,但……毕竟……

不过天开语的神色却一如平常,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傲霜红--傲院尊--

熠京的四大院尊之一,正在极度的愤怒之中,反而继续语气悠然地说道:「想不到傲院尊乳紧珠宝,分明已经晋入元阴无漏之身,真是令天某佩服佩服!这般的修为,天某至目前仅在离字凄大老身上见过呢!」

心中的警戒油然而生。

傲霜红满腔的怒火立刻被心中涌起的强烈警戒浇息。

天开语最后的那句话,如同一个警句般,重重地震响了她的心灵!

她不禁对天开语再次正视起来。

--这么一个年轻人,竟然懂得透过一个人的身体外征,判断出这人的修为,这需要什么样的经验和眼力啊!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不,是在这个时代出现?难道说,他就是家族称霸的障碍吗?

傲霜红闭起了双眸,再次睁开时,眸内已是清凝一片,重新回到了一向冰清霜冷的神情。

「先生看来修为不浅,那么可否告知师从?」傲霜红一咬牙,迳自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她知道,面对天开语这种对手,已经不用世俗的虚伪客套,在二人这种层次之间,效率是第一位的。

可惜天开语似乎并不像她所想的那种高人,好像仍是十分的世俗。因为他不但没有回答她,相反的,却开始目光四顾游移,观赏起厅堂的陈设布局来。

「先生,您……」傲霜红心中生起一股不安来。眼前这天开语事事出人意表,实在是个罕有的怪物,自己数百年冰清的心境,居然会屡屡被他轻易撼动,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嘿嘿,天某正在欣赏傲院尊的居所呢!嘿嘿,这样的布局,好像傲院尊的……」

「天先生!」天开语刚刚悠闲地说了一句话,傲霜红便似触了电一;般,立刻心脏急跳起来,本能地厉声喝止他。

天开语似乎心有灵犀,立刻闭嘴,只是一双眼睛却灵动不已,望着傲霜红直转,内中的调谵却是一览无遗。

「天先生……」就在碧丝丝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的时候,傲霜红的声音却软了下来,变作了轻轻的一唤,但这声轻唤中,却分明流露出哀求之意。

天开语并未应答,仍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傲霜红,似乎要她确认某件事一样。

傲霜红也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他,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轻叹一口气,态度软了下来:「你们都退下!」她开始对手下人命令道。

厅堂内的随从顿时齐齐吃了一惊,人人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似乎自己听到的不是真实的。

「听到了吗?你们都退下!」傲霜红微皱了下眉,再次命令道。

那十二名青年男女这才轰然应喏,依次退了下去。

「丝丝你也先回去吧!」天开语礼尚往来,也吩咐碧丝丝道。

「这……」碧丝丝迟疑了一下,望望天开语,见他并无收回的意思,便只好委屈地点头起身:「是!」随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不过让天开语有些不爽的,却是那一开始给天开语和碧丝丝开门的美妇仍未离开。

「她……不用的,冰姿从小就跟随本院,可以说是本院的另一都分,所以天先生和本院的谈话,可以不用避开她的。」傲霜红看出天开语的不悦,忙解释道。

天开语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想命丝丝离开的,皆因他考虑到在未来的生活里,由于自己要进行的事情实在太过凶险诡异,仅凭雪儿或者雅儿去应对可能加诸在整个家庭的变故,恐怕有些困难,因此便想到让历来行事谨慎细心的丝丝多见识历练一些,故而才带她来这种场面做个学习,哪知道自己应付傲霜红的一番矫揉造作,反令这一设想付诸流水……

不过既然丝丝已经离开,再叫她回头,显然不太合适,因此天开语也只好让自己小小地郁闷一下了。

广阔的厅堂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想不到先生如此高明,本院先前的所为如有唐突之处,还请先生不要记在心上。」傲霜红说话怱低声下气起来,似乎预感到有什么把柄掌握在天开语的手上一般。

「哪里哪里,傲院尊太客气了。天某只不过是区区一介弈武小辈,不值得院尊如此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乃是天开语的特长本色,此时见傲霜红虚与委蛇,他便也顺着她的口气胡言乱语起来。

「现在只有我们三人,先生大可以畅所欲言了。」傲霜红语气温和地说道。

这时那美妇也似乎没有了礼节的负担一般,整个人也松弛下来,笑吟吟地在傲霜红身边坐下,环腰搂住了傲霜红,彷似一个撒娇的女儿。

「傲院尊想要天某说什么呢?」天开语故作不知道。

傲霜红神情一滞,眼中射出些许恨意,道:「先生难道是想戏弄本院吗?不要以为本院看不出来,其实先生对于「寒」系一脉的武道修为,已经达到了巅峰之境呢!」

天开语似料到她会如此一说,露出一脸的无辜,道:「什么「寒」系啊?天某不太明白。」

「先生当真不明白吗?唔……或许这是先生在有意隐瞒吧!先生刻意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吗?」傲霜红却寸步不让地紧逼道。

「傲院尊从何处看出天某别有用意的呢?」天开语好整以暇地望着面前两个女人道。

「天先生看来定要本院说出来,才会承认吗?」傲霜红失望道。天开语的言语风格实在屡出她的意外,根本就与她印象中的一级高手大相迳庭,充满了活泼脱跳的虚浮。

「那倒不必了。」天开语这回却没有坚持无赖下去,笑道:「不错,反正这里也无窃听之耳--天某承认傲院尊的推断,可是傲院尊想说明什么呢?」

傲霜红摇了摇头,道:「先生差了,非是本院想说明什么,而是先生想对本院说什么。」顿了顿,她接着道:「先生似乎对本院的心法修习有很深的了解?」

天开语呵呵一笑,道:「傲院尊真不愧是修为通天的四大院尊之一,心灵的敏锐远过常人,居然可以将天某未出之言断定,真是佩服佩服!」

傲霜红见他口说「佩服」,脸上却殊无半点诚恳之意,便知道此人的心机之重,乃自己平生罕见,不禁愈发地谨慎起来--一时之间,她竟忘了眼前的天开语,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大男孩……

「其实天某只是想说,这厅室的布设,似乎与傲院尊的心法修为相映证--

傲院尊的心法修为,应该还有某种欠缺之处,否则也不需要用这种内外体用交错的方式来加强心念至纯的炼化了!」天开语继续微笑道。

一直偎在傲霜红怀里,被叫做冰姿的美妇登时浑身一僵,挺直了身子,双眸射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定定地望着天开语,似乎被他这段话给震惊了!

「你……你怎会这般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傲霜红娇躯震动,颤声问道。至此,她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天开语,果然知道自己的弱点所在!

天开语摇了摇头,接着道:「以傲院尊目前的修为,寻常的武者根本不是您的对手,但是对那些达到一定级数的人来说,很难说这不是傲院尊的一个缺陷。

唯有在特定的环境下,傲院尊的修为才可以发挥到巅峰,一旦遇到特定的超级对手,且又在普通的环境下,傲院尊心灵修为的弱点必然会导致实质的真元武技发挥受到影响!」

傲霜红彻底瘫软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武道至尊,一个长期以来为亿万武者信仰的巅峰,在顷刻之间,因深藏在内心的弱点、恐惧被揭开而轰然崩坍了。

就这么短短一段话,便将东熠四大院尊之一击溃,虽说不一定是后无来者,但却绝对是前无古人了。

望着眼前两个看上去软弱无比的女人,天开语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武道修习方面的识见上,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已经达到了居高临下、以天道之眼看待了!

这个见识,无疑是自己当前武道修为层次的另一个有力佐证!

「你……你胡说!以本院的修为,哪里需要什么外来的辅助?哼,你有什么证据吗?」傲霜红气急败坏下,再也没有尊贵的气派,而是近乎狡辩地对天开语叫道。

「证据?证据就在傲院尊的身上!」天开语说着,略停了片刻,似乎藉由时间的延长给傲霜红施加压力。「如果傲院尊允许的话,天某可以为傲院尊指出这些证据!」见傲霜红的目光开始退缩,天开语进一步快意戏谵道。

这些话,已经可以说是无礼至极了。

要知道,傲霜红身为东熠四大院尊之一,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崇高!寻常人不要说与她交谈,便是见上一面也是难如登天啊!

可是现在天开语不但对傲霜红胡言乱语,更妄图在她尊贵的身体上指手划脚!

「你--」傲霜红显然气结,一时间堵得说不出话来。从未与人有过这种方式的交谈,乍一遇见,她竟无法找到反击的语言。

天开语见她越发地激动,然而膝畔的美妇冰姿却反而变得有些奇怪,她非但没有再现出气愤的表情,相反的,情绪似乎已平静了下来,好像天开语所说的话,根本在她的预料之中似地。

--她这是什么意思?

天开语一面思付,一面继续调侃傲霜红道:「怎么?难道傲院尊到了这等修为,还有男女的分别吗?难道傲院尊不敢让天某这样区区一介小辈验证一下推断吗?」顿了顿,他眼中忽闪烁出诡异的神芒,声音也然变得有些沙哑低沉,充满奇特的磁性道:「就算让小辈见识一下也好嘛,好不好呢?一傲霜红的眼睛与天开语突然变得诡异的目光一碰,登时浑身一颤,神志也不禁变得迟钝起来,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怎能以院尊的崇高身份,与他一介区区学员计较呢?如果计较,不正好正中他的下怀,证明了自己缺乏宽宏的气度吗?最要命的是,这个发难的家伙虽然是个学员,但其武道修为却丝毫不逊于自己,否则自己大可以将其毙于当场以灭其口……

连连不按常规说话的风格,再加上独特的「幻梦」心法,天开语终于突破了傲霜红完美的心灵防御,暂时将她全线击溃。傲霜红平生第一次心灵深处涌起了软弱之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天开语竟然如此厉害,无论在言谈举止还是武道见识方面均步步占据了先机,令自己无法生出半点反抗之力。

「好!就让你指证又如何?」傲霜红一咬牙,闭上了眼睛答应道。她知道,此时情景已成骑虎之势,眼下明知是陷阱,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

缓缓地起身离座,天开语来到傲霜红和冰姿的面前,弯下身来轻轻地托起傲霜红的下颔,看着那与美丽少女并无二致的容颜充满了勉强的镇定,不禁惬然笑了。

目光落到傲霜红膝畔的冰姿身上,天开语看到,这个美妇正低眉顺眼,表情甚为平静,似乎眼前马上发生在自己主人身上的事情,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地。

--她怎会如此平静?难道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要做什么吗?

天开语不禁愈发地困惑了。直觉告诉他,这个冰姿的心防绝非一般人可比。

眼前她并未露出什么破绽,从某种方面来说,也许她比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傲霜红在心灵上更难突破……

心里想着,他轻放在傲霜红脸庞上的手感受着肌肤的光滑细嫩,渐渐开始下滑,沿着脸庞、脖颈,最后落到了傲霜红的胸前。

隔着丝薄的织料,他突狂肆地一把捣住傲霜红盈盈一握的乳峰,感觉到手中这团浑圆的尤物,甚至要比那青春的少女还要坚挺,且更加有弹性,竟充满了膨胀弹跳的生命活力!

仿佛被魔法定住了一般,在天开语猛然用力收东大掌握紧乳峰的刹那,傲霜红全身僵住,完全失去了思维的能力,脑中出现了多年未有的空白!

细细地拨弄坚韧的乳珠,挤捏丰盈的乳体,天开语的举动淫猥而轻蔑,但口中却说着令傲霜红心悸的话:「唔……傲院尊果然培元有道--双峰圆润饱满、紧而不萎,贞核滑韧、凝而不散,完全是元阴未破之征,而且……」说着他的手离开了傲霜红的胸前,继续向下游栘。

随着他手的下滑,傲霜红的身体瘫软下来,斜斜地躺靠在椅中,身披的丝袍也俏无声息地滑到了两边,将她与雪眉皓发绝不相称的青春胴体彻底展现在温暖的空气中。

做着这一切,天开语一直冷眼观察着一旁跪偎的冰姿。他发现,这个美妇的睫毛开始微微颤动起来,显然察觉到了他这现场唯一的男人制造另类气氛的企图。

一办唇无痕、红沟含津;内滑律啜、阴缩归元。正是无漏元阴之体!」天开语说着大手在傲霜红丝绒般的峦谷间摩挲着,一面盯着冰姿的面都表情。他看到,冰姿美的脸上开始渐渐晕出动人的晕红来,正与傲霜红愈发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难道说,其实这个冰姿才是傲霜红的正身?

天开语脑中突地跳出这么一个奇怪而匪夷所思的念头来!

这个念头仅一掠而过,天开语便有了计较。

他突然将摩挲肥满丘阜的指掌平展开来,在那细草绒绒的圆润绷弹之处轻轻拂拭,来回刮擦那平缓凹痕中遽然挺竖着的一截坚硬红豆,一面叹道:「只可惜赤蒂勃发、绷腾跳弹,一点灼热久凝不散,便可知院尊仍欲心坚持,差却一线啊!」

话刚出口,天开语便感觉到手下的傲霜红娇躯剧烈抖颤起来,而一旁的冰姿更是俏眸猛然睁大,死死地盯着他那猥亵的大手一瞬不瞬!

「看来,傲院尊的修为固然很高,却只是回归女体俗凡之初,距离先天无上的境界,仍有一定的距离呢!」天开语说着,想到了离字凄的身体:心中暗道:

厂这便是与字凄有差距的原因了!字凄的修为,都已经达到了至阳至阴、藏相遁天的人道混沌境界,相信这应该与天道之境仅差一线之距了……」

傲霜红颤动的胴体终于平缓下来,她重新睁开了双眼。

「先生究竟师从何方高人?为何对本院的情况如此清楚?」傲霜红坐起了身子,目光仓惶地望着天开语问道,却对天开语继续拨弄自己的秘处视而不见。

「哦……”天开语随意地应了一声,自傲霜红股间抽出指掌--在那上面,已经粘连着晶莹透亮的丝丝蜜液了……

「难道先生不肯说吗?」停了一下,傲霜红痛苦地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世上果然有上古高人遗世……」

天开语哂然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摇头道:「哪里,天某可不是师从某人。」

似在进一步撩起傲霜红的好奇心,他停顿了片刻,然后才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冰姿,一字一顿道:「天某人的老师,便是……」

说到一半时,他却忽然又脸现轻佻,眯起眼睛嬉笑着转换了话头:「傲院尊以为,您与离字凄大老相比如何?」

没想到他会突然掉转话头,令得正专心期待答案的傲霜红及冰姿顿时大失所望。面面相觑下,傲霜红苦笑着敷衍道:「应该是与大老不相上下吧!」

天开语摇了摇头,好整以暇道:「不一定。」

傲霜红皱起眉头来,不忿道:「难道说离字凄大老要高过本院吗?」

天开语点点头。

傲霜红登时不服,道:「先生这么有把握认为离字凄可以胜过本院吗?」

天开语笑笑,却说了一句似乎与话题无关的话:「院尊现在好像才刚刚抹去男女分别的痕迹哦!」

傲霜红一怔,随即注意到自己披着的丝袍仍然散落两旁,娇美的胴体仍然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天开语的眼中,不禁脸一红,道:「先生说笑了……怎么,难道说离宇凄大老的修为已经达到没有性相之别了吗?」

天开语注意到,傲霜红说到这里时,冰姿的眼神立刻凝亮起来,似乎这很值得她关注。

「当然不是。」天开语淡淡地摇头道。

「那……为何先生……」傲霜红愈发不解了。她很清楚天开语明白自己跟他说话的意思,对于她和他这种级数的高手来说--潜意识里,她已经将天开语并列为与己比肩的人物了--虽然是同样的讨论内容,但其深刻的内涵,却早已经远远不是寻常武者之间那种认识了!唯其如此,她才更加不理解天开语的意思。

「大老已经超越了没有性相的境界。」天开语简单地回答道。

「什么?」傲霜红不禁一呆,一时没有领会天开语这话的含义。

天开语看到,傲霜红身旁的冰姿也是满脸茫然,便知道对于这些注重实修的人来说,是根本无法想像得到那接近天道的幽秘之境是怎样;更何况字凄转为女身以来发生的变化,令他这个亲眼目睹,并且心灵修为极其深湛的人也感到神异非常呢?

--真正的返璞归真,恐怕是人类有限的思维无法理解的吧……

天开语心中一面得出这个结论,一面摆摆手道:「没什么。哦对了,傲院尊要天某到这里来晤面,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好像直到现在,您还没有说出理由吧?

如果仍是查问师从恐怕您要失望了,天某没有老师,一切都是自己从武道修习中得来的。」天开语在轻描淡写中终于回答了傲霜红的疑问。

「这……」没有想到苦求的答案居然如此简单,傲霜红和冰姿一时之间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一副不知如何做出正确反应的模样。

「你们永远无法想像:心灵的真正明悟对武道修习的影响力和重要性,如果得到了真悟,那么绝对是可以让一个白痴在顷刻之间变成天才的!」天开语以切身的经验感受说道。

就在这句话说出的刹那,天开语也忽然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即便没有那场雷雨,自己也一样会走上这条逆转天道的旅途,因为自己的心灵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对生命、命运探求的激荡:而这种激荡,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让自己同样地拥有眼前的一切。

--正如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所说的,想成为那颗种子吗?那就努力去奋斗吧!

由衷的微笑自天开语的脸上绽放出来。

傲霜红和冰姿刹那问看呆了!

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人世间居然会有这般动人的微笑,在人的脸上,居然会有如此动人心魄的表情!

这种完全是发自心灵深处的微笑,分明是人类灵魂深处的共鸣,它足以令每一个望见的人感动、柔软……

笑容转瞬即逝。

一切恍如做梦,眼前世界的所有光彩重又消失,恢复了平凡和黯淡。